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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蔓延,流淌,最后是一小片熟悉的灰布一角翻了翻。

    这家伙!要气死他么?

    “小皇叔,我想跟您借几个人。”

    李赞垂下眼皮,转过身一勾嘴角:“璇玑营的人可不是我的,你要想借他们的话,去跟皇上商量吧。”

    “可……”

    “二皇子,璇玑营也好,我本人也罢,只听命于……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你,懂了吗?”

    “我明白了。”

    李赞一笑:“很好。”

    回府后,十五刚换了衣裳就被李赞叫了过去。

    眯起眼:“你尿的很爽快吧?”

    “……是!”

    李赞眉毛一挑不置可否,转身坐在书案后,拿起书卷细读。

    过了一会儿突然说:“这些西瓜是庆南王供奉上来的。太子派人送来给我,还送了一样东西,你看看。”

    十五闻言伸手拿起李赞指着的小布包,层层打开,里头只有一根通体无花纹的朴素银簪。仔细端详,簪尾有一个极小极小的字——“八”。

    初八?!

    十五攥着簪子的手紧了紧,又把簪子原样放回布包内,一层层的包上。

    “十日后,你跟我南下。这十天,帮着二叔调理调理新上来的初八。”

    “是!”

    初八,死了。

    璇玑营唯一可以确认身份的簪子被放在了璇玑营大院内的一间小屋里。屋里除了一个三层的木架别无它物,每一层木架上都摆着十个牌位。

    从初一,到三十。

    没有香火,没有供品,每个牌位前都或多或少的摆着几根簪子,多则五根,少则一根。

    院内的人看十五走进去,过了一盏热茶时分又走出来,都是沉默不语。

    三十儿用力眨了眨眼睛:“谁?”

    “初八。”

    虽然他们俩的对话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听见了,默默的垂下了头。

    十五走进初八的房间,简单整理了一下,将他的东西卷了只小包袱拎出来。院中已有人堆起了柴火,淋了火油。

    初一看了他一眼,点燃,接过包袱投进火堆。

    四散在院中的刺客和探子们静静的看着,无声无息的注视着火焰把初八的遗物燃烧殆尽,然后各自该干什么干什么,只不过多了一份沉默。

    三十儿咳嗽了一声,看样子是要说点什么,但被初一以眼神制止了。虽然都是同僚,但十五是最后一个见过初八的人,他们俩是一起南下的,如今却只回来一个。

    这份儿苦,旁的人比不得。

    入夜,十五轻轻的从柜子里掏出初八送给他的水果干。

    坐在桌边,摊开来,一片接一片的塞进嘴。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嚼得很用力。

    不多时,只剩最后一片,十五捏起来仔细看了看,突然笑了。

    塞进嘴里狠狠的嚼,几乎能听见牙齿相撞的声音……

    “好吃极了!”

    十五的眼睛贼亮贼亮的。

    第15章

    新补上来的刺客第二天就被带到了璇玑营大院。

    有李大人的吩咐,十五自然要在他身上多花些功夫。虽然大人只是说让他帮着调理调理,但这次来的人比较特殊。

    看年纪怕是已经二十七八,这个岁数入营还前所未见。惯常的都是十七八岁,十五见过最大的不过是将近二十岁的。像十九和三十儿这种,更是十六岁就入营,而他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就进来当了探子。

    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孤儿,入营前一直在郊外别院学习功夫和一应技能。璇玑营向来秉行兵贵精不贵多,一旦在别院出师每一季度都要参加一次选拔。被选中者,另有师傅辨别你适合做探子还是刺客,自此路分两条,各走一方。

    十五当年十四岁上第一次参加季选就被二叔一眼看中,正好老十五受伤退役就把他调入营中。因为年纪太小,李大人特意安排他先做了两年探子,到十六周岁时,大人亲手替他挽起头发插上代表着他的番号的银簪。

    自此,他才真正成为刺客十五。

    他还记得,当年第一个跟他打招呼的就是现在的初一。只不过那时这家伙也还小,瘦伶伶的像根麻杆,脸上却有几两肉,不像现在,刀削的一般。

    然后就是初八……在十五第一次执行了刺客差事回来后,呆呆的看着自己已经洗干净的手,却模模糊糊的总觉得还有又浓又腥的血在上头。

    这时初八闯了进来,嘻嘻哈哈的从怀里掏出两只豆沙包,“我从后厨偷的。来,见者有份,一人一个!”

    豆沙包甜丝丝的滋味抹去了他心里那股残余的血腥味儿,或者说,是恐惧的味道……

    十五没有问这个新刺客为什么这么大岁数才入营。其实想想也能猜个大概,此人八成是之前被李大人派到外省做了探子之类,先天条件不够,后天勤奋修习,这就被提上来了。

    抬眼看着新来的,身高与他相当,亦是五官端正眉眼无特征,只不过神色里隐隐的有一股不服气的骄傲和初来乍到的拘谨。

    二叔也来了,在当院儿竖了一只稻草捆成的人形靶子,让他站着,蹲着,奔跑着投掷了几回暗器。又从袖中摸出一小把黄豆,弹指突袭。

    新来的没见过用豆子当暗器的。这玩意儿又小又轻,破空无声,顿时被二叔丢中好几颗豆子。老脸一红,腮帮子咬得绷绷紧。

    二叔哼了一声,耷拉着眼角:“十五,这新来的差太远,你先教教他。老子没时间跟他耗!”说完甩着袖子就走了。

    其实在新刺客掷飞刀时,十五就发现了他的毛病,到躲避二叔的黄豆时,更是把他的缺陷暴露无余。

    这个人,太硬!和二叔当年夸他的话正好相反:“这孩子不错,手上使着家伙还能找出条逃逸之路,天生的料子。”

    当刺客,不能太专注于眼前,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甚至一旦处于下风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定下逃脱路线,留得青山。

    “刺客不是征战沙场的猛将,壮烈了一丁点儿都不光荣,只能说明你的无能。只要人不死,一次失手还有下次机会,咱们要的是不择手段,只为完成差事。”

    新来的虽然耳朵里听着十五的忠告,心里却多少有点儿不自在。他向来得意自己使得一手好暗器,刚才那个二叔竟然不置可否,现在又跳出来一个小子说教?

    十五看他眉梢微挑就知道这人心里大概想的是什么。也罢,不露上一手,接下来的十天这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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