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十分钟后,五花大绑中的男人开始转醒,而马车还没到流芳阁,依旧行驶在街道上。

    娄千乙也不急,就那么坐在一旁环胸含笑凝视混球脸庞,不得不此人相貌确实极品。

    穿着很沉闷但不失品味,丞相嘛,自然时刻要注重形象,这脸,这眉毛,这唇形,绝了。

    可比谭美美收集的那些韩国欧巴照片要养眼,而且明星都是经过化妆品修饰的,眼前这位乃货真价实的纯然产物,颜值爆表。

    意识还不甚清晰,一双厉眼就倏然张开,令大伙觉得那一刻好像有两道寒气跟着迸射而来一样,梅菊虽然武功不错,可胆子没娄千乙那么膨胀,吓得一个瑟瑟。

    “哟!醒了啊,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觉得此生有这么一段奇遇也挺刺激的?”娄千乙弯腰压低身体尽可能的与男人对视,瞧他面带煞气,笑得更开怀了。

    这副画面若给别人……例如满朝文武看到,的确是挺刺激的。

    简陋马车内坐着四个男女,至于被捆绑的那位嘛,没错,正横躺在地,左侧脸庞还有几道血线。

    发冠松动,几缕细碎刘海胡乱贴服饱满前额,头顶还有几根绿油油草。

    玄色长袍也沾满污渍,也不知是被怎么弄上车的,总之狼狈至极。

    男人只稍做试探,已然知道自己目前情况,英眉再次收拢一个弧度,猛然侧过身,咬牙试图挣脱后方双手。

    “没用的,再没常识也该知道绳索浸湿后,非外力不可解,省点力气吧。”一边好心提醒,一边懒洋洋的自地上捡起块破布团吧团吧就要往人嘴里塞。

    好子,一个没见过烟熏妆的人,在危急时刻忽然看到居然一点反应都没。

    好歹也惊讶一下嘛。

    真没成就感!

    商晗放弃挣扎,狠狠咬着牙关以眼神森冷震慑,想的话不需多猜,无非是‘你敢!’。

    呵,这世上还真没姐不敢干的事,知道在二十一世纪她都经历过什么吗?

    七岁就用烟灰缸把表叔脑袋开瓢,晚上地下通道里跟流浪汉对持抢地盘,白为点食物和商贩较量,挨打、打人这种日子维持了三年。

    十岁被师傅带进孤儿所,虽然温饱不成问题,但里面二十多个同龄孤儿也非善茬。

    不是往她身上撒尿就是合伙殴打,最终还不是被她一个个干趴下了?还个个都服服帖帖叫一声大姐。

    以为磨难就此终结?NO!时不时就会有人上门踢馆,师傅又好游山玩水,身为大姐头,整个孤儿所都要由她来挑大梁。

    还要承担他们的生计问题。

    后来房子被拆,又是违章建筑,孤儿所也属师傅私人建立,不在法律认可范围。

    也联系不到师傅老人家,不论成年的还是未成年的,都不想接受社会帮助而就此分开,她只能带着他们成为了城市边缘的不良人,为了生存,几乎除了伤害理的事,都有涉及。

    像她这种经历无数生死、黑暗的女人,心早被腐蚀成渣渣了,还有啥是她不敢尝试的?

    而且人都绑来了,横竖都会被记恨着,这时候何必跟他客气?

    不过这子力气还真大,半响都没能把嘴给捏开,哼哼,以为这样她就没办法了吗?把破布扔给梅:“奶奶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左手狠掐其下颚骨,右手冲着那脸侧就是一拳。

    ‘砰!’

    “娘啊!”梅双手捂嘴,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凤美人太凶残了。

    即便那不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好歹也是个美男子嘛,她怎么可以残忍到跟对待一个牲畜似地?这这这……也太野蛮了!

    因俘虏扭动得太厉害,兰已经紧紧压在了对方身上,这会儿同样被娄千乙果断利索的动作惊得背脊发凉,怎么感觉他们正在虐杀一头野兽?

    再厉害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娄千乙又是个练家子,知道哪里最疼,这不,牙关开了,趁热打铁,膝盖顶着男人咽喉,双手死捏着牙关两侧,抬头低吼:“快给他堵上,若大喊大叫我们都得死!”

    女人眸光狠历,动作迅速利索,有那么一瞬,梅忘记了反应,下意识就把破布弄成条饶其头一圈打了个结,绑得超紧。

    “哟!不错嘛,比直接塞进去更有保障!”甩开混账丞相的脑袋,拍拍梅肩膀夸赞,再次嬉笑起来。

    梅抽抽嘴角,还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方才她都以为柏司衍肯定杀了她全家,因此才如此憎恨。

    商晗似明白无能挣脱,干脆双目一闭,换回平躺的姿势,看似很不在意,实则额头青筋绷得都快爆裂了。

    并不急着追问凤印下落,先抵达安全地儿再,某女的眼睛就跟被胶水黏在了男人身上一样,无法移开。

    绝不是被什么美色迷惑,她不好帅哥,只欣赏有能力的男人,若再硬气一点,便更赞赏了。

    这个男人却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牛叉。

    乍然清醒,竟不是先问他们是谁,为什么绑他,而是试图靠眼神威胁她知难而退,他是不屑跟她谈判,更有自信她不敢杀他。

    这会儿眼角居然还隐约带着点笑意,似嘲讽,似胸有成竹。

    走着瞧,看看你的人先来,还是姑奶奶先令你服软。

    别的不在行,折磨人她可是一套一套的。

    因提前做好了准备,几个人轻易就把人弄到了院子厢房里,更没人走动。

    老鸨子估计只认为哪家汉子想偷情又没地方去,只能到烟花柳巷寻销魂窝,反正钱给够,谁会管那么多?

    “这要绑在哪里啊?”

    在卧房里环视一圈,几人发现哪里都不结实,再可能要呆好几呢。

    椅子?很容易倒的,桌子同样不靠谱,又没柱子,后一致决定绑在床头脚上,力气再大还能把床给掀了不成?

    为了审问时不用费力蹲着,还给先放在椅子上,再将椅子捆上床柱,一番折腾,大伙早精疲力尽。

    娄千乙揉揉酸疼的肩膀,挥手道:“好了,这里交给我就行,你们退下吧!”

    “那主子您自己心点,属下等就住在隔壁院子,时刻待命!”梅单膝跪地,拱手行了个大礼,江湖气息十足。

    ‘吱呀!’

    门被关严,某女不慌不忙走到桌子前牛饮了几杯茶水。

    扭扭脖子晃上前:“知道姐为什么抓你来吗?”后知后觉发现人家嘴里还绑着布条,不了话,烦闷轻哧,三两下就给摘下来了:“真麻烦!”

    而束缚被解开,男人依然无动于衷,继续闭目养神,甚至从被马车里拖出来都没睁眼看看是到了什么地方。

    这一点也让娄千乙差点拍手叫好,够能忍,刀都架脖子上了还这么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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