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乙似被吓到,伸手结结巴巴安抚:“你你你别激动,都站着干嘛?赶紧把门关上啊,太妃吹不得风,该死的,你别咳了,再咳都该断气了!”

    此话一出,已走到门口的两名婢女再次横眉转身怒视过去,果然是个蛇蝎女人,太妃都病成这样了,她还诅咒。

    苏太妃却没生气,见门刚关上那女孩儿便弹坐而起,双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查探,有些不懂:“你在找什么?”

    “哎呀,我看你八成真是肺痨啊,年纪轻轻便得绝症……”

    “呵呵,哪里是什么绝症,以前落下的病根儿!”看女孩儿正要惊恐后退,立即解惑:“起来咱们也算同病相怜,

    哀家因为她快命不久矣,你也因她苦不堪言,哎!”摇摇头,一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释然样。

    女孩儿同样露出个苦笑:“看样子你是认命了?”

    “嗯?”苏太妃依然眉眼弯弯,只是不再剧烈咳嗽:“不然还能如何?我们这种身份,就算想反抗,也有心无力啊!”

    “NONONO!”女孩儿摇摇食指,似很不赞同她的话:“只要你有心,就没无力一,愚公移山听过没?”

    紧接着就是一个从未耳闻的故事,原本敛去的笑意再次浮现,且止都止不住。

    怪事,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凤美人竟这般活泼古怪?

    凤家也是名门望族,还出了宸太妃这么个圣女,养育出的女儿不该如此……不雅。

    但要不雅吧,眼里又无浑浊,反之格外清明坚定,四肢灵活,语速都较一般女子来得快,这或许不该称作粗鄙,而是洒脱吧?随性所欲的洒脱。

    女孩儿也随着她的视线垂头观察自己,紧接着那欢快抖动的右腿渐渐消停,但坐姿依旧谈不上端正。

    “你看愚公都能慢慢把一座山给移开,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主要看你有没有恒心!”

    “所以你现在是想跟那些人抗衡一番?”见其点头,苏太妃再次掩嘴喷笑:“抱歉,哀家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也相信你会那么做,若哀家身子允许,也会与你一样,可惜时日无多。”

    女孩儿愣了愣,浓浓关心浮现:“治不好吗?”

    无奈摇头:“就在这个月了,无妨,哀家也想去见皇上,凤美人,你定是有所求吧?尽管开口,但凡哀家能办到都将竭尽全力。”

    并非她心狠,眼看着对方要去送死还不阻拦,这可是她自己的选择,大家互利互助,若她真能成功,也算帮自己报了仇。

    “这么爽快?”女孩儿似是不信,狐疑也摆在脸上。

    苏太妃不由失笑:“呵呵,哀家已是将死之人,因身子不允许,没法为我那胎死腹中的孩儿手刃敌人,但是你或许真的可以,

    哀家观你与平素见过的女子皆有不同,或许能替哀家达成所愿。”安抚似地拍拍她手背:“而且你觉得哀家会帮着那个女人来害你吗?”

    很快,凤千乙就接受了她的辞,又像是权衡了一番才点头:“是这样的,我必须要出宫去把凤印找回来,苏太妃,如今整个皇宫里我能找的只有你了!”

    “那你又为何笃定哀家会帮你?我们似乎……并无来往!”

    “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

    苏太妃愣了,一切疑惑迎刃而解,原来如此,真是个聪慧的丫头:“单凭你一己之力要如何闯进丞相府夺得凤印?”

    也不知她在想什么,有刹那尴尬稍纵即逝,并掩饰性地搔头:“这个你就别问了,山人自有妙计!”

    好歹也算深宫老人了,在女孩儿刚完苏太妃就猜了个大概,直接给否决掉了,并一同细细商议起来。

    ……

    所有回忆戛然而止,好奇特的女子,明明与自己一样较瘦弱……

    且举止粗陋,言谈轻佻,模样又称不上绝色,属于上不得台面一类。

    可那双眼睛……就是那双时刻散发着精光、活力、不屈的眼睛,让她觉得如今外面的暗潮是凤千乙掀起来的。

    呵呵,一定是她,除了她谁还敢想着去掳拐一国丞相?也不知宫外具体情况,更不敢再让皇子故技重施寻个人来解惑,只能等,只能等……

    倏然,那始终都流露着温和的苍白脸上出现了一丝阴狠。

    她会等到的。

    娄千乙这边暂时还是那么悠闲自在,白折腾人质,晚上睡大觉,倒是另几个同伴急得焦头烂额,就怕官兵搜查到这里来。

    可娄千乙那话,只要没到最后一刻,都不用焦急,反正急也没用不是吗?

    四,听大梁城都被戒严了,到处人心惶惶,就连其他城都一样被里外翻查,估摸着如此一年,整个大曜国都要被翻个底儿吊。

    想不到这柏司衍挺厉害的。

    再厉害也没用,最后两,若再不,她只能杀人灭口,后变回凤千乙。

    若被识破就亡命涯,国家那么多,还愁没地儿隐姓埋名么?

    “呵……呵呵……姐……姐这辈子谁都不服,就特么……服了那混蛋了!”

    窗外夜色朦胧,楼下的流芳阁正直迎来送往时刻,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客人身边搔首弄姿。

    二楼某雅间外,也正斜倚着位俏佳人撅嘴把玩着手绢,不时哀怨地瞅一眼紧闭门窗。

    玩得好好的,竟突然闯进来个丑八怪非要找恩客吃酒,还把她给赶了出来,真扫兴!

    那客人已经连续包她好些了,每次却只隔靴搔痒,不肯接眨

    难得出现个这么大方的男人,长得也端端正正,还不好色。

    左院里,身边有着两个丫鬟贴身伺候,想来家世肯定不错。

    都预计好今一定要拿下的,该死的,那么贵的药竟被个母夜叉给喝光了。

    为着情郎不被糟蹋,只能在这儿死守了。

    “是……是吗?”竹干巴巴继续给女人斟酒,心思全不在对方身上,眼神都快穿破门窗搜寻美人去了。

    娄千乙已是酒过三巡,酩酊大醉。

    脸红扑颇,眼神飘忽不定,煞是迷离,还不肯收嘴,仰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忽拍桌子指向竹大喊:“信不信姐真拿满清十大酷刑来招呼他?你信不信?信不信?”

    竹吓了一跳,发现只是在耍酒疯就有点不自在了,她为什么不去找兰他们?

    可怜他二十好几,还没成家生子,眼看也没几活头了,好不容易跟个姑娘对上眼,想着临死前也轰轰烈烈爱一场。

    就不能让他安安心心风流几么?

    按捺住不满,扫了眼桌上的几个空酒坛,皱眉起身边搀扶边诱哄:“是是是,但今咱不能再喝了,

    这样,的先送您回去,等睡醒了我们一起十大酷刑折磨他……心点,对,抬脚,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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