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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懿终得府,还是晚了一步,跪在母亲床头痛哭,陪她度过最后三天。

    第天一早披麻戴孝,拉着草席,一锹锹铲开土堆,将母亲安葬,方才动身回到李府。他一路浑浑噩噩,连衣服都忘换,用绑着黑布的胳膊敲李府大门。

    没人给他开门,曹懿也不急,从敲变砸,这对他来说俨然已经变成一种发,敲门不开,砸门不应,曹懿一改往日逆来顺受做小伏低,突然狠狠一脚踹向那两扇紧闭的朱门。

    咣当一声惊天动地,引得路过街坊纷纷围观。

    曹懿耳朵嗡嗡响,头重脚轻,是昨夜哭得累了,一摸身上还有些碎银,突然抬头,目光掠过李府牌匾,虽称作是“李府”,匾额上书的却是“李宅”,这二字铁画银钩,听说是花大价钱,专门去京中请大家提的。

    曹懿转身离开,回来时手上多了把斧子,朝着门劈头盖脸砸去。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曹懿回头看他一眼,人群便散个干净。

    过不一会,门开,李顽连人带包袱,被一起扔来。

    他狠狠摔在雪地里,冻得浑身打颤,脸色红得不正常,像被人按着脑袋在炭火上滚过一圈。

    那天他被捞上来后就发起热,烧得在夜里直说胡话,当他娘还活着,哭喊道,“娘,我疼,我饿,糕都摔碎了,他怎得己不吃,也不叫我吃。”

    李顽嚎啕大哭着爬起,拿衣袖擦眼泪,看见曹懿便委屈地扑过来,去抱他的腰,“他不让你进来,说不叫你回家,那我准要来找你,你是我娘子,我要跟你在一处的。”

    曹懿声音苦涩,“你怎来的。”

    “他要我承认偷东西,要我签字画押,我不会写己名字,我娘不认字,没人教过我,他便叫我在纸上画个鳖,说这就当是我了。”

    李顽痛哭流涕,曹懿空了只手,用硬邦邦的袖子去给他擦眼泪,“……你慢慢说,不着急,还想说什?”

    九岁的李顽似是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天流光,当不成爷,当了鳖,往后日子还不知如何,他也只是茫然顾,憋半天,终是忍不住,声嘶力竭道,“我真没偷东西!你不误会我,也不不要我。”

    曹懿手中板斧落地,再也绷不住,把李顽搂进怀里,彼时李顽还不到他胸,这样被曹懿密不透风地捂着,竟不再觉得冷。

    他一手提着斧子,一手拉着李顽,街上行人纷纷让路,看瘟神般打量他。

    他心算计,如李家三房当家,李顽父亲去得早,大伯二伯都不是经商之才,三夫人娘家在京中做官,官商勾结,李家掌事之权然在她手中。

    流州天冷,老夫人身体不好被送去南方避寒,估摸着要到立夏才回来,正因如此大爷才敢趁机将李顽赶,曹懿暗决心,怎着也得把这段时间撑过去,老夫人回来后不会不管李顽。

    曹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一顶红轿抬入李家,一年之后又如丧家之犬般被人赶来,还带个拖油瓶病秧子,狼狈地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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