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重阳宫正殿,丘处机将一众三代弟子尽数招来,指着赵志敬说道:“这位是王师兄的大弟子赵志敬,三代弟子中以他的武功练的最高,就由他教导过儿习武吧。”

    郭靖与赵志敬打过一场,知道赵志敬的武功确实不俗,于是便说道:“过儿快快拜见师父!”

    杨过却问道:“郭伯伯,你可记得上山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郭靖有些疑惑:“我答应过什么?”

    杨过佯装生气,拔高嗓音说道:“你答应过我的,拜不拜师,拜谁为师,我自己说了算。”

    郭靖笑道:“拜师一事兹事体大,岂能由你一个孩子任性而为,郭伯伯只当你是孩童玩笑才答应你的,再说了,全真教武功乃是武林正宗,赵道长的本事我也知道,做你师父足矣。”

    这下,杨过是真的生气了,嚷道:“他本事高?他本事高还让郭伯伯你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郭伯伯你自己说了,拜师事大,不可任性而为,既然如此,为何你随意让我拜师,难不成,郭伯伯嫌过儿累赘,想尽快摆脱我,若是这样,大可不必,本来就是你强拉我去桃花岛的,若是嫌我,我走就是,不需要你为我安排人生。”

    杨过转过身对丘处机委屈的说道:“师祖爷爷,其实,我对赵师伯并无意见,只不过,先前在山下郭伯伯大破‘天罡北斗阵’,又打的赵师伯毫无还手之力,更是因此害的赵师伯被长辈训斥,赵师伯也因此颜面全无,若是做了我师父,难免不会将对郭伯伯的怨气撒到我身上,到时候郭伯伯回桃花岛去逍遥快活,几位师祖爷爷也是要事繁多,我若受了欺负,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诺大的重阳宫鸦雀无声,一众武林高手怔怔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杨过,谁也无法相信,如此一番言论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郭靖才回过神来,喝道:“胡说八道,全真教乃是名门正派,赵道兄更是王处一道长的大弟子,岂会为难你一个孩子。”

    杨过冷哼道:“全天下也只有郭伯伯你如此想吧,殊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娘过世之后,为了活着我从小便学会了察言观色,之前我就发现,赵师伯看我的眼神如同看杀父仇人一般,真做了我师父,受苦受难的只是我自己。”

    王处一大怒:“够了,赵志敬你给我滚出去!”

    赵志敬满心的委屈,嚷道:“师父,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啊师父,他只是个小孩子啊,弟子冤枉啊。”

    “我是你师父,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给我滚出去,立刻给我滚。”

    王处一于郭靖有传艺之情,郭靖一直将王处一当做师父看待,见王处一大怒,郭靖深感惭愧,想要责罚杨过,却又因为心中的愧疚难以下手。

    “王道长,弟子,弟子,哎……”郭靖实在难以面对王处一。

    王处一叹息一声,道:“靖儿无需多言,说起来,都是贫道教导无方。”

    郭靖愧疚难当,低声说道:“过儿,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向王道长认错。”

    王处一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说完,便朝殿外走去,那身影,显得有些萧条。

    “好了好了,既然过儿不想拜赵志敬为师,那你自己说说,你想拜谁为师啊?拜他可好?”丘处机指着尹志平说道。

    闻言,众人大为惊讶。

    古往今来,江湖上拜师一事,从来都是晚辈看前辈的脸色,甚至有些武林高手为了检验徒弟的品行,还要观察数年才决定是否收入门下。

    如今,丘处机却询问杨过想要拜谁为师,隐隐有将师徒纲常颠倒的嫌疑。

    众人虽然觉得难以相信,但是对于丘处机的做法,大家都能理解,所以,谁也没有出言阻止。

    其实,杨过也有些吃惊,这和他记忆中的那个视道德纲常为至高准则的全真教出入甚大。

    本来,杨过的打算是,通过这种无法被人答应的无理取闹的方式结束这次拜师事件,自己独立离去,从而展开自己心中的那些想法,以此摆脱杨过的既定成长路线。

    虽然这么做会失去‘熟悉剧情’这个大优势,却也会因此获得更大的成长空间,获得更多的好处。

    毕竟,就算剧情改变了,但是那些固定的东西却并不会变,只要找到那些东西,是否按照原剧情发展,对杨过来说都不重要了。

    只不过,杨过也没想到,丘处机对杨康的执念那么深,以至于对杨过如此宽容,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这与原著中描写大相径庭。

    其实,丘处机这样违反师徒纲常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发现杨过的到来能够解开他的心结,从而使他的道心获得进步。

    自从杨康事件以后,丘处机一直耿耿于怀,因此产生了心魔,从那以后,丘处机的武功便停滞不前再也无法寸进。

    就在之前见到杨过的时候,丘处机多年未有动静的道心竟然隐隐有所颤动,以至于令他多年未曾想通的武学症结有了新的体悟。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丝丝的变化,便让丘处机的武学造诣精进了一大步,远远超越了全真七子其他几人,虽然还无法达到郭靖那种顶尖的地步,却也让丘处机大喜过望,因此,丘处机才会做出与原著不同的行为。

    此时的杨过也有些尴尬,若是再拒绝丘处机的话,难免有些得寸进尺,可是,杨过更无奈,拜尹志平为师的话,还不如拜赵志敬呢。

    憋了半天,杨过还是厚着脸皮说道:“师祖爷爷,过儿已然拜了郭伯伯为师,虽然因为一些事情郭伯伯不能再做我的师父,但是过儿深念郭伯伯的恩情,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过儿在拜师的那一刻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只有郭伯伯这一个师父,不会再另拜他人,还请师祖爷爷谅解。”

    “哈哈,好好好,好孩子,原来过儿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看来,是我们错怪你了。”丘处机老怀甚慰,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郭靖也是如遭雷击,大为感动。

    “没想到过儿竟存了这样的心思,是我错怪了过儿,刚才我还呵斥过儿,简直太过分了。”郭靖心中惭愧,看向杨过的眼神更加慈和,也暗暗发誓,以后一定竭尽所能对杨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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