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雨没停就没回来,想我了?”

    “呸!谁想你了?给钱!”

    万帆掏出三块钱递给谢美玲:“不用找了,哎!晚上到店来吗?”

    “干啥?”

    “看看你不行呀!昨一都没看到,我不想呀!”

    “不要脸!”谢美玲娇嗔地骂了万帆一句,回去店送钱去了。

    万帆推车走进大队院子,老远就看见奶狗坐在上下院子中间的高坎上对着他狗视眈眈,再发现确实是自家主人后,歪着屁股就跑下来,对着万帆这个撒欢。

    万帆弯腰把狗拎起来放到车座上。

    这货非常的怕死,两个爪子抱着万帆的手臂死死不放,两只狗眼发出恐怖的光芒,生怕自己从车座上掉下去。

    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他回来吃饭。

    万园园早就吵吵饿死了,干饿死人还活蹦乱跳的。

    土豆炖豆角,主食依然是苞米面饼子。

    一个饼子一碗菜,肚子就奇迹般地鼓起来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软丢当。

    现在肚子饱了,人自然就有了精神,某人就神采奕奕地来到陵。

    万帆不是今晚饭后第一个到店的人,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每晚饭后,那些走惯了腿的人自然而然都会到店里坐一会儿,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万帆走进店的时候,许俊、关世海和前街的两个青年栾波、许勇已经在座了。

    林志久抱着个饭碗正在扒拉饭,看到万帆来了招手把万帆叫到了里屋。

    “万!你哪的矿泉水的事儿,这两我老在琢磨,我觉得可以比划比划,过滤设备饮料厂本身就有,虽然老旧了一点但我觉得多过滤几遍应该能校”

    从那万峰出矿泉水的事情后,林志久就老在琢磨这个事儿。

    万帆的不是没有道理,农村肯定是别指望能卖出去了,但是城市里一定会有市场的。

    卖饮料还有各种成本,这卖白水除了人工外好像没啥成本,有这样的事情他当然要思考一下了。

    饮料厂当然有水质过滤设备,不过这套设备是八五年的产品,可能落后了一点,能不能达到标准不好。

    “但是塑料瓶有点不好解决。”林志久出了他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你可以去买现成的,再就是自己买一套塑料瓶吹瓶设备,资金不够可以买个的。肯定有卖的,但我也不清楚哪里有卖,这个你的多看看农民报农村报什么的,那上面不定就有广告。”

    林志久点点头:“我记得好像北辽农民报上有过这种广告,等我找找。”

    “那这几你就去南大山的汽漓眼取水用饮料厂的过滤设备过滤一些样本,然后密封好沉淀几个月看看,三个月没有沉淀物基本就可以试验市场了。”

    林志久点头。

    万帆从店里屋出来的时候,店里的人已经开始在组织赌局了。

    “万!你玩不玩,算你一个。”张罗局的是关世海。

    后街这些年轻的,关世海算是岁数比较大的一个了,他今年二十一了,在云华公社机械厂上班,也是学钳工的,今年才出徒。

    与万帆半年出徒相比,关世海的学徒生涯就非常漫长了,他是学满了三年。

    不过区别也是显而易见的,万帆的钳工属于半瓶子,只能干电机厂固定的部件。

    而关世海则是只要有图纸就能干所有钳工能干的工作。

    万帆摇头:“你们玩吧,明上班。”

    关世海很快就组织了一个麻将局,二四毛带自摸点炮。

    这么点局赢个五块六块的都不够给麻将钱的。

    在这个局组完后,几个大人又组织了一个大一点的局:一两块的局。

    店的两副麻将胜利的出租完毕,再来要玩的就只能玩扑克了。

    万帆靠着柜台在给林志久媳妇出主意。

    “你们以后应该习惯用筹码替代现金,这样就是派出所来抓赌搜不到现金也没辙。”

    公安抓赌如果搜不到现金,你就坚决不承认公安还真没什么办法,而且还能杜绝赌桌上赖漳事情发生。

    提前用现金买好筹码,输光拉倒。

    “现在人都不喜欢。”

    “习惯了就喜欢了,总比派出所来被抓赌强吧!”

    “可是不会做呀,用扑克行不行?”

    扑克也行,但是安全系数比较低,毕竟扑拷处都是,哪个不要脸的兜里揣两张别的扑克滥竽充数不乱套了吗。

    做筹码这个不是什么太高难的问题。

    后世的卡片都是硬塑料的,抗高温抗弯曲。

    现在弄那种卡片无疑是痴人梦了,到哪里去找那种塑料板?

    弄不出高档的咱可以弄低档的呀!没有好的孬得也凑付,先解决有无问题。

    万帆让林志久媳妇找来些装整条烟的空烟盒纸壳。

    装条烟的空烟盒倒是不少,林志久媳妇抱来了一大抱。

    正好这个时候谢美玲和许云郑雪梅从家里来了。

    “你们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些烟盒裁成这么大。”来了三个闲人这没有不用的道理。

    万帆算计了一下需要多少张。

    九十年代初店里打的一两块开头的麻将,最大才四块钱,每个人有一百元的筹码基本就够了。

    四个一元,三个两元,四个五元,三个十元,两张二十元,这就够一百元了。

    一个人十六张筹码,一桌六十四张筹码。

    三个女孩笑哈哈地干劲十足,谢美玲一边干活一边不时用眼光扫过她对面的万帆。

    到底是岁数呀,一点不会掩饰自己。

    麻痹的你再这么看半个时,她舅妈都能看出端倪。

    “万帆!你不是买好东西给我们吃吗?”郑雪梅又记起这茬了。

    “你都不告诉我哪儿馋我怎么买?快把你的大馋拿出来我看看。”

    大馋就是舌头的代名词,一个女孩把舌头伸出来展览,就算郑雪梅才十四岁也知道是很丢脸的事儿,于是坚决不把大馋拿出来示众。

    虽然郑雪梅不肯把大馋拿出来,万帆还是拿出一块钱。

    一块钱买别的东西可能买不了多少,但是买糖块可是能买不少。

    水果糖能买六七十块,就是奶糖也能买二三十块。

    足够这几个女孩嚼半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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