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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朗星……

    在去玄方派的路上,苏婉一边和天情说着话,一边在心里暗自回想着和朗星的几次见面过程,把这人的言行和绛霄的提醒相对照,似乎都能对得上,可如果抛掉先入为主的成见,这人似乎并不怎么讨厌,即便是带着成见,这人给她的印象也仅是混乱,而非厌恶。

    他会是寻易吗?寻易会变成他这个样子吗?

    一旦认真的把寻易和朗星对照比较起来,朗星在她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鲜活起来,身边的天情反倒令她觉得有些飘忽不实了,苏婉的心更慌更乱了。

    朗星的实是因为其态度鲜明且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帮月裳,骂小眼麻脸,送自己厚礼,教训拂星,甚至是对自己刻意的回避都表现得很明显,而天情的虚则因其一以贯之的大度,自从朗星出现后,天情就只剩大度了,虽然天情所讲的话都是很得体,很显气度的,可跟朗星爱憎分明的态度比起来就难免要被抢风头了。

    朗星教训拂星的那些话尤其令苏婉犯嘀咕,在对情的见解上简直和寻易同出一辙,先礼后兵的行事风格也像极了寻易,讲理是诚心诚意的讲理,讲不通时就不再拖泥带水,翻脸就没客气的了。

    有点孩子气,不如天情稳重。在给朗星找到了这么个缺点,给天情找到了相应的优点时,苏婉的心猛然一颤,寻易不就是一直在自己面前装孝子吗?她不由在心中大声的提醒自己,“苏婉,你在找寻易,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你都是要找到他并全力帮扶他的,要以此为重,而不是以找道侣为重!

    她不再刻意驱赶朗星在心头的影子了,不管怎样,在确定谁是寻易的转世之身前,她得给朗星一个公平的机会。

    玄方派已经毁于妖兽之乱,不仅的屋舍、殿堂,有几座山峰都被打的崩塌了,苏婉所在的蕴玉崖被削去了小半边,红石谷则被妖兽彻底踏平了。

    妖兽退去后,玄方派重建了山门,但因为大多数门人不是避难未归就是已经丧命,所以今日的玄方派完全是一副萧条冷清气象了。

    苏婉和天情未到玄方派的山门,黄樱就迎了出来,这位蕴玉崖的大师姐刚刚进入元婴中期不久,自从结婴之后,她和苏婉的差距就逐渐拉开了,天资上的差距是不能用勤奋补足的,但黄樱很知足了,如果没有小师弟的一再福泽,她连能不能结婴都是个问题,练达的性情让她能理智的看待自己与师尊间的差距,现在她还处在破境后的狂喜之中呢。

    “这位是天情道友,我与他偶然相遇,谈的甚为投机。”苏婉给二人作了引荐后就留神的暗自观察起黄樱的对天情的态度,寻易、黄樱二人的感情是很深的,黄樱对天情的态度无疑是可以作为一个有力的评判标准的。

    “幸会幸会!”黄樱欢欢喜喜的执晚辈之礼对天情参拜,天情亦客气且不失热情的与黄樱见礼,大家同为元婴中期修为,他当然不能大刺刺的受黄樱之礼。

    看到二人这副样子,苏婉不禁暗喜,天情是寻易转世之身的可能又被坐实了一层。其实她这就是不懂黄樱的心态了,就算她此刻带回来的是曾与寻易刀兵相见过的拂星,黄樱一样会这么热情相待的,因为黄樱最先要考虑的是帮师尊走出哀痛,任何有利于师尊走出哀痛的事情她都求之不得。

    天情被安置在了新建的客馆中,苏婉终于可以回自己的小院喘口气静一静了。

    在苏婉陷入纠结中时,朗星的情况要好一些,虽然苏婉的身影也一直在他的心头晃来晃去的,但他不想三心二意的心态要比苏婉坚决的多,毕竟他没有苏婉的那么多顾虑,心里有个御婵,身边有个司迦,要是再惦记着苏婉,那成什么人了?所以在苏婉觉得要给他一个公平机会的时候,他已经努力的把把苏婉的身影从心头给压出去了。

    “怎么样?服气了吗?”朗星得意洋洋的指着灵鹤问司迦。

    一离开苏婉和天情,他就用心念神通跟两只灵鹤聊了起来,很快就让两只灵鹤俯首帖耳了,因为把苏婉从心头压下去费了点时间,所以到这时他才让司迦乘上那只雌鹤。

    司迦控御着百依百顺的雌鹤,无语的看了朗星一眼,这本事太逆天了,虽然说驯服灵鹤不是什么难事,可这么快就能让灵鹤随神念任意东西,还能吩咐它们引吭高歌,这就只能说是神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朗星把日子过成了想要的样子,与司迦逍遥快活的一路游山玩水而行,因为把白襄送进筠炉派还没几天,他想让白襄多适应一下,所以不用急着去见白襄,吕罡那边一时半会也杀不够五百头妖兽,他还想把天情耗走再去玄方派取丹药,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空闲。

    与司迦相伴而游无疑是很美妙的,在司迦的劝慰与逗哄下,他慢慢的从失去许叔和娟婶的哀痛中缓了过来,但还是深深的为许叔和娟婶而惋惜,如此深爱着的两个人,在结婴后若不是赶上妖兽之乱,他们该活得多甜美啊。

    司迦对此是不以为然的,她认为许叔和娟婶之所以能那么恩爱,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二人都对提升修为死了心了,既然结婴了,那对修为的欲求也就会复苏,今后的日子未必就全是甜美的。

    朗星不愿意承认司迦所言是对的,但也知道她说的不是全无道理。

    “我一直认为许叔和娟婶活得很美满,经你这么一说,那只是在无奈之后的退而求其次,你太狠了,把我的梦想给敲碎了,我梦寐以求的想过上他们那样的生活,现在全不是味了。”

    司迦以论道的态度道:“也不尽然,你许叔娟婶因自身条件的原因,或许会因境遇的改变而淡了恩爱,但我坚信这世上有不受境遇影响的恩爱,也许你许叔和娟婶之间的就是这种,咱们现在谈论他们俩的感情发展只能是猜测了。”

    朗星望向天空道:“在天道之下,也许一切恩爱都是退而求其次的结果,沈清就是看不上这种情感,才不肯退而求其次的。”

    “那你呢?”

    “我还没想好,但我不愿像沈清那样,也许只是因为我还未达到她的那种境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永远不进入她的那种境界。”

    “此一时彼一时,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你呢?”

    “我也没想好呢,若你在哪一天想好了,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司迦望着天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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