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铺盖地而来的绝望。

    心里太酸了,酸的她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要这样?

    她太痛了,心跟着身体一起抽搐,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挣扎。她摇着头,泪水汹涌而出,可是不出话来。她努力的想,不要这样,孩子,会没命的。

    他们,一个逼着一个,把事情做绝,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绝望了,她放弃了挣扎。

    看着身上的人,他是那样愤怒,眉头紧皱着,眼里还满是风雨。突然安静下来的人,让严越停住了动作。离开了几分,他低头看着她。

    看她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脸,看她眼神里的悲凉绝望。伸手,扯掉了领带。

    她连呼吸都那么微弱,严越笑了,他笑的那样悲戚。原来真的有笑容可以是这个样子,让人看见了,心都要皱在一起。

    谁的一瞬驻足,乱了谁的心魂。就这样痛着吧,至少证明心里真的拥有过。那个沉静的女孩,她就那样在他的面前。她伸出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名字。

    为什么要这么难受。

    爱不得,痛却永远缠绵。

    为什么,要这么难受。

    错了,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开始是错,处处是错,他们的相遇,就是一种错误。

    她的呼吸,那样清浅,他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情绪来,可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平静,像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静。

    “阿越,……我好难受……”

    她突然伸出手,在严越不可置信的注视中,攀上了他的肩膀。

    她,她好难受……

    ************************************

    “……怀孕了?”

    医生摸不清严越的情绪,只是唯唯诺诺的应答:“是,已经有六周。”

    六周的胚胎,还只是的孕囊。

    意外的,它现在还安安全全的待在言商的肚子里。

    严越低头,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她,眼神变了又变。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更加没有讶异。有的只是冷漠,能够把人冻成寒冰的冷漠。

    “孩子,要留吗?”

    医生是他的旧相识,看着严越的脸色,战战兢兢的问出口。看严越这个态度,和紧皱着眉头的神色。估计是不要孩子才这么干的。

    要留吗?

    有了孩子,那就生下来好了。她不是厌恶他,恨他吗?那就偏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他知道,也有着刻到骨子里的经历。血缘关系,永远不会改变,不论到何时,它都是烙痕。

    “留。”

    他只了这一个字,目光又瞥了眼躺在那里的言商。

    但也没有多做停留,径直出了病房门。浅白等在外面,看严越出来,也是不知该些什么,保持着沉默。

    他看严越那样离开公司,便跟着去了公寓。

    可是一直没有敢上楼,坐在车里守在楼下。后来只看到严越下来,脸色阴沉着。他还是他看到了严越衬衫上的血迹,浅白以为他受了伤。

    严越注意到他的注视,才低头去看。衣服上大片的血迹,可是并不是他的。

    浅白有些傻傻的看着他,只听严越出:“报警,”

    报警?报什么警?他有些疑惑。“报警,就这里发生了命案。”严越又是一句。

    他完,开着车扬长而去。稍一思索,浅白便觉得出了问题,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楼,公寓的门都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

    他推门进去,在二楼的卧室门口,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那是卧室,他不敢轻易进去,可是严越的报警,又让他疑惑不解。

    浅白推了门进去,面前的景象,太过惨不忍睹。他见惯了血腥,也见惯了杀戮。可是还是被面前的一幕惊的不出话来。

    躺在床上的人,早已奄奄一息。身上只盖着一件大衣,是严越的。而她身下的床单,已经晕染了一大片的鲜血。

    浅白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明白了严越的话。他让他报警?真要报了警,追查起来严越也难逃干系。

    浅白走到床边,犹豫半晌,将那件大衣在言商身上裹紧,伸手抱起了她,送到了医院。

    她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是现在。这样会拖严越下水。

    ……

    救了言商一命,现在在严越面前,他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严越迈着步子向前走去,他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直到走到电梯口,进羚梯,下了楼,在到医院门口。

    严越却突然回头:“你怜惜她?”

    这突然的一句,让浅白愣在那里,半晌慌忙摇头。

    “越哥,我……”他只是怕真出事,连累到严越,连累到公司。

    这么多年走过来不容易,又何必再走上死路呢?

    “最好不是,”严越回过身,临上车前,却又突然一句:“要是真喜欢,以后送你。现在不行,肚里还有我的种。”

    这一句,让浅白冷汗直冒。

    他很确定,严越不是在胡言乱语,他是在认真的,也或许是这么打算的。

    这么多年,终于是耗到尽头了吗?

    只有到了尽头,消耗掉所有,严越才会是这般拿得起也放的下。放下的,近乎冷酷。一旦他放下了,那会是真正的绝情。

    可是,有一件事,他还想弄清楚。

    “许晋柏怎么回事?”

    “那个警察好像出了意外。”

    “好像?”严越冷声问出口,浅白便再也不敢瞒着。

    “他出了意外,在剿灭堂……堂爷的行动中受了伤,但是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是前段时间听手下人现在人在医院里,已经躺了几个月。”

    严越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句。受了伤?言商在他面前发什么疯?还真是痴情。他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既然如此痴情,那就先好好陪他玩儿,玩够了,玩废了,他再给那个警察送回去。

    他是男人,他了解男人。没有谁会不在乎执手一生的饶清白,心疼会有,怜惜会樱可是,那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也轻易抹除不掉。

    送回去,这还得看他的心情,看她的命够不够硬。

    “查查,最近都有谁联系过她。”他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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