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那丫头和丹凤公主请来的。小丫头有疑心病,她怀疑她的姐姐已经被你和花满楼杀害了,而且尸首就埋在这花园里。你们说她这种想法是不是很滑稽?

    花满楼道:不滑稽。执起酒杯嗅了嗅,却并没有喝,只问出个不相关的问题:酒是王兄用这花园里的桃花酿制的?

    王怜花点点头:上次来这里恰好是三月初三,我看到桃花芳菲,一时兴起,就采来酿了这坛酒。虽然陈放时日尚短,至少比金鹏国落魄王室待客的假葡萄酒喝起来好些。

    花满楼安详平静的脸上,路出一抹忧虑之色:王兄有没有发觉,酿酒的桃花虽香,香里却已沁入一股凶气?

    王怜花笑容一僵,立刻把本要入口的桃花酒放下:花兄不是在开玩笑吧?难道这桃花树下真埋了尸首?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想呕吐,好容易忍住,心有余悸的看看酒坛,又看看陆小凤,庆幸这坛酒十分之九都不是被自己,而是被陆小凤喝掉的。

    陆小凤仍然面不改色,但倒酒的手也不禁停了下来。

    花满楼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现在我只有一个希望。

    陆小凤道:什么希望?

    花满楼微笑着,道:我只希望大金鹏王今天晚上请我们喝的酒,不是用园中的花所酿。

    陆小凤看着他,忽然觉得他的笑容好像变得有点神秘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省头香在曾任鲁王府御医的龚廷贤所著中记述过:茅香、三柰、荆芥、川芎、檀香、细辛、沉香、防风、川椒、樟脑各一两,白芷、甘松、广零陵香、香附子各二两。上为细末,掺头发内。以省头香命名,许是因为其中有香附子吧,省头香是香附子的别名。

    你们若能制得住花满楼,天下就没什么事是你们做不到的了,原著中陆小凤这句话很堪玩味。

    ☆、煮茶辨香

    陆小凤、花满楼、王怜花正站在发烫的青石板上。

    大金鹏王的女儿丹凤公主用缀满鲜花的马车,一直将他们送到这里才回头的。

    每次丹凤公主出现,花满楼便总在刹那间若有所思。

    此刻马蹄声渐远,花满楼问陆小凤:你不是说你要到这里来找人?

    陆小凤点点头。

    花满楼道:西门吹雪好像并不是住在这里的!

    陆小凤道:他本来就不在这里,我来找的是大通和大智。无论你提出多奇怪困难的问题,他们都有法子替你解决。可两个怪物,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他们,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除了孙老爷外,谁也找不到他们!

    花满楼问:你又准备到哪里去找孙老爷?

    陆小凤道:找孙老爷,当然就要先去找欧阳。

    花满楼道:欧阳?

    陆小凤笑了,悠然道:连欧阳你都不知道?欧阳就是

    欧阳情!王怜花忽然得意地大笑,怡情院里的花牌上,第一个名字就是她。你们要见她,我倒可以随时帮你们引见。

    怡情院恰好隶属王森记。

    大江南北凡出现王森记三个字的,恰好都是王怜花王公子的买卖。

    事实上,天底下凡是能赚钱的行业,几乎没有王森记未曾涉足的。

    怡情院松木清秀,楼台玲珑,一亭一阁,无不布置得别具匠心。

    因是白天,并未开门迎客,庭院里并无人声,唯有松涛竹韵,点缀着这偌大园林的空寂与幽趣。

    陆小凤已经去找欧阳情,王怜花却只陪花满楼坐在亭台曲廊间的一处明轩中煮茶。

    碗、瓯、执壶、杯、釜、罐、盏托、茶碾,一色的唐代刑窑白瓷。茶是顾渚紫笋,与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同煮。

    花满楼啜了口王怜花亲手煮成的茶,感叹:王兄实在是妙人!茶圣而下,世人皆道茶与他物同饮,便失真味。却不知茶性清寒,清饮伤营伤精,久之必会元气暗损,精血潜虚,原该有属阳之物佐使。

    王怜花淡淡一笑:世上通此医理的人并不多。

    花满楼道:王兄不仅通医理,更洞悉调和之法,驾御诸多纷杂而成绝佳滋味。茶圣说,茶与他物相混即为沟渠间弃水,只因他没有花某的幸运,无缘喝到王兄的茶。

    王怜花目不稍瞬地盯了他半晌,叹道: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子之心而与吾心同。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除了我王怜花,老天竟还会造出一个你这样的人到世上来!

    花满楼道:鼎中之变,射御之微,阴阳之化,四时之数。王兄少年雄杰,当是调羹执鼎,统御万众千军。

    王怜花怔了怔,摇头大笑:我怕了你了!熏香煮茶不过桩桩闲事,却被你窥出无穷的秘密。再这么下去,我真是没有事能瞒得过你了。

    你瞒不瞒花满楼不要紧,要紧的是欧阳情没有瞒我。陆小凤走进来坐下,她已告诉了我,在哪能找到孙老爷。

    山窟里阴森而黑暗,洞口很小,无论谁都只有爬着才能进去。

    又瘦又小却长着颗超大脑袋的孙老爷爬进去之前,瞪着陆小凤,道:一个问题五十两,要十足十的银元宝,我进去找时,你们只能等在外面,有话要问时,也只能在外面问。

    三人于是在外面等。

    等了很久,陆小凤已等得很不耐烦。

    花满楼却微笑着道:我知道你一定已等得着急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想,这里的风景多美,一个人能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岂非是福气。

    陆小凤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风景好?

    花满楼道:我虽然看不见,却能领略得到。所以我总觉得,只有那些虽然有眼睛,却不肯看的人,才是真正的瞎子。

    陆小凤说不出话来了。

    花满楼又道:而且,你刚才从欧阳姑娘那里带出的香气太浓,被这里的风吹一吹,闻起来就舒服多了。

    陆小凤眨了眨眼睛,问:你从染在我身上的香气里,能不能闻出欧阳情是个怎样的女人?

    花满楼道:是个见过天南地北、各色人等的女人。

    王怜花故意刁难:这话岂非等于没说?烟花之地,自然有天南地北、各色人等出入。

    花满楼道:但她近日见过的人却很奇特,不仅在她那里留下了甘丹草的香气,还留下了古剌水的香气。这两种香气恰好都最浓郁持久,一旦沾染经日不散。怪的是,这两种香气竟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陆小凤注意到王怜花脸色微微一变,更不禁刨根问底:有这两种香气的会是什么人?

    花满楼道:甘丹草是藏地黄教圣物,只在黄教喇嘛身上才有。古剌水为古剌国熬造,历来只贡入深宫大内,宫人用来熏衣染体,并助于房中之事。

    王怜花咳了声,干笑:怡情院本就做着房中事的生意,客人带这种异香来何足为奇?

    花满楼似笑非笑:可这古剌水却用在了一个永远都不需要房中事的人身上。

    陆小凤灵光乍现,大叫起来:永远都不需要房中事的宫里人?你说找欧阳情的人是太监?太监和喇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