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南海记
    赵家海贼设了圈套,老二勉强逃脱,他们却穷追不舍。幸亏遇到你兄长领的几只战船,赵家海贼不敢上前,老二方得以脱身。”

    宋织云方知两家还有这样的渊源,便恍惚有些明白为何这家中诸人待自己都十分有礼。恐怕辛老太君心中仍记着这恩情了。只自己当日成婚之时,祖母与母亲都未曾提及此事,难道是怕她以此为依仗,对夫家不敬?

    一旁潘氏笑道:“原来弟妹和咱们家还有这样的渊源,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

    正说话间,外头便有丫鬟回报,道:“宋家大爷到仪门了。”

    不多时,石震渊与一个高大挺拔、面有微须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宋怀仁。宋怀仁身穿石青色直缀长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扣着一枚玉扣。虽是武将,却并无戾气,目光温和,嘴角微翘,竟是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给辛老太君、沈太夫人见礼了!”宋怀仁一进来,虽已看到在一旁翘首以盼的妹妹,但是仍是依礼先给两位夫人请安。

    “将军大人,莫要多礼!快快请坐。老婆子常想着哪天能见见将军,亲自拜谢将军对石家的大恩!”辛老太君道。

    宋怀仁领兵多年,性格爽朗,自不会在坐与不坐的问题上纠缠,只再次谢过辛老太君款待,便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石震渊也在宋织云一侧的空椅子上坐下。石震渊目光一扫,便看到妻子的手放在宽大的袖子之中。只要她紧张,她就会用袖子遮住手。那日,为南越王世子洗尘接风之时便是如此。这般想着,他的眸色沉了沉,拿了小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石震渊走神之际,宋怀仁正在与姚老太君笑道:“老太君,您不必客气。我彼时乃是福建水师将领,守护福建沿海安全乃是我的职责。如今,我初到崖州来,许多事情并不熟悉,日后若有什么不当之处,但请老太君、夫人并侯爷多多包涵。”

    “将军素来行事妥当,朝廷内外不知多少人称赞,连着我们远在崖州也早有耳闻的。您过谦了。”沈氏微笑道。

    宋怀仁笑着轻轻摇头,道:“传闻总是容易言过其实。”他余光扫了一眼宋织云,见她也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倒与小时候问他要糖果的女孩重叠在一起。宋怀仁重又说道:“这次赴任之前,先回了趟金陵老家。祖母与二婶娘托我向两位夫人问好,她们也喜爱这崖州山水,只是山水迢迢,只能遥寄问候了。”

    辛太夫人似是陷入回忆中,道:“我也想着要是能再见见面就好了。”

    却在这时,又有丫鬟进来通报,却是林明靖夫妇来了。不过片刻,一对盛装璧人便进入了诸人视线之中。林明靖年及弱冠,唇红齿白,俊秀飘逸,身着月白锦袍,如世外隐士。宋织绣远山眉笼着秋水眸,穿着月白云缎暗地团花扣身袄裙,头上一根玉簪,手腕两只碧绿玉镯,如白玉兰一般清新。

    殿中诸人都有一瞬静默,不过短的几乎不可辨识。两人齐齐请了安,一贯淡然的沈氏感叹道:“真是钟灵毓秀啊!这般清雅绝俗的,这些年再没有见过。”

    辛老太君微微颔首道:“确实少见。看来,咱们确实该与亲家老太君见上一面,她可是如何教养出这么多好孩子啊。”

    “老太君和夫人过奖了!”宋织绣微微羞赧,轻轻低了头,可这一低头的娇羞,竟似有无限风情,如风过睡莲,轻拂不止。

    辛老太君并沈夫人又询问了些他们的旅程、崖州的住所,便说乏了。宋织云亦晓得两位夫人是给他们兄弟姐妹相处的时间,便拜别两位夫人,与石震渊一起领着宋怀仁与林明靖夫妇前往万流堂。

    因是家宴,兄弟姐妹相聚,故将晚宴设在了万流堂。

    三个男人走在了前面,宋织云则与宋织绣走在了后面。宋织绣轻声道:“二姐可真幸福。辛老太君与沈夫人可真是和蔼可亲。”

    宋织云微笑道:“那是自然。她们再和气不过了,待我如同女儿孙女一般。”这宋织绣大约希望自己倒苦水吧,然而,与大多数大家族的老夫人相比,辛老太君和沈夫人确实和蔼不过,也从不搓磨媳妇,自己确实是幸运的。

    宋织绣暗暗咬牙,幽幽说道:“我如今的婆母,好生厉害。我那夫君的姨娘,如今仍是公公的爱宠,这婆母发了狠,奈何不得别人,却总叫我站规矩。如今,又被排挤出泉州,可真不知往后要如何才好。”

    宋织云并不接话,只淡笑着道:“今日能和妹妹重逢,是喜事。不开心的事,暂且放下吧。”

    宋织绣见宋织云不动声色,也无可奈何,便不再说话,只是打量着石府装饰。一时心中越发嫉妒宋织云,她的这位嫡姐嫁给了威名赫赫、大权在握的封疆大吏,家资丰厚,富甲一方,婆母又好相处,当真是样样顺遂。而自己所嫁之人,初时听来不错。林家嫡支长房所出,虽是庶子,然而这林家嫡支长房的一嫡三庶四个儿子俱是能干之人,或从武,或从商,都多得夸赞。她那夫君外表也很好,床榻之间想想也让人脸红。只是,家中宅院里真是刀光剑影,几个姨娘与正室夫人,真是一时半会都不能消停,一不小心便殃及池鱼。还好如今宋家得势,别人也不敢明面上对她不敬,只是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倒是到了崖州能睡的安稳些。

    不多时到了万流堂,席面都已布置好,正厅置了一桌,只等客人来了上菜。正厅里,宋怀仁因是兄长,坐了上首,左右两边分别是石震渊夫妇与林明靖夫妇。

    宋怀仁与石震渊、林明靖寒暄过后,便在聊造船局与同文馆的进展。宋怀仁身为武将,首先关心的便是战事,细细地询问五光海一役。听到宋织云随行,倒是欣慰地笑道:“此番赴任,祖母还有叮嘱,就担心阿云太娇气,只希望能够侯爷多多担待。她虽有时候会钻牛角尖,心底却总是好的。”

    石震渊听得内兄如此说,微笑道:“祖母多虑了,织云甚是贤惠。”只是那握着就酒杯的手却紧了紧。

    宋织云与宋织绣两人相邻,宋织绣说着泉州的集市见闻,风土人情,又问崖州的各大家族、风土人情。宋织云多提了些风土人情,却只略略说了下如今崖州的局势。不知为何,对着宋织绣无辜的眼神,她总有些提着心。

    宋织云突然想起凌霜夫人来。这宋织绣与那凌霜夫人,衣着打扮、风格气质,竟有几分相似。只是,宋织绣让她提防,凌霜夫人则让她放心。这大约便是缘分了。

    待到用完饭,临走之时,却听到宋怀仁道:“阿云,阿绣,过得几日便是妈祖诞,祖母嘱咐今年我们一起去祈福,帮她还愿。”

    宋织云与宋织绣自然都应允了。宋织云如今恨不能避开石震渊,盼望到安静的地方,能想清楚她的心事来。于是,便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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