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徐州天寒地冻的,估计是衣服穿少了,沈遇的鼻头和脸颊泛红。大马路上的不是和事宜的聊天地,沈竹便提议去附近的咖啡厅坐一坐。

    沈遇是她的前同事,一名非常优秀的文物修复师,年纪轻轻在业界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被同行戏称为古玩界的“回春手”。

    沈竹与他共事三年,因为行事方式和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很相似,故而在公司里,沈遇是唯一一个能算是除了同事以外能称得上知己的人。

    一年前沈遇辞职离开公司去了西北,两人联系也渐渐少了。而此时沈遇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面前,沈竹内心是非常激动的。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经过某超市门口,电子屏上正播报一则入室盗窃的新闻。沈竹莫名地被拉去了注意力,说话声微顿。

    沈遇察觉到她放慢的脚步,微微疑惑:“怎么了?”

    “没怎么,走吧。”

    晚秋的晴天,太阳像暖炉烘烤着湿冷的大地,空气中终于有了些暖意,但寒气仍重,稍不留神就会染得感冒。

    随意找了家咖啡厅坐下,屋里的暖气将身上寒意驱散。沈遇脸颊上的红色已经消散,看起来也没那么冷了。

    沈竹不是擅长寒暄的人,情绪起伏表现得也不明显,她微笑望着沈遇,语气仍是淡淡的:“最近工作怎么样,过得好吗?”

    “工作还好,一如既往,生活和从前也没有什么不同。”顿了顿,沈遇看沈竹,双眸泛着温柔的笑意:“不过,我已经辞职了。”

    沈竹一愣,不明白沈遇为什么从原本那样待遇丰厚的岗位上离职,可是她这人也不习惯主动探问他人的隐私,哪怕对方和她关系交好。应了一声“嗯”,沈竹便没了下文了。

    仿佛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沈遇反倒主动提起:“知道是为什么吗?”

    沈竹:“为什么辞职?”

    沈遇双指微屈,无意识地敲击椅子扶手,他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唇边掀起浅浅弧度:“因为你。”

    “我想陪在你身边。”

    沈竹:“……”

    沈竹愣住了。

    同事三年,说一点也察觉不出沈遇的心意那是骗人的。对于沈遇,沈竹更多的是专业上的敬仰,品德上的欣赏,除此之外没有男女之情。

    曾经有几次,在沈遇似乎是越出朋友这条接线,做更进一步的举动时,沈竹会有意无意地提醒暗示,自己只是单纯把他当成朋友。而沈遇只是默默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两人之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谈笑如初。

    这一次,沈竹没料到会这样直白。

    有些东西她不想点破,就是不想让两人相处起来尴尬,而事情既然已经摆在面前,就由不得她再逃避。有些话必然要说,哪怕是会伤害到人。

    沈竹沉默着,正组织着恰当的措辞,这时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拿起手机猛地起身,对沈遇说了声抱歉,如获大赦般走出去接电话。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庆幸着电话也太及时了。

    通往洗手间的走廊没人,沈竹站在墙边接电话:“您好,哪位?”

    那头静了几秒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像惊雷在耳边炸响,炸得沈竹脑子懵了:“是我。”

    单单两个字,男人咬字简洁有力,没有说名字,却料定了沈竹会知道他是谁一般。

    纤长的手指不禁握紧手机,沈竹吸了口气,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平静开口,明知故问:“您是哪位?”

    江易然讽刺地“呵”了一声,懒得和沈竹玩猜身份游戏:“找你有事。”

    “我很忙。”

    江易然仿佛听不到她说话,语速飞快单刀直入:“昨晚我爷爷家失窃,丢的是那只玉白菜,警方抓捕中缴获了四只玉白菜,想请你过来看看,帮忙鉴定一下。”

    沈竹想起来,方才新闻里貌似也在播报失窃的事。只是她有点想不通,到处都可以做鉴定为什么偏偏给她打电话。

    似乎是猜到沈竹心中所想,江易然解释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爷爷家也有一只和田玉白菜,这只和你家那只出自一个玉雕师之手,这里只有你见过和田玉白菜,只有你才能鉴定哪一只是我爷爷丢失的。”

    也不知道江易然是不是故意的,一旦沈竹答应帮忙,不就等于默认了自己就是方晴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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