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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谁。

    后来有同学路过,对方也没再怎么样,事情不了了之。这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起,心事深深埋藏起来,高考结束,陈叶在全省里排名第三十七,去了一所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大学。

    爷爷觉得自己一直心疼谢西华是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又没办法给他需要的爱,现在长歪了自己也有相当的责任。可是陈叶出脱成这么个出息样,谢西华爷爷觉得安慰,陈叶上大学跟他一个城市住了,来往得多,陈叶也时常来看望他。

    陈叶倒真不是为了谢西华来的,谢西华每逢春节才回来一次,陈叶那时候都回老家了,根本见不到面。陈叶这时候也已经明白,一直以来都是谢西华爷爷栽培他,谢西华大概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所有的一切,其实不过是自己年少时期的一厢情愿,他的青春他的悸动,都只是他的单相思而已。

    陈叶大三那年,谢西华终于回国了。

    这次谢西华进入了爷爷的公司,开始从底层做起。

    谢西华在国外历练之后成熟不少,可是性情并没有改变,交朋友时放得开,一喝酒就是不醉不休,到处都有他的兄弟。

    谢西华出入的场所多了,整个社交圈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夜夜有人找他喝酒。谢西华爷爷说他现在还是公司新人,不能深也不归影响第二天工作,谢西华气性一起谈成了两桩生意,谢西华爷爷冷笑一声,你现在又不在销售部,你在生产部,有本事给我把事情做好再说吧。

    谢西华爷爷心里也有算计,谢西华擅长的就是交际,找客户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在他能不能把客户要的东西办好。之所以要谢西华在生产部历练,就是要他熟悉一下公司的运作。

    陈叶的性格适合办具体事,过两年也就毕业了,谢西华熟悉运作之后用不着自己亲身抓,陈叶替他管着就是。

    陈叶现在就相当于家生子,性格又比较一根筋,已经是死心塌地不会另捡高枝了。当初就是想让谢西华跟陈叶培养点感情基础,两人跟兄弟似的,谢西华也就多条臂膀。可是这小混蛋整天给他惹麻烦,根本不肯听话。

    谢西华嘴上虽然抬杠,但是也明白爷爷让他进生产部的意图,收敛不少认真工作。但是抵不过天性使然,还是时不时地跟朋友出去喝酒,深夜不归。

    他来往的朋友大都家庭背景相当,这些关系不能丢,谢西华爷爷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叶这时候除了上学还在打工,主要是当家教,偶尔也去帮人端端盘子。这天他在一家小酒吧当临时侍应生,刚对着进来的客人说了句“欢迎光临”,浑身一僵,像是炸雷一样地动不了了。

    谢西华正跟几个朋友走进来。

    这是陈叶十几年来第二次看到谢西华的真人,那时候心里像是阻截不住了似的,洪水决堤,翻江倒海。

    一晃十多年,又像是回到那个满是热气的被窝里,喊着他的名字,让心尖上的初恋把自己的青涩的情欲,一点一点地引出来。

    初恋是给他的,初次懵懂的情欲也是给他的,爱情里能有多少个第一次,至今全都给了这个人。

    原来悸动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害怕地躲了起来而已。

    (二十二)

    谢西华根本没有看到他,跟朋友们招呼着去了后面单独的小间。小间里灯光暗,什么也看不清,陈叶端着清水走进去,浑身都是热气地站在谢西华和他的朋友前面。

    根本听不清楚,脑中嗡嗡的。

    其中一个朋友说:“站着做什么,还是一样whisky先来六瓶,下酒小菜全都上。“

    陈叶把酒水端上来,又很快地出去了。听起来有一个是谢西华的高中同学,另外三个都是生意和交际上有来往的朋友。几个人一整晚都在拼酒,喝得东倒西歪,一直到凌晨三点,谢西华最后也仰面而坐不省人事,说道:“叫车。”

    谢西华来的时候是星期六,他本来就是偶尔有侍应生生病才来,之后却忍不住跟店主要了每个星期六晚上的班。星期六晚上本来就忙,人来车往,谢西华几个月间又来了一两次,半点没有注意到陈叶的存在。

    最后一次的时候,出事了。

    每次跟谢西华来的朋友不是固定的,偶尔也有别人到场。这天刚坐下,其中一个看来比较陌生,又或者想着力讨好,打电话叫了几个男孩子来款待其他人。

    谢西华身边坐下一个,本来他跟朋友说笑着也没什么,可是那个男孩子可能不太长眼色,一个劲儿老是往谢西华身上蹭,不让他好好说话,还乱摸。谢西华烦了,把他一推说:“你嫖我还是我嫖你?”

    其他人赶紧打圆场:“快去吧快去吧,太不懂事了。”?谢西华身边没了人,于是那人打电话又叫,安抚道:“这次给你叫了个好的,正从飞天赶过来,包管满意。”

    于是几个人又继续喝。

    那天晚上陈叶刚巧不太舒服,发烧头晕,半夜十二点就撑不住了,跟店主打了招呼,换上衣服要走。路过谢西华的单间的时候他停下,想最后问问还需要什么,刚推开门,迎面就走来个人,看到陈叶就拉他进来:“怎么现在才到?太不给人面子了,都等急了。”

    二话不说把陈叶塞在谢西华的身边。

    里面暗得很,陈叶一时间傻了眼,全身僵硬,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谢西华一直没理他,继续跟朋友说笑喝酒,陈叶呆呆坐着,直到有人喊他:“怎么不给人敬酒?”

    谢西华没出声。

    陈叶抖着手端起酒杯往谢西华嘴边送,那打电话的人大概觉得他太不上道,又说:“怎么训练的,用嘴送啊。”

    谢西华立刻说:“别!用不着。”

    陈叶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他鬼使神差地喝了一口酒,又不敢做什么,就这么自己咽下去。谢西华说笑之余见他一直在自己喝酒,心里觉得莫名好笑,却也没有理他。

    本来就头晕,喝了酒又有点醉了,不知怎的想起多年来的辛酸。陈叶呆呆坐着,低着头含了一口酒,抬起头朝着谢西华的嘴唇送过来。

    谢西华下意识地扭开脸,陈叶送到一半扑了个空,心里一酸,只好又自己咽下去。谢西华一愣,这才弄明白他自己喝酒是怎么回事。想爬他床的人不计其数,他早就没了兴致,就没见过这么想爬床却这么没出息的。

    谢西华觉得好笑:“学没学过用嘴送酒?”

    陈叶咬牙点头。

    胡说八道吧。谢西华默然了一会儿,面朝着他说:“那你试试,酒洒出来就算不合格。”

    话刚说完,就听见门开的声音,一个年轻男孩笑着跑进来:“我来晚了!刚从飞天过来,路上塞车。”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男公关,那坐在谢西华身边的那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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