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听她的
    包厢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他们认识阮辰言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更明白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看着宋璐的眼神,多了一层恐惧和敬畏。

    宋璐对他们的注视浑然未觉,继而联想到了另一件事,难怪阮辰言当年会从上北最好的国际学校,转学到他们学校读书,除了成绩不好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在他所处的那个阶级里,他也是被 ——“垃圾桶扣头的人”。

    那这个人……

    徐嘉清感觉到她的视线,波澜不惊的回过头道:“还想看垃圾桶扣头吗?”

    栗发青年这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宋璐,不由打量了她一眼,但是见她脸生,也没有多想,淡淡收回了目光。

    宋璐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正欲说话,李雨轩突然在她面前跪下来了,“姑奶奶,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来的,不是阮少的意思,你想看垃圾桶扣头就扣我的头。”

    未等宋璐回答,他已经拉过旁边的垃圾桶扣在了自己的头上,里面的垃圾和残留的酒水撒在他白色的衬衣上,他也毫不在意:“姑奶奶,你还想看什么?我什么都表演给你看。”

    宋璐冷冷望着满地狼藉,只觉索然无味。

    沉默许久,望着徐嘉清轻轻摇了摇头。

    徐嘉清与她非亲非故,自是无心干预她的决定,但还是好心提醒道:“你想清楚,这次你放过他们,他们下一次不一定会放过你。”

    只要他们在监控里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的,那么下次,她不一定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些人一旦知道她背后并没有这股势力,一定会变本加厉。

    如果是他,一定会借这次的机会赶尽杀绝,让他们想起自己都觉得害怕。

    然而宋璐依然坚定的摇了摇头。

    徐嘉清发现自己没看错她,眼底浮现出赞许的笑意,双手环胸的俯下身:“那希望你的善意,能为你带来好运。”

    宋璐听出他言语里的戏谑。

    好像在嘲讽她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

    可是他眼底的笑意又过于真诚,好像在说:他欣赏她这样的人,但绝对不会成为像她这样的人。

    宋璐怔怔往后退了一步。

    她明明不是第一次见他笑,却又像是第一次见他笑。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徐嘉清不慌不忙直起身,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跪坐在地上的阮辰言和李雨轩,不知过了多久,才转身往外走去。

    李雨轩双腿麻得站不起来,但等他走了以后,还是强撑着将阮辰言扶了起来。

    阮辰言刚刚找回一点儿力气,便立马怒视着宋璐道:“你以为你爬过他的床,就能跨越阶级了吗?就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他就是玩玩你,绝对不可能娶你过门!”

    第3章 不 想 输

    他以为宋璐和徐嘉清是那种关系。

    宋璐也难得辩解,寓意深长的盯着他道:“阮辰言,感谢自己养了一条好狗吧。”

    说完,便准备离开。

    “你不信啊?”阮辰言拦下她,用食指和中指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我等着你呢。”

    “等着我什么?”宋璐不卑不亢望着他,“还嫌今天跪得不够啊?”

    “不是!”李雨轩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打圆场道:“姑奶奶,阮少喝多了,你别跟他计较了,今天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下次我一定亲自登门给你赔罪。”

    “你跟她赔什么罪?”阮辰言可以跟任何人低头,就是不能忍受给宋璐服软。

    李雨轩面露难色的求他打住,一边把他往外推,一边转移话题道:“小晴,你待会儿去把今天晚上的账结了,知道吗?”

    小晴看过今天的消费单,比她三年的工资还多,不由睁大了眼睛:“李行长,我哪儿有钱……”

    “你想想大家今天晚上都是为了谁来的?”李雨轩提醒道:“你想阮少不高兴吗?”

    阮辰言已经很不高兴了。

    小晴不敢触他的霉头,连忙闭上嘴,默认了自己结账这件事。

    “那我们就走了啊,璐姐,下次再约啊。”见阮辰言和李雨轩离开,其他人也毕恭毕敬和宋璐打了声招呼,才陆陆续续往外走去。

    很快,偌大的包厢只剩下宋璐和她曾经的三位朋友。

    她仿若未闻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几万块钱来,认认真真把上面的尘土拍去大半,才准备离开。

    “宋璐!”小晴想到自己今天晚上赔了夫人又折兵,不顾另外两个朋友的阻拦冲了过来,“看我出丑很高兴是吧?我承认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凭什么就怪我一个人?”

    “那我还要怪谁?”宋璐发自肺腑的好奇道。

    “就算我当年不收那八万块钱,你觉得凭你家当时的条件,你考得上大学吗?”小晴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我不过是让你的退学……更有价值一点儿。”

    宋璐静静的望着她。

    她被宋璐的眼睛盯得发慌,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你说话啊,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在气钱的事吗?”宋璐双手背在身后,向她逼近一步:“过了这么多年,我其实早就想明白了,就算你当年没有收那笔钱,阮辰言也有别的办法,把所有的错推到我们身上。”

    “那你还怪我干什么?”小晴不服气道。

    “是背叛。”宋璐直直望着她的眼睛:“当年你给阮辰言写情书被李雨轩当众朗读,是我替你把情书抢回来的,那时候班上的人都嘲笑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有我为你说话。”

    “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小晴企图打断她,但是被宋璐一把拽住手腕,生生制止了下来。

    “你以为阮辰言想看的是什么?”宋璐不明白阮辰言都知道的事,她怎么会不明白:“是我低头认错,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与他相抗?”

    “我管他想看什么?”小晴被她掐得生疼,“你放手!”

    宋璐知道她不在乎,但还是固执的继续道:“不是,他想看的是我们如何反目成仇,是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何背刺对方。我今天会那样对阮辰言,不是因为对你有什么期待,也没有对你心存什么怜悯,只是我不想输。”

    即使她对小晴有千般不满,都轮不到阮辰言来看笑话。

    可惜小晴完全不懂她的良苦用心,只觉得她在联合阮辰言在报复自己,用力挣脱起来:“我让你放手!”

    宋璐闻声松手,奈何小晴用力过猛,瞬时向身后的酒桌倒去,将酒杯撞落一地,散出来的红酒也染了她一身。

    她立马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宋璐冰冷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随后转身往外走去。

    向她求助的朋友连忙追了上去,“璐璐,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宋璐停下脚步,“现在知道了吧?”

    朋友点了点头。

    “那以后别再为了这种事找我。”宋璐也没有心情和她打什么哑谜,直言道:“你也不用跟我装一点儿都不知情,那件事当年闹得那么大,你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知道的。”

    朋友默不作声。

    宋璐移开视线,发现徐嘉清还没走,以为他在等自己,不由一怔。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一个服务生小跑到徐嘉清面前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们之前发给您的实时监控是二号包厢的,我们马上把二爷包厢的监控情况发给您。”

    徐嘉清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唇角的笑意一深,但也没有为难对方,抬手制止道:“行了,把账单给我吧。”

    服务生这才知道,他是来替徐家小少爷结账的,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连忙松了口气,把账单递了过去。

    宋璐脸颊发烫,用手挡着脸迅速跑走了。

    她走了以后,徐嘉清才抬起头,不经意的往楼梯的位置望了一眼,而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将手里的账单和卡递了过去。

    一直在暗中窥探的栗发青年看到这一幕,顿时如释重负,拍着胸口走到徐嘉清面前:“哥,还是你疼我。“

    不然他堂堂二爷的脸往哪搁啊。

    他爸招呼不打一声就把他的卡断了,要是让包厢里的人知道,他连几百万都给不起,以后可没脸在这混啊。

    徐嘉清不以为然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咳——”

    他收回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发出了几声轻咳。

    栗发青年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的输液贴和尺寸偏小的退热贴,顿时脸色一变:“哥,你怎么了啊?生什么病了?”

    “没……”徐嘉清正想说话,忽然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原本因为自己擅自开灯,而心怀不安的助理,看到这一幕立马冲了过去:“徐总,咱们还是赶快回医院输液吧。你这样下周还怎么去非洲啊?”

    “什么?”青年一惊,“我哥咳成这样还要去非洲?”

    “是啊,”助理也一脸为难,可他一个新来的也不敢多说什么,“我也不清楚那边到底有什么业务,但是大家都说得徐总亲自去才行。

    “哪个大家?”栗发青年虽然不过问公司的事,但也知道徐嘉清继任集团总裁以后,那群倚老卖老的一直小动作不断,顿时脸色一变:“什么事得他亲自去啊?我去不行啊?”

    “你去干什么?”徐嘉清知道他是好心,但也知道那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早点儿回家,我走了。”

    “哥,我不是小孩了,我能替你分担了。”青年就觉得所有人都欺负徐嘉清好说话,“这一趟我去定了。”

    徐嘉清还想说些什么,又听旁边的助理道:“徐总,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陪着小徐总去,我大学的时候去非洲支过教,有一定的经验。”

    “不用了。”徐嘉清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但是他越抗拒,助理和栗发青年就越是激动,甚至当着他的面,敲定了前往非洲某国的机票和行程。

    徐嘉清怎么劝都没用,只能作罢。

    “那你在那边遇上任何解决不了的事,都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哥,你放心吧。”青年拍着胸口道:“这天下怎么可能有二爷解决不了的事。”

    徐嘉清还想说些什么,青年已经催促着他离开了:“哥,你快去输液吧,这事就交给我了。”

    徐嘉清又咳又喘,别提说话了,喘气都费劲,只能先离开了。

    徐嘉清一走,青年的那群狐朋狗友立马围了上去,听闻事情的经过,不由皱起眉头:“二爷,你哥不会是在给你设套吧?”

    这个恶意的揣测,立刻遭到他的一顿暴捶。

    “我哥那么疼我,怎么可能给我设套?”他觉得这些都是不了解他哥才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就算他真的是在给我设套,那一定也是为了我好!更重要的是,他不可能给我设套!他就是需要我!”

    **

    宋璐一走出酒吧,她哥的车就来了。

    “是我来晚了,还是这就完了?”程识放下副驾驶的车窗,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宋璐见她哥连应酬的西装都来得及脱就赶了过来,顿时也没了脾气,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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