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真心话之后,卫崇就一直在观察他。

    从教堂回家的路上,谈愿在第很多次感觉到对方打量的视线之后,忍不住回过头看了过去。

    两人视线相触了零点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自转过了脸。

    ……不是错觉。

    看就看吧,为什么这么暗搓搓的?

    迷惑.jpg

    鉴于对方刚刚经历了重大家庭变故,也可能是因为教堂里的问答,谈愿细思之下也稍稍理解,这是发病边缘、情绪混乱,行为失常……反正卫崇干什么都不奇怪。

    将视线投向窗外,他看见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地方。

    “是不是开错了?”他疑惑。

    这里既不是去雾都花园的路,也不是去他家的路。

    “没有,我们去另一个地方住。”

    哦,去另一个地方住。

    ?

    我们?

    卫崇:“你什么时候回去搬行李?”

    “为什么要搬行李?”

    卫崇投以“怎么有你这样的傻瓜”的眼神:“这里离你的学校更近。”

    “所以?”

    “你以后上学更方便,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

    “为什么?”

    “你是我的,”卫崇停顿了两秒,“……陪玩啊。”

    谈愿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说话不要大喘气。”

    所以,卫崇的意思就是,让谈愿搬过去做线下陪玩。有一说一,他不是特别乐意——这可是同居,但是老板要求,他不可能说不。

    卫崇与鄢深的新家坐落在本市某新楼盘,独栋别墅,装潢豪华,迎面吹来了冬日土豪之风,谈愿打了个喷嚏。

    他被丢进了浴室里,被浴霸烤得浑身又热又冷。卫崇凶巴巴地骂他:“笨死了,出门也不多穿几件,落汤鸭……”

    鸭你个头。

    谈愿拧开了热水,站在莲蓬头下感受夏天的芬芳,水流从他脸上滑过,流进了湿透了的衣领里,他闭着眼睛脱身上的衣服。

    “你脱衣服不跟我先说一声?!”卫崇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身旁炸开。

    “进浴室不脱衣服,难道穿着洗?”他不跟老板计较,慢吞吞道,“对不起啊。”

    卫崇安静了,背后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出去了。

    他冲了会儿澡,感觉不冷了才躺进了浴缸里。

    谈愿琢磨着要带什么行李过来,书太多了,他一个人搬不动,还是喊个搬家公司得了。

    再说陪玩……难道真的搬过来玩消灭星星吗?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洗了澡出来,换了阿姨准备的衣服,大概是卫崇的,穿上去大了不少。这个房子里的阿姨是个温柔喜欢笑的中年女子,很客气地问他要不要吃饭。

    “我饿了,”他四处张望,“卫崇呢?”

    “小崇在楼上呢,你去找他下来吃饭呗。”阿姨说,“二楼楼梯左拐第一间。”

    好嘞。

    谈愿踩了拖鞋蹭蹭上楼,在第一间卧室敲了敲门。

    “卫崇,吃饭了。”

    门里很快传出一个声音:“门没关,进来。”

    谈愿推开门。

    卫崇背对着他坐在电脑前,换了件淡蓝的毛衣,大概也洗了澡,头发半湿着,很软地乱翘,肩上搭了条毛巾。他走过去,发现卫崇是在电脑上写东西,乍一看满眼英语,他移开视线,说:“阿姨说下去吃饭。”

    “嗯,你先下去,”他应了声,很轻,手指敲打在键盘上,“还有,我不是卫崇。”

    谈愿走出房间的动作一顿。

    洗个澡的工夫,两人就切换状态了?

    嚯。

    谈愿也没太在意,鄢深和卫崇是同等级的不太好相处,看到他就会想到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和数学题目。阿姨在厨房端了菜出来,谈愿跟过去帮忙,把汤菜和碗筷摆好。

    鄢深正好从楼梯下来,很端庄地路过了坐在桌边的谈愿,非常熟稔、自然地弯下腰,在谈愿脸上亲了一下。

    他大惊失色,像偷情被发现似的迅速看向阿姨。

    阿姨目睹了一切,反应很平淡地舀了一碗汤递给鄢深,又舀了一碗给他。

    谈愿:??

    难道鄢深经常带人回来,日常在阿姨面前打啵?

    阿姨擦了擦手,又进了厨房。

    鄢深喝了口汤,抬了抬眼睛:“她不管这些事,看到也不会说出去。”

    “……哦。”

    “她人不错,有事可以找她。卫崇的房间在第二间,她分不清我和卫崇。”

    你俩还分开住?

    迷惑.jpg

    吃了饭,谈愿回了家收拾行李,仔细一看家里也没什么需要带的,书带一部分就好了,反正周末也会回来。他叫了辆出租车搬上。

    他抱了一箱辅导书上楼,路过鄢深半掩的房门,门突然开了。

    鄢深倚着门框,瞄了眼他手里的书:“就这么少?”

    “其他放家里了。”谈愿说着,进了自己的临时房间,摆在地上。一回身,差点撞上鄢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谈愿抱怨地揉揉肩膀:“你进来敲门呀。”

    “你门没关。”

    鄢深说。

    说话时,他嗅见了一丝烟草和酒味。

    “你喝酒了?”

    鄢深没接话,在他桌边坐下了,低头把弄一只程亮的打火机。

    谈愿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想这人刚刚经历了大四岁后妈进门的变故,大概是借酒消愁,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是好。

    “坐下,别站着。”鄢深终于想起他似的,扫了眼身边的沙发位置,仿佛这才是他的房间。

    谈愿规规矩矩地,沉默地望着他。

    “我没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鄢深说。

    他转过脸,又有点担心:“你别喝太多酒啊。”

    “没喝多少。”

    过了会儿,谈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打开书本开始看书了,时不时偷偷瞄一眼鄢深。沙发的另一端的人一直很安静,拿了个手机在玩。他稍微放下心,开始做练习题。

    练习册的三页被做完之后,他沉迷其中,转了转笔,还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他才发现,鄢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放下书本,跑到鄢深的房间,也没找到人。

    房间桌上堆了一个空酒瓶。

    谈愿怀疑他是不是出门了,或者卫崇人格突然回来,跑出去发酒疯之类的。

    “找我?”

    他转过头,见到站在门框里的青年,声音沙哑,眼神直勾勾的,不太和善。

    喝醉了,他想。

    “还是找卫崇?”

    见他不答,鄢深又问了一句,嘴上挂着嘲弄的笑。

    谈愿摇头:“我找你,刚刚没看到

    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作势要走,却被鄢深拦住了。

    谈愿有点无奈:“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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