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三人一同出了院子,回到了谷主的主院之内,知瑶寒笙二人已将早膳备好,于莲池厅前一左一右静候。

    谢清风让长垣去叫天钺,他径自和北辰先入了厅内。谢清风坐了主座,北辰见状便想侍立于主人身侧,他笑了笑:

    “我叫你们来是一起吃的,不是让你们看着我吃的。”

    北辰闻言,便知自己做的不合主人之意了,可他看了看主人随手一指的、主人身边的那个座位,却又犹豫起来。

    只是主令断不可违,待他终于拘束地坐在了主人身旁不足几尺之矩,那一向深沉稳重的面色终于有了两三分局促之意。

    “我知道你们原本学的规矩多,只不过我不爱看,所以你早晚要适应这些的。至少你大哥已经了解我六七分的习惯了。”

    “是。”

    谢清风在等长垣天钺来了再一起开饭,就并没有先动箸,而是先捏起一小盏温热的清汤,浅浅酌着。

    这厢里,天钺那睡穴的时效已过,正好刚醒,只不过起来以后看见窗外天光大亮,而主人早已不见了人影,顿时心下慌乱之极,以为是自己贪睡误了时辰,竟没能服侍主人晨起。

    恰好这时长垣推门而入,天钺心下一沉,心道莫非主人这是怒了,让大哥过来罚自己不成?

    自己失职被罚并没有什么,可惜自己多年来保持的从无过错的记录要被破了,未免有些遗憾。

    他勉强定了定心神,望向长垣:“大哥可是带了主人的刑令过来?”

    长垣甫一进门,就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懵了,他茫然不解:“你说什么?”

    天钺怔了怔:“那大哥过来是为了?”

    长垣不明其意,随口道:“主人让我叫你一起用膳啊。”

    天钺:“”

    好吧,原来又是自己想多了。他颇有些没好气地悻悻扯了下衣服,长垣走过来,却将他的衣服又揭了下去。

    “大哥?”

    “主人说刚刚他怕扰了你好梦,便点了你睡穴就出去了,尚未给你那处上药。主人特意嘱咐我,说昨晚做的有些狠了,让我来帮你弄,你自己怕是够不到吧。”

    天钺的脸色猛然涨得通红,一把揪住了衣服重又盖住自己的身体,抗拒之色十分明显。

    长垣知道自己这个二弟脸皮薄,有些好笑道:“咱们彼此什么样子没见过?当初在侍园训练之时,都互相见过比这难堪得多的情境,怎地这会子给你上个药,你却又扭捏起来了。”

    随后他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略微向下一瞟,扫到一星半点绯红的痕迹,脸色忽然一肃,有些担忧地看向天钺:

    “你是不是是不是昨晚主人把你”

    话出了一半,又立刻吞下了一半,主人点他们侍寝,那是天大的恩龙,做下属的当然要心怀感激。至于侍寝的过程于他们是甜是苦,又如何能在背后编排呢。

    好在他二人平日里本就亲如兄弟,默契十足,天钺秒懂了长垣的意思,随即摇摇头:

    “没,主人待我很好。只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不想大哥来帮我处理这些。大哥勿怪,并非是天钺有意与大哥隔阂,而是”

    天钺一向不怎么擅言辞,这会儿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已经是颇为少见了。至于后面的,他却想了半天,也不知怎么表达。

    而长垣却是个一向心思玲珑善解人意的,他看了一眼天钺,面色微红略带羞赧,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的日光,眸中泛起的竟是情思隐隐,欲说还休。

    他见状心下一叹,如何还不知天钺心中所想,毕竟这心态,自己一天前也刚刚经历过。

    于他们而言,若是主人真以一副侍寝的肉具来待他们,他们则不过是兢兢业业地履行职责罢了,那么让长垣来帮他打理这事后之务,天钺也只当是工作的流程,必不会推辞。

    ——偏生昨夜里,主人虽有故意逗弄天钺让他窘迫,却也是带了那柔情蜜意的。再加上在那场情/事里,主人技巧同超又全程顾着他的感受,直把他做得欲/仙/欲/死。

    也确实是不仅谈不上痛苦,甚至可以说享受了。如此这般,侍寝一事便绝不仅仅是完成任务了,而更像是情人间的温存。

    若只是完成任务,那这身痕迹让长垣看了去并无不妥,而现在的话,天钺却忽而觉得有些难言的尴尬。

    长垣于此心下了然,没再坚持:

    “那你便自己好生料理吧,我在门口等你。”

    天钺顿了顿,忽然飞快地穿好了衣服:“算了,不涂那药了,反正昨儿也根本没伤着。主人还在莲池厅等着咱俩,先过去吧,怎么好让主人一直等。”

    长垣眉头微蹙:“可这是主人的吩咐”

    天钺摇了摇头:“主人这随口关照的好意,咱们做下属的记在心里便是,哪能真的为了这等琐事,耽误了主人的用膳呢。”

    长垣心想你恐怕还是对主人知之尚少,然而见天钺已然迈起了轻功,拗不过他,只得一并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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