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龙床上的炮灰
    楚忘共乘一骑,一勒缰绳,向着另一方向,奔驰而去。

    又行了片刻,方勒马下地。

    楚忘惨白着脸,看着他将衣服半脱下,露出精悍而略显削瘦的胸膛。

    那胸膛肤色太过苍白,以至于上头的刀疤剑痕,触目惊心。

    楚忘看着男子身上的新疤旧痕,心想自己的身上痕迹,至多便是帝王留下的暧昧的印记,三天便退了。可那人身上的伤痕,大约是三十年也无法消退的。

    拓跋低着头,点起火折子,拿出一把匕首,让火苗反复舔舐着刀身。

    “马腹的行囊里有一个酒囊,拿过来。”

    楚忘依言将酒囊拿到他面前。

    “打开,”拓跋凝视着雪亮的匕首,命令:“喝一口。”

    楚忘咕噜地喝了一口。

    烈酒如刃,火辣辣地沿着喉管烧了下去。

    楚忘忍不住,咳了起来。

    拓跋颇有些哭笑不得:“没让你喝下去。”他指了指自己肩上的伤口,“喷到上头,懂么?”

    楚忘点了点头,再猛灌一口,向对方喷出。

    拓跋被他喷得满头满脸全都酒。

    楚忘连忙举袖,替他擦脸。

    这一擦,才骤然发现拓跋脸色苍白,有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沁出来,汗涔涔地虚弱着。

    但他神色平静,兀自将手中匕首递给楚忘:“挖出来,我自己不好使力。”

    楚忘拿着匕首,手心开始出虚汗:“这……我从来不曾……”

    拓跋皱起眉:“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动作快点!”

    楚忘咬着牙,一把将匕首戳进对方肌肤中,一刺一挑,几乎听到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

    铛的一声,箭簇掉落在地上。

    拓跋拿起一只瓷瓶,往自己肩膀上胡乱撒些药粉,脸色愈发苍白了。

    楚忘心中惊疑不定,总觉得一个箭伤不至于此,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吧?”

    拓跋扔了瓷瓶,也不包扎,径直躺在了地上,阖上双目:“无妨,余毒发作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楚忘低呼一声:“箭上竟有毒?!”

    拓跋低笑。

    月下的容颜一半隐在阴影中,晦暗不明。长长的睫羽微微颤抖着,显出点脆弱挣扎的味道:“不是……二十年前的余毒。”

    作者有话要说:撸主……超速50%,考出还不到一个月的驾照眼见着要被吊销了……嘤嘤嘤,都没心情更新了……

    心动

    然后侧过头,神情讥诮:“若他们晚一刻钟追来,我便是一具尸体了……真是……天不亡我。”

    自是……天不亡我。

    冥空苍月,罡风呼啸。

    拓跋薄唇紧抿,冷汗淋漓,微阖双眼。

    二十年前……

    他年少登基,骄傲轻狂,正是自以为天下皆在掌中的年纪。

    十七岁的他,野心勃勃,踌躇满志,扮作使节来到了敌国都城。

    便再也逃不出温柔乡,红颜情。

    素手纤纤,一杯青樽。

    一抹至柔的笑,一句轻声的话语。

    “拓跋,我怀孕了……”

    他欢喜极了,抱着女子转了一圈,看着女子凤目流转,眼波如杯中醇酒一般,荡漾开来。

    “拓跋,便为我们的孩子——何不饮尽了它?”女子将手中酒樽替给他。

    他接过酒樽,洒脱一笑:“若梁国与我签订和约,我不要黄金,不要土地,只要你——月儿。”

    酒香浓烈,未饮便先醉了。

    而女子凤目盈盈,眸色明灭,便如这酒一般。

    他仰头而起,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半杯入了喉,半杯却洒在了地上。

    女子凤目含泪,痛苦挣扎,将那樽酒杯打落在地:“你走,拓跋。”

    “你快走,拓跋。”

    “快走啊……”

    “拓跋,你走……忘了我。”

    而周围早已天罗地网,十面埋伏。

    他中了毒,吐着血,狼狈不堪地逃着。

    在逃亡途中,女子最后的信笺落在了他的手上。

    此生何幸甚,得与君相知。

    前尘渺茫茫,人间两相忘。

    女人说,拓跋,忘了我。

    于是,他再也不曾见过她。

    再也不曾见过那张容颜,那双凤眼。

    直到二十年后,那副棺材,那具白骨……

    拓跋沤出了一口血。

    楚忘吓呆了,忙不迭地擦掉他嘴边鲜血。

    眼前的人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不住痉挛着,仿佛弥留之际的痛苦挣扎。

    楚忘抱住他,很是担忧地问:“喂……你没事吧?”

    “拓跋,你没事吧?……”

    怀中人看似身材精悍,摸上去才知道瘦骨嶙峋,浑身冰凉,瑟瑟发抖。兀自眉宇深皱,咬牙苦忍。

    仿佛陷于绝境的孤狼。

    楚忘心中一酸,怜悯顿起,不由抱紧他。

    都是帝王。

    一个高床暖枕,锦衣玉食,于至华至贵之处,执掌天下。

    一个却在荒郊野外,茕茕独行,于一身伤痕之中,苦痛难耐。

    果然是……呃,那句俗语怎么说来着?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楚忘怜悯地看向怀中的“丫鬟”,感慨颇深。

    颇有点难兄难弟、同病相怜的感怀。

    男子的颤抖渐渐平息下去,硬邦邦冷冰冰地梗在楚忘怀中,好像一具死尸。

    不过纵是尸体,也是具艳尸。

    楚忘不由地低下头,长发笼下来,半掩容颜。

    他轻声问:“喂,你没事吧?……”

    “拓跋?”

    “喂,拓跋……”

    对方猛然睁开眼睛。

    紫眸蒙着一层雾,带着梦魇后惊悸未平的措乱与迷惘,随之立马一片痴色。

    楚忘被他这种眼神盯着浑身发毛,心里暗忖,他该不会中毒中得错乱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拓跋忽然低声唤道:“月儿……”

    楚忘一愣,竟傻乎乎地抬头去望了望天上明月。

    嗯,月色不错。

    对方又唤,竟是深情款款的语调,痴绝激烈:“月儿……”

    楚忘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才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唤得分明是他昔日姘头——月姬。

    哎呦,楚忘咧嘴,真他妈肉麻。

    楚忘正在嫌弃中,对方却猛地捧住他的脑袋,封住他的唇。

    男子的唇冰冷,却带着点近乎疯狂的力度。

    楚忘脑中是一片惊骇的空白了。

    以至于对方侵入他的口中,相濡以沫,口舌交缠,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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