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自然也有好事者问起他所见所闻,那弟子痛心疾首地将这场面描绘了一番,绘声绘色的版本瞬时偷偷传遍了整个青江,暗暗仰慕喻识和暗暗仰慕陶颂的心,哗啦哗啦地于秋日里碎了一地。

    陶颂二人自然听不到外头心肠碎一地的声音,二人吃罢饭,又开始玩喻识自慕祁手里顺来的小玩意。

    正玩得不亦乐乎之际,长瀛便抱着慕祁前来追债了。

    长瀛方跨进门,就瞧见俩修为高绝的剑修手忙脚乱地藏着玩具。由于动作过于慌张,有只龇着牙的布老虎打了个滚,自喻识袖口掉到了地上,还弹了两下。

    这人赃并获的尴尬场面,看得慕祁一下子皱起眉头:“小师父,你怎么能拿我的玩具呢?”

    说出来更令人尴尬了。

    喻识一脸镇定地回过身来:“你的老虎好看,我和你师父看看。你那么多玩具,我就拿了你一个,也没耽误你玩别......”

    话还没说完,陶颂的被角一滑,哗啦哗啦掉出许多精巧物件。

    慕祁顿时愤愤不平:“小师父你拿就算了,还专挑好看的!我没剩几个了,还都难看得很......”

    小娃娃撇撇嘴,一副立刻要哭的模样。

    “你急什么……又没给你玩坏。”喻识眼疾手快地收拾起来一地零碎,却有些不肯还,挡在身后,“玩一玩,回头就给你送回去,乖啊。”

    慕祁十分不乐意:“你们俩加起来都多大了,怎么还抢我的东西玩?”

    喻识老脸一红,嘀咕道:“你那么多玩意儿,谁知道你记得这么清楚……”

    小石头精却不知怎地听到了:“我当然记得了,我有十八个老虎,少了一个我能不记得吗!小师父你拿的还是最好看的一个!我都六岁了,我识数了,你别想哄我!”

    喻识让他嚷嚷得无地自容,只能去瞧陶颂:“你看看你徒弟,怎么和长辈说话的,你也不管管?”

    陶颂随意地倚在榻上:“好像是长辈先理亏的,算账也得一笔一笔来吧。”

    喻识愈发羞恼:“我不是为你拿的么?我是在临安瞧着你喜欢这些我才……”

    说着说着面上倒更挂不住了。

    房间中静了一下,陶颂弯起眉眼:“我道侣为了哄我开心,私自拿了我徒弟的玩具,现在要我来主持公道是吗?”

    “你闭嘴!”喻识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忿忿打断了他,只好自个儿硬着头皮去与慕祁理论。

    长瀛旁观不言,只探上了陶颂臂上三寸处的穴位,轻轻按了下,陶颂不由“嘶”了一声。

    长瀛放开手:“既然还疼,那我去和阿淩说,今晚还得来看看你。”

    陶颂默然点点头,他也刚好,有些话要问崔淩。

    长瀛有些忧心,倒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那小家伙还跟着我吧。”

    他蹙眉瞧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喻识:“先前在云台时就这样,什么都会点儿,偏不会带小孩。”

    喻识在与慕祁的拉扯中,抽空递了个眼刀过来。

    长瀛有了崔淩在侧,腰杆子越发硬了,毫不畏惧地回瞪了一眼。

    喻识一时气闷。

    陶颂笑了笑,出声唤道:“慕祁,过来。”

    慕祁对着陶颂,到底有些敬畏之心,但此刻又觉得甚为理直气壮,便噔噔噔地跑了来。

    陶颂认真地瞧着他:“师父想玩你的玩具,有什么不对吗?”

    慕祁叫这话一噎,只觉得师父都百八十岁了,说出这话还真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一时别扭,只愤愤道:“想玩要先和我说。”

    “昨天拿了没和你讲,是不对,我道歉。”陶颂笑了笑,“那我现在和你说了,你能把东西给师父玩么?”

    慕祁教他这话拿住,六岁的脑子,倒转不过弯来了。

    他拽着衣角琢磨了半日,破罐子破摔地抬起头:“那就给你玩好了,为了几件东西,倒显得我小气。”

    “显得小气”的喻识在一旁听着,自觉有被冒犯到。

    陶颂欣慰地点点头,摸摸小娃娃的脑袋:“慕祁记性挺好的?”

    慕祁扬起嘴角,乖乖“嗯”了一声。

    “会背么?”

    慕祁摇摇头:“那是什么?”

    陶颂亦觉得,妖首应当不会教小孙子什么“人之初性本善”的东西。

    他拍拍慕祁:“回去背会,明儿一早来找我检查。”又补了一句:“是师父让你去做的,背不好我要罚你。”

    慕祁睁大了眼睛。

    陶颂十分严肃:“小孩子家家的,别整日里玩物丧志,也该有点正经事做。”

    慕祁登时甚为委屈,只觉得闹着长瀛来这一趟亏大了,东西没要回来,还玩不成了。他一手拽住长瀛衣袖,又不敢说什么,皱着鼻子眼睛回去了。

    喻识稍稍蹙眉:“干嘛欺负他?”

    陶颂好整以暇地笑笑:“不是你让我管管的么?这么大了,也该会了,给他找点事做,别动不动就跑来找我们俩。”

    喻识正要对他这教徒弟的用心发表意见,便一手被陶颂扯到了怀里。

    陶颂方才端出的师父架子顷刻便扔了:“剑修,别管了,孩子都不在这儿了,我们玩点别的吧。”

    第86章 青江其六

    玩……玩什么?

    喻识被陶颂揽住,瞬间生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于那种事,并那种事的许多花样上,只是有所耳闻,其实并不如何明白。

    事到如今,他居然生出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和文漆一起看的,省得现在一遇上这个念头,便总是糊里糊涂,还慌得不行。

    他一边心里打着鼓,一边终于后知后觉地对临安城当晚之事起了些疑惑。

    他分明并不怎么懂,那究竟是如何睡的?

    难不成自己是天生的无师自通?

    一醉酒就表露禽兽本色?

    喻识让自己这个想法吓得虎躯一震,一时也想不下去了。

    反正睡是睡了的,是吧。

    陶颂不骗人的,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

    过程吧,忘了就不要深究了。

    喻识心里乱糟糟的念头四处蹦哒,摸到陶颂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忍不住心里又跳了下。

    其实按照文漆写的话本子,陶颂这种在下面的,不应该对亲亲抱抱之类的举止,很害羞么?最起码,也应该是欲拒还迎的样子。

    怎么他觉得素日里,陶颂都主动得不得了呢?

    陶颂搭在他腰上的手于此时紧了紧,喻识偷偷瞧了眼陶颂这张年轻的脸,心里那根弦,突然又跳回去了。

    也是,眼见为实才为真,文漆自个儿都没经过人事,能胡写出什么对的东西来?

    肯定是文漆的话本子写错了。

    喻识正感叹自家师弟不靠谱,便察觉陶颂凑了过来,在他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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