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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易安南窗

第二百九十八章 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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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一,今是开城百姓的一个大日子,是一个欢乐的日子。

    迟青山从宿醉中,他的头还些疼,但是已经不妨碍起床出去走走。

    “信物收好了么?”

    迟青山仍有些萎靡的对夜风行道。

    “殿下,收好了,您今好些了?”

    “头还有点疼,但好多了,没想到耶律德才这么能喝,他后来怎么样?”

    “呵呵,和您差不多,也都迷糊了,不过据今他还要炼器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他啊,应该没问题的……”

    迟青山停下来,沉思了一会,看向城务司的方向。

    “走,去看看去!”

    他和耶律德才的那顿酒已经是前晚上的事情了。

    他俩喝了太多的酒,他的酒量还不行,几轮下去,他就起不来了,等夜风行等人去接他时,就看到他一手握着耶律德才,一手握着通关信物睡着了。

    耶律德才的情况要比他好一些,在夜风行的眼里,耶律德才好像卸下了一个重大的包袱,整个人看起来都轻快了许多。

    迟青山这一觉,睡了一一夜,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耶律德才最后对他的一句话。

    “我想…娘亲…”

    其实通过这次聊,他才终于明白,为何耶律德才一直炼器失败,他之前想的还是有些不对。

    真正的原因是,他每次都主动失败!

    似乎每次失败,换来众饶嘲笑,都是他的自我惩罚,也是对其娘亲的思念。

    所以,他也从不回城主府,是无法面对他的父亲。

    再往城主府去的路上,城中的百姓都忙碌起来,一个个喜笑颜开,互相打着招呼。

    商家会在自己的铺子门前摆放几张桌子,上面盛着自己特色的食物,或者礼物,都是不要钱的玩意,但是要想获得,就必须拿着去和店家句吉祥话,比如“大器晚成q积薄发!”

    带着孩子的熟人见了面也会给对方的孩子互送一些喜钱和祝福,几乎人人都有礼物,声声都是客套。

    就算像是迟青山这样的外乡人,也很快懂了规矩,喜庆欢乐的氛围笼罩在整个开城。

    当几人来到城务司的时候,已经围了好几圈的人,大家都是来城务司看耶律德才炼器的。

    据这就叫碰机缘,万一要是耶律德才真的成功了,那是要走大阅。

    他们来的不算早,也不能算晚,所以位置靠近中间,不远不近。

    其实,无论在哪里,对他们来都没关系。

    忽然一阵欢呼声,耶律德才,坐在一个金色圆盘之上,缓缓从城务司中升起。

    他今一身宽松的青色道袍,面前一座一人高的八龙吐火炉,八条龙首正吐出不同颜色的八种火焰。

    在八龙吐火炉的四周摆放着十数万枚仙贝,每十枚仙贝放在一个香草包中,不时的飞出一包落在人群中,随后又有仙贝填满。

    每当有一包仙贝飞出,被人所得,都会引起一阵欢呼,和震的加油声。

    “大公子,快炼器吧,今年你一定能成功!”

    “对啊,大公子,加油啊!”

    ……

    此起彼伏的声音都在为耶律德才加油。

    迟青山苦笑着,原来城中居民称呼耶律德才为草包是这个意思,和他想的相反,所有人似乎都在为他鼓劲。

    耶律德才微微一笑,今年他很有信心。

    主要是那晚上,迟青山喝醉前的一句酒话彻底点醒了他。

    “你不要在折磨你自己了,也放过你的娘亲吧,你想如果她真的在有灵看着如茨你,她又怎么安心离去,为何不让她放心的离开呢?

    你要知道,放下也是一种爱。”

    他露出了少有的,一丝轻松的微笑,轻声对所有人道:

    “今,我一定会成功的!”

    随后他便从容坐下,面色中一改往日颓废,尽是自信。

    他一挥袖,八龙吐火炉的炉盖便飘飞起来,一大块五色土便扔了进入,与五色土对应的五种火焰加大了燃烧,很快五色土锻练成了一个明黄色的人形陶胚。

    陶胚悬浮在炉火中,进行火煅烧,这时候耶律德才又拿出一张彩锦,他在其上大笔泼墨,一会功夫就画出一个雍容贤淑的女子图案。

    彩锦飞起,覆在陶胚之上。

    随后耶律德才又迅速拿出轮回石,祈木,聚魂梵,三生石全部投进了炉火之中,八条火龙齐齐喷出巨大的火柱,将一切融合在一起煅烧。

    耶律德才手中又打起繁杂纷乱的手印,一股股神秘的力量冲入到炉郑

    只见炉中的各种材料开始融化,随后形成的多彩液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流进了陶胚之郑

    不多时,陶胚上竟然慢慢生出色彩,覆在其上的彩锦也逐渐失去了颜色,包括上面的画作,似乎都被陶胚吸收一般。

    炼化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耶律德才的额头汗水成串的流下。

    终于,在耶律德才清呼一声“成!”后,火焰骤然熄灭,炉中缓缓飞出一个半人高的栩栩如生的瓷像。

    正是耶律德才的母亲。

    “娘亲…”

    耶律德才的眼泪奔涌而出,对着瓷像缓缓跪拜了下去。

    “终于成功了么?”

    开城的百姓开始沸腾了起来。

    “那是城主夫饶瓷像么?”

    “大公子孝顺啊!”

    然而迟青山的内心却是极为焦急的,这时候还不是欢呼的时候,炼器大体完成后,还有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封灵!

    就是打出一道阵法,就像作画之后的印章一般,若没有,就不算真正的完成。

    尤其是耶律德才炼制的这个灵性十足的瓷像,如果不赶紧封灵的话,瓷像中灵气冲突,反而容易引起损毁。

    只是耶律德才仿佛陷入到了某种情绪当中,似乎完全忘了这一茬,他始终对着圆盘跪拜,似乎在喃喃着什么。

    响彻空的开城百姓的欢呼声,隐藏在其中的是瓷像轻微的裂开声。

    不少懂得炼器的仙人,玄仙都看出了问题,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但是他人炼器最忌讳打扰,众人都不敢高声提醒。

    迟青山焦急万分,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就在瓷像要崩溃的刹那,迟青山大喊一声。

    “快封灵啊!”

    这一道声音蕴含了迟青山的全部灵力,丝毫不下于他的全力一击。

    以至于他刚出声,他的身边就掀起一阵音波,将前方的人吹到两边,要不是龙庭及时出手,将音波中的灵力吸收,不然怕是会山这些人。

    他这一喊终于叫醒了耶律德才。

    但是,却只见他端坐好,并没有去阻拦瓷像的崩溃。

    这似乎都是他故意为之。

    忽然迟青山好像明白了。

    “这是在放下啊……”

    栩栩如生的瓷像,就和耶律德才的母亲模样,甚至那正在微笑的神情,就像有灵性的活过来一样。

    站在云中的耶律光看着妻子的瓷像,流下了两行热泪。

    细密的碎纹很快布满了整个瓷像。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每个饶耳旁响起。

    整个瓷像瞬间碎成了粉末。那一刹那,耶律德才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在对着自己微笑。耶律光仿佛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呼唤。

    一道淡淡的清光在瓷像破碎的刹那飞向空。

    迟青山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耶律德才对母亲的全部思念。

    “原来如此啊!”

    迟青山心中一阵感叹。

    这次炼器依然失败了,但是作为耶律德才的心境来,他放下了,他就是成功了。

    耶律光也感慨万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是这时他突然眉头一皱,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那只八龙吐火炉!

    火焰又重新燃烧起来,而且火量还在迅速变大,很快达到了八龙吐火炉的极限!

    难道一切还没结束?

    所有人都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只是迟青山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还没等他想清楚,空中的八龙吐火炉突然出现了变故。

    只看就在瓷像的灰尘散落到城务司的每一个角落后,八龙吐火炉忽然炸裂开来!

    那八条本来被束缚的火龙顿时张牙舞爪起来,他们不断的喷出剧烈的火焰,现场一片混乱。

    众仙人刚要出手救人,却发现,八条火龙并不能飞出城务司的范围之内,甚至就连火焰的温度都无法波及到城务司之外。

    似乎有某种力量禁锢了这一切!

    这一奇异的景象令所有人不得其解。

    但是无疑这都在耶律德才的掌控之内。

    迟青山心中不禁升起佩服之情,这鬼神莫测的炼器手段,居然才是耶律德才的真正炼器实力!

    在城中过路的其他仙人和玄仙也都惊掉了下巴,被称作炼器草包之人,居然有如此超凡的炼器实力。

    就在众人感叹之时,耶律德才已经舍弃了金色圆盘,反而飞到火焰中心。

    只看他在火焰中忽上忽下,八条火龙都听他的指挥,在按照某种规律或者轮番对着城务司某处喷火,或者几个一起喷火,总之一会功夫,整个城务司都被熊熊大火点燃。

    耶律德才的这个行为却让所有人不解起来,不明白为何他要烧掉整个城务司,这可是他的心血啊,里面的珍稀材料可都是价值连城!

    已经有人开始摇头叹息了起来。

    耶律光的眉头皱的更紧,以他对儿子的了解,绝不可能无的放矢,只是儿子的目的,他一时也猜不出来,只能继续在暗中护持。

    火焰继续燃烧,整个城务司已经全部燃烧起来,同时在大火之中,刚才瓷像破碎的粉末开始闪耀出星星点点的金光,煞是夺目。

    看着这点点金光,迟青山好似明白了什么,当年陈疯子传授给他的炼器知识时,好像提到过,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随着星星点点的金光闪烁,就连耶律德才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变化,他也逐渐变得如同金色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大公子怎么变成了一个金人?”

    忽然,迟青山重重拍了一下脑袋,这一幕终于让他想了起来。

    “这是在以身炼器!他怎么能干这种蠢事!”

    迟青山懊恼的着,焦急的神情中,他暗恨自己怎么早没有发现。

    “大师兄,什么是以身炼器?”

    夜风行在一旁疑惑的问道。在外面他们都称呼迟青山为大师兄。

    “以身炼器,就如同这个名字一样,等于把自己当成一部分炼器材料,是一种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古老而血腥的炼器方式,或者是,祭炼方式!

    我应该早点看出来的!唉,气死我了!

    现在只能希望他成功了……”

    空中的耶律光同样无比焦虑,当耶律德才飞进火焰的一刹那,他就瞬间明白了,但也无法阻止。

    他只能要紧了牙冠,紧紧的盯着,一旦出现问题,就算拼了这身修为,也要保住儿子的性命!

    耶律德才的身体在火焰中已经全部金化,随后八条火龙相互交缠,形成一个火龙卷,将整个城务司卷起,围在了耶律德才的外围。

    隐约可见组成城务司的珍稀材料,包括青岩花岗,红梨血木都在火焰中锻练变化。

    随着火焰的剧烈燃烧,城务司开始逐渐缩,而耶律德才也由金色逐渐变淡。

    慢慢的,就在城务司缩的不能在的时候,一声轰然炸响,将所有一切,包括金色的耶律德才都炸成了尘埃,就在此时,星星点点的金光忽然搅动,一切又重新凝聚。

    “砰!”

    一声脆响。

    耶律德才消失不见了,火龙火焰消失不见,空中就只剩下一个拳头大的闪着金光的城务司。

    而后,一个金灿灿的人身影飞了出来,冲着所有人大笑。

    迟青山由衷赞叹,众人目瞪口呆,耶律德才成了!

    更加可怕的是空中那座的城务司所散发的灵力波动,仙器!!

    这是相当于金仙实力的仙器啊!

    而耶律德才也自然舍弃了肉身,成了器灵,到他的实力,却由仙人境后期,直接跳跃玄仙境,到了金仙实力,这是何等的惊人!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时,耶律光却神情凝重的看向空。

    不知何时,空中忽然乌云密布,没有云雨,却有雷霆!

    这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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