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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视线,老是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周恕琛是个温柔的正经医生。

    哪怕他现在坐在这样的声色场里。

    周恕琛注意到简灼直白而长久的视线,但不知道吸睛的根本不是什么脸。

    简灼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往周恕琛的手臂上飘,却还是每每要被那银链给晃到。

    靠,Audemars Piguet。

    简灼真是屡屡点开AP官网去挑选自己的心仪爱表,夸张到什么程度?夸张到连女表他都记得清型号。每当此时,他又会迫使自己关掉浏览器,打开FL做歌,告诉自己,“今天不努力,明天变垃圾,后天更买不起AP”。

    到底是谁说的当医生赚不了钱?简灼开始回忆。

    正逢他们之间那人起身去敬酒,虽然觉得意外,但秉着一小些酒过三巡的醉劲,简灼便直燎燎地坐近了一个位置,稍微凑近了些,看了他一小会儿,又轻飘飘地叫了他一句,周医生。

    看见他在自己靠近时轻轻把别人刚为他点上的烟给掐了。简灼心里被一种怪异的情绪堵住。想问,你不是牙医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抽烟。

    但又觉得这样的问题实在不知好歹,明明他们也不太熟。

    不,是根本不熟。

    只是喝酒胃里总空落落的,烧得慌,耳边更是别人在和周恕琛说起环球中心投资的那家泰国菜里的咖喱蟹,简灼一阵泛酸,伸出筷子去探面前的糖醋排骨。

    那裹着糖液的排骨像是他小时小区里的池中他怎么捉也捉不住小鱼,被筷子一碰便向外游。右手扣在椅子下沿,简灼有点愣神地凝视着自己怪异的,握着木筷的左手。

    他只是习惯不了,不明白十九岁的自己为什么不得不要像那些咿呀学语的小孩一样,试着去用好筷子。

    余光里简灼竟觉得所有人此时此刻都好像是在看他。

    他皱着眉头,变得有点神经质,更用力去夹,好在那排骨有些眼力见,折服在他的筷子下,在空中拉出一道浅浅的糖丝。终于让简灼放开了一直掌着的玻璃转盘。

    简灼的猫舌头刚刚碰到那排骨的瞬间只好没出息地逃开,舌面麻麻地一片,险些被烫出眼泪。他被羞耻惹得脸红,迅速仰头用手扇风试图对口腔做一个物理降温。

    周恕琛坐在一侧目睹了小孩奋力拼搏的全过程,不知道的还以为简灼是代表中国队出征世界奥运会。

    他伸手把自己面前没动的一碗冰醉豆花放到了简灼的面前,银勺随着瓷碗底沿碰在桌面而滑落,磕在碗边,将细白的豆花拉出一道隙。

    甜丝丝的凉豆花裹着清汁,中间嵌一颗艳红的枸杞。

    简灼懵神地又抬头去看周恕琛,他还是被其他的人缠着,根本没有看自己一眼,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白酒的后劲渐渐起来,简灼虚眼望见银制勺柄折出的扭曲的自己,醉红着一张脸,就好像那颗枸杞。

    第二章 着陆

    简灼一个人蹲在河边的垃圾桶前面,胃里不断抽搐却又没给他做出一个什么实际性的表率,让他一直处在那个要吐不吐的临界阈值,搞得他在这里蹲了快十分钟,腿都麻了,像个流浪汉。

    裹着水汽的河风刮得他脸颊都干痛,他实在摸不准自己的呕吐中枢,又晃晃荡荡地栽回一边的长椅上。

    刚刚散场的时候齐弈柯看他醉得不轻,说要把他送回家。

    看着齐弈柯又以光速搂上一个今天宴会刚聊熟的妹,简灼坚持表达出了自己的拒绝,他没那个脸皮去当灯泡,哪怕只八分钟的车程他也不想发亮。

    要他坐在后座看着前排****吗?谁知道齐弈柯会不会一个晃神就乱踩油门,拜托人命关天。

    简灼又低头去掏自己的手机,却捞了个空。

    记忆告诉他,他把手机塞进了自己卫衣腹前的那个大兜里,现在什么也没有,代表着什么?

    代表他的iPhone7p可以光荣下岗了。

    他想换新的,却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来说服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现在好了,这个新手机终于可以换的心安理得了。

    牙就不做了,反正又没影响生活。但手机不一样,没了手机他会举步维艰。简灼晕着一颗脑袋想,暗自在心里点炮庆祝自己又成功抑制住一次冲动消费。

    正当他这么想着,眼前就出现一个黄澄澄的东西。简灼茫然地抬起头,那橙汁包装瓶身上的蓝色水滴头精灵就戴着墨镜开始和他面面相觑。

    “周医生。”他模糊地叫了声,接过了那瓶酷儿橙汁。

    简灼开始意识到这医生肯定有什么通灵术,是不是就能够探知到方圆几里内哪一桩生意即将消失,好出现在第一时间拉回顾客。真的,活该赚钱。

    适合跑保险销售。简灼想。

    大概觉得有点尴尬,简灼把那瓶酷儿橙汁又递回给周恕琛,可怜兮兮地拍了拍肚子:“喝不下了。”

    “醒酒。”周恕琛说,“小卖部没有鲜榨橙汁。对付一下,应该有点用。”

    简灼扭开橙汁喝了一口,盯着瓶身的酷儿,又咧开平日里的那个笑,犬齿也露出:“好巧,周医生。前后就几个小时,我居然就碰上了你两次。”

    “早说嘛,我就可以搭你的车了。高峰期的三号线人好多。”简灼客套地开着玩笑说。

    周恕琛扬了扬眉,“等会儿你也可以搭我的车。”

    “齐弈柯也这么说。”简灼眼前都开始微微倾斜,他伸手去指周恕琛,“噢你应该不认识他……”

    “他是我发小。”周恕琛望着身边那个摇摇晃晃的人,看见他的眼睛也忽闪忽闪。

    周恕琛上前扶了下简灼的手臂,简灼就闻到他身上那股揉进一些烟味的香根草气味。烟草味一点也融不进去,突兀的要命。

    简灼想起来,“我以为牙医都不会抽烟。”

    “牙医也是人。”周恕琛说。

    “那吃糖吗?”简灼笑嘻嘻地凑上去。

    “吃。”周恕琛眨了眨眼,“但会刷牙。”

    简灼喝醉了从来很安静,因为睡神附了体,所以聚会灌他酒的最后结果就是横尸在野。

    譬如现在。

    简灼的眼皮重的抬也抬不起,却在模糊间他听见周恕琛叫了他一声。他皱着眉,迷迷瞪瞪地顺着周恕琛扶住他手臂的手往上看,“……你为什么知道我叫什么。”

    突然反应过来,他咧出一个笑:“……听过我的歌?”

    天!这会不会就是他第一次遇上自己歌迷。怎么办怎么办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签名签在这个白脸医生哪只手上呢……遭了没带笔!

    简灼终于将早在脑海里预演千遍的自我介绍第一次投入实践:“I’m荒火2FLAMING,U know Dou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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