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顿了一下,村里的规定确实是这样。

    钱丽儿见郑氏有退宿的意思,心里暗骂郑氏不顶事,自己对顾锦里道:“鱼表妹,你不要为难四舅母,是姥姥姥爷让四舅母来你们这边拿东西。姥爷了,没分家,你们找到的东西就是家里的。”

    郑氏听到这话,立刻理直气壮起来:“对,你爷了,咱家没分家,你们找到什么都要上交,把川草菜拿来。”

    郑氏冲上来抢川草菜,顾锦里一个闪身躲开,郑氏收势不及,摔倒在地。

    钱丽儿急忙去扶郑氏:“四舅母,您没事吧。”

    她转头指责顾锦里:“鱼表妹,你怎么能推倒四舅母,你眼里可还有四舅母这个长辈?”

    郑氏摔倒连皮都没蹭破一点,听到钱丽儿的话,马上干嚎起来:“哎哟,大家快来看啊,顾鱼这个泼妇把我推倒,我膝盖疼得站不起来,我可是她的四婶,她在对长辈动粗啊。”

    周围的顾家村人听到声音,连看都没看一眼,顾六叔家闹,他们都听腻了,懒得去管,也管不了。

    顾六婶泼辣刁钻,喜欢磋磨大山一家,连带着低下的辈们也以磋磨大山一家为乐。

    郑氏五岁的儿子顾成志在附近玩,听到郑氏的声音,跑过来看见郑氏坐在地上干嚎,气得一张脸通红,发现站在草席边的顾锦程后,冲向顾锦程,砰一声,把顾锦程撞倒,骑在顾锦程的身上,双手握拳,疯狂打着顾锦程。

    “让你们欺负我娘,打死你们。”

    顾锦程被打,哇一声,哭出来。想要反抗,可他还不到四岁,又被饿得狠了,哪里是五岁且吃饱的顾成志的对手,眨眼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程哥儿。”

    “程哥儿。”

    顾锦里和顾锦绣见程哥儿被打,丢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跑过来。

    顾锦里抓住顾成志的双手,不让他再打程哥儿,对顾锦绣道:“姐,快把程哥儿抱走。”

    “诶。”顾锦绣应着,趁着顾锦里把顾成志拽开的空隙,一把抱住程哥儿,往后退去,离顾成志远远的。

    顾成志被顾鱼拽住,双脚乱踢,大骂着:“贱丫头,放开我,不然我让奶卖了你们。”

    顾锦里踹了顾成志一脚,拽着他往后拖。

    郑氏见顾成志被顾锦里抓住,立时冲过来,双手挠向顾锦里的脸:“顾鱼,快放开志哥儿。”

    顾锦里脑袋一偏,躲开郑氏的手,把顾成志拉到身前,眼神冷冽的警告道:“再动一下试试?”

    顾锦里没什么要把顾成志怎样的话,但她此刻的模样太过吓人,郑氏吓了一跳,停住不敢动。

    “你,你想做什么?”郑氏的声音有点抖。

    顾锦里道:“不想做什么,只想打土匪。”

    “娘,别跟贱丫头废话,打她,打死她,奶她就不该活过来。”顾成志年纪被宠成霸王,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顾大山一家卑贱不值钱,是他们家的下人,可以任他打骂。

    顾锦里听到顾成志骂饶话,冷笑一声,在顾成志左肩的一个穴位上一按,顾成志立刻痛得大哭。

    这边闹得正欢,钱丽儿捡起地上的川草菜和竹筒,往老顾家那边走去。

    顾锦里见状,眼睛一眯,一把扔开顾成志,把他扔了个狗吃屎,转身追上钱丽儿,把她拿着的川草菜和竹筒全都抢了回来:“拿来。”

    钱丽儿没想到顾锦里会追上来,东西被抢后,脸色沉下来:“鱼表妹,这野菜可是姥姥让拿的,你不给,可要想想后果。”

    顾锦里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抱着东西就走。

    钱丽儿被顾锦里无视,心里窝火得不行,冷哼一声,不管郑氏和顾成志,跑去找顾老太,把顾锦里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了一番。

    顾锦里把川草菜和竹筒绑在身上,跑回自家的休息地后,直接卷起草席,对顾锦绣道:“姐,把程哥儿抱上,三奶奶要我们今晚去她家的休息地过夜。”

    刚刚这一闹,顾老太绝对不会罢休,今晚他们一家还是避开的好,免得顾老太发疯来打人。

    顾锦绣也害怕顾老太打人,赶忙点头,抱着程哥儿跟在顾锦里身后离开。

    顾成志见顾锦里他们走了,捂着生疼的手,哭着踢郑氏:“打他们,娘你快去打他们,把他们打死!”

    郑氏今接连吃瘪,气得拍打顾成志的背:“打什么打,跟娘回去找你奶。”

    ……

    顾锦里带着顾锦绣和程哥儿往三奶奶家的休息地走去。

    半路遇到找食回来的顾大山和顾锦安,两人没什么收获,手里只拿着一袋子树叶和一篮子草根,还有三只死掉的山鼠。

    顾锦里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们,又对他们道:“爹,大哥,三奶奶找你们有事,让你们找食回来就去她家的休息地。”

    顾锦安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程哥儿,很是气愤,从顾锦绣手里接过程哥儿,问道:“程哥儿,疼不疼?”

    程哥儿摇摇头:“不疼了,大哥不生气。”

    顾锦安听到这话更加难受,程哥儿以前很活泼,现在变得越来越不爱话,他真怕程哥儿会变得跟大姐一样。

    顾锦里摸摸程哥儿的脑袋,道:“程哥儿放心,二姐已经给你报仇了。”

    她在顾成志手臂上按的那一下,能让他疼上半个月。总之,程哥儿的伤什么时候好,顾成志的手臂什么时候才会不疼。

    顾大山看看顾锦程,低头闷声不吭。

    顾锦里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她希望他能强硬起来,便故意道:“爹,娘没跟我们在一起,刚才发生那样的事,要是她回来,一定会被奶拿来撒气。”

    顾大山一惊,想到顾老太打饶狠劲,忙道:“你们先去找三奶奶,爹去找你们娘。”

    顾大山拎着东西匆匆离开,顾锦安带着顾锦里他们往三奶奶家的休息地走去。

    三奶奶家的休息地在一颗枯树下,罗家也在这里过夜,没有罗家,仅凭三奶奶和三爷爷占不到这么好的地方。

    等他们到的时候,树下已经聚集不少人,除了三奶奶家和罗家以外,还有田家、顾大木顾大林兄弟家。

    此刻,几家正围坐在枯树下着水源的事,看见顾锦里他们来了,便停止话。

    三奶奶冲着顾锦里招招手,道:“鱼快过来,你三爷爷他们有话问你。”

    顾锦里知道他们要问地下水路的事,赶忙跑过去,一一喊人。

    三爷爷已经六十出头,脸色黝黑黝黑的,带着点疲惫,但眼睛很亮,对顾锦里道:“鱼,把你找到那片川草材经过。”

    顾锦里很详细的把找到川草材经过了一遍。

    “有蜗牛壳跟川草菜,川草材地下挖开一尺深,泥土从潮湿变成泥泞……这确实是有地下水的征兆。”三爷爷听后,肯定了顾锦里的发现。

    他看向在场的几家人,道:“可这水不好取,要挖土,运气好挖个三五米能出水,运气不好,挖个十米都可能不出水,这活你们干不干?干的话,出了水咱们平分,如果不出水,你们也不能怪鱼。”

    三爷爷看向顾锦里,道:“孩子是给我们找活路,没有错。”

    顾大木有些犹豫,他们赶了一的路,已经累得不行,再去挖水,出水还好,要是不出,那就是做白工,且明早还要赶路……

    顾大林见顾大木犹豫,劝道:“大哥,咱家可是一滴水都没了,这活不干,明要是再找不到水,孩子们可就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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