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潮生涯上。

    世星涧看着练剑场上空不停闪烁的护山大阵,心中一片狐疑。

    自他入潮生涯以来,还从未见过护山大阵有如此大的异象,可偏偏又没见有什么人来犯。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时,幽怀君伴随一道流光,落在了练剑场上。

    见他归来,众人纷纷示礼。

    “弟子见过幽怀君。”

    幽怀君微微颔首,淡淡应声,随即问道:“护山大阵从何时发生异动的?”

    世星涧道:“启禀幽怀君,是自您和师父离去约一柱香前后。原本还只是微动,后来便愈发剧烈了。”

    幽怀君闻此,墨眉轻皱。

    他感知这潮生涯周边并未有何戾气与杀气,而且看此情景护山大阵也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破损。

    怎么会如此巧合,他们刚离去没多久,这阵法便从微动变成了巨动。

    他指尖灵力凝聚,弹指间那灵光飞速往上空的阵法蹿去,在与之融合后灵光遍布,转眼间剧烈闪烁的阵法随之平和,渐渐隐匿起来。

    想起尚在陆家的卿歌,幽怀君有些挂念,不知今日冥寂元神的淬炼开始了没有。

    他叮嘱道:“陆家酒宴尚未结束,若此阵闪动无人来犯便不必理会。若有其他异常,星涧便…”

    幽怀君尚未说完,一阵灵光闪过。待到他双指浮过,上面显现的消息让他身躯随之一震。

    来不及再交待世星涧,他便消失在了练剑场上。

    他怎么会没有想到呢,这是有人想用调虎离山之计来对付卿歌呢。

    陆家宴会厅内,世承泽身上的月白长袍此刻已血迹斑斑破烂不堪。

    卿歌蓄满灵力的“玉骨”纵向劈下,被世承泽的“遣芳”横挡于前。

    然而也仅仅只有几息,下一秒世承泽便被她强劲的灵力弹开,整个人撞在宴会厅的灵罩之上,趴在地上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见他已毫无还手之力,卿歌手持“玉骨”缓缓朝他走去。

    她每踏一步,那脚步声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世承泽的胸口,直到所有的脚步将他压得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他伏在地上,双臂奋力地想要撑起自己的身子,却仅仅只在离开地上几分,便又跌了回去。

    这“万盏琉璃杯”是前世星闻送他的神器,应当能将她困于此处良久。

    只是不知道潮生涯目前情况如何,幽怀君有没有看到他的讯息,星涧有没有事。

    想到潮生涯上的那个少年,他眼底有些眷恋,嘴角轻轻勾起。若是他不在了,幽怀君也定能将他教育得很好很好。

    这么想着,他似乎看开了,静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卿歌走到他跟前,握着“玉骨”提于胸前,嘴角诡异的笑容似带着兴奋与蔑视,毫不犹豫地便往世承泽后心刺去。

    “玉剑镂空花,枯骨无从生。”

    一想到被她的玉剑所伤再无轮回,世承泽眼底原本的眷恋变成了绝望。

    他能感受到玉剑身上带来了压迫,甚至已经看到了一片黑暗。可在那剑锋刚刚抵达他后背之时,玉剑便跌落地上。

    卿歌随之瘫软而下,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接在了臂弯里。

    看着满地尸首,幽怀君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惊恐。

    来不及多想,他长袖一拂,一阵灵光闪过,他们便一同消失在了陆家。

    留下的只有陆家满门血腥,以及对卿歌的各种传闻和对潮生涯的各种置喙。

    待他们走后,从陆家的旁厅处走出来一个人,紧接着杨凛随之而置。

    “怎么样?这个仇报得可还满意?”

    苏名义左手握拳藏于袖中,怒道:“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及婉清性命,为何不作数!”

    杨凛鼻间冷哼一声,似有些嘲讽。

    “成大事者,哪有不牺牲几个人的道理?不除掉她,难道等着她找你这个亲舅舅报仇不成?

    你现在可以以陆家的名义去寻前来参加婚宴的各家仙门,邀请他们一同前往潮生涯讨个说法了。

    哦,对了,为了彰显仙道正义,记得去求仙门其他三个世家,他们是时候该为这仙道除害了。哈哈……”

    伴随着张狂的笑声,他的身影随之消失不见。

    苏名义环顾了陆家一眼,神色略显悲痛地转身离去。

    自幽怀君来了又去之后,世星涧整个人都神情恍惚,心神不宁,总觉得今日之事绝非如此简单。

    门中弟子尽数离去,惟有他一人守在练剑场上,等待着幽怀君与自家师父的归来。

    看着那抹熟悉的灵光落在忘尘峰上,世星涧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只是良久未见自家师父现身,他如墨般的剑眉轻轻皱起。

    正当他想前去忘尘峰一问究竟时,那抹灵光随即又落在了桃泽崖上。

    世星涧匆忙御剑上了桃泽崖,若说刚开始他还未觉得有何变故,可此刻幽怀君以这种方式出现,必然是出了十分严重的事情。

    落了地,他便焦急地往世承泽的卧房奔去,竟忘了礼数。

    “师父!师父!”

    他推门而入,却见幽怀君指尖灵气不断往世承泽眉间灌入,那躺在床上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人不是自家师父还有谁。

    他紧张地握紧双手,并未上前打扰,只是目光停留在世承泽身上未曾移动分毫。

    待到幽怀君收了手,他这才上前,问道:“弟子斗胆,幽怀君与师父此去陆家究竟发生了何事?师父他…可有大碍?”

    听闻他提起此次陆家之行,幽怀君的脸上布下一层寒霜。

    尽管他一向清冷,仿佛拒人千里之外,可是这么多年世星涧却从未见他这般神情。

    看着世星涧双眸之中的担忧之色,又扫了一眼躺着榻上的世承泽,幽怀君心中无限欣慰。

    幸得当初世承泽殒身之际,以倾城的千年太岁之体为身,有修复再生之能,否则受次重创只怕早已神形俱灭。

    他定了定神,道:“星涧不必担忧,承泽已无大碍,修养几日便可痊愈。眼下有一事需要星涧去办,你即刻起身前往临沧风家,请风家公子前来。切记,只告知风家公子一人即可,速去速回!”

    世星涧眼下修为并没多强,潮生涯距离暮仙空云城又甚远,不知他往返一次需要多少时日,只盼一切能来得及。

    尽管世星涧很想守在自家师父身边,却也不敢怠慢幽怀君之命,便同他拜别后动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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