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关将军受伤严重!”

    帝久覃瞬时抬头,“你说什么?”

    “辽源退兵,关将军再也撑不住,倒下了。”

    帝久覃正大步走出,听见侍卫的话,他一瞬停住,“你说辽源退兵?”

    这个时候辽源怎会退兵?

    辽源退兵对于现下的帝临人来说是绝对的好事,但因为关平晕倒,所以侍卫并未有喜悦。

    但他心中是喜悦的。

    只是,王爷这模样,似乎不是喜悦。

    侍卫疑惑,说:“是的,王爷。”

    有哪里不对?

    帝久覃神色紧了。

    不对,辽源现下退兵极不对。

    帝久覃立时说:“辽源为何退兵,即刻去查明缘由!”

    辽源兵力胜过黎洲兵力许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就是拖也会把他们黎洲给拖死。

    而且,从今夜辽源猛攻的情况来看,辽源是有信心要拿下黎洲的。

    因为他们的兵不断在增。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会退兵。

    这其中定有缘由。

    侍卫听出帝久覃声音的不对,立时说:“是!”

    转身飞快出了去。

    帝久覃站在那,看着外面夜色,子时。

    寂夜深深,离白日还有三个时辰。

    这三个时辰,必不会太平。

    “来人!”

    “王爷。”

    “全城警戒,一旦有异样,即刻汇报。”

    “是!”

    辽源退兵了,城中百姓也都松懈下来。

    但有帝久覃的吩咐在,大家也就如之前,换班,之前累了的百姓换下来。

    之前休息好了的百姓顶上去。

    这般下来,百姓该休息的休息,该忙碌的忙碌,一切都有条不紊着。

    不过,因着辽源退兵,城中的那股紧张,不顾一切的气氛不再有。

    大家都不自主的放松下来。

    尤其之前换下来坐在地上吃东西休息的百姓,也开始说起话来。

    “辽源人定然想不到我黎洲百姓会这般团结,让他们连我们屈屈几万的兵马都攻不下。”

    “呵!他们辽源以为我们帝临好欺负,还真是做梦!”

    “可不是,他们辽源人啊,惯常会做梦,此番发兵突袭我黎洲,也就是想着能霸占我们黎洲,攻下帝临。”

    “他们啊,做着十一年前一模一样的梦。”

    “哼!想攻下我帝临,简直做梦!”

    “对!帝临有我们王爷在,有战神在,有皇上在,岂能容他们想如何便如何?”

    “他们这辈子都别想霸占我们帝临!”

    “我看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都别想!”

    “……”

    百姓你一眼我一语的,气氛是极快的气愤起来。

    不过,这气愤也未有多久,换下来休息的百姓就地歇下了。

    他们忙碌了大半夜,一刻都不停歇,这下停歇下来,一个个都疲惫不堪。

    他们真的累到了。

    很快,黎洲城安静下来。

    即便有砍竹子,运送竹筏的声音,也都吵不醒这个夜。

    帝久覃去看了关平。

    关平受伤严重,昏迷不醒,情况极不好。

    帝久覃对大夫说:“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关将军!”

    关平是他属下,跟了他许久,但于帝久覃来说,关平早已是亲人一般不可分割的存在。

    大夫躬身,“王爷,老朽定当尽力,但关将军失血过多,强撑着对敌,如若能撑过今夜,便会好,如若撑不过,老朽……也无能为力。”

    帝久覃看着脸上,嘴唇未有一点血色的关平,神色紧拧。

    他知晓关平撑了许久,可以说,从得知辽源突袭黎洲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一直未停歇,直至现下。

    如若辽源不退兵,他可能还会一直撑着,直至再也撑不了的那一刻。

    “不管用什么药,保住他。”

    帝久覃哑声。

    “是。”

    帝久覃从卧房里出来,站在院子里。

    天上未有火光了,那缭绕在黑夜,把黑夜都笼罩了的烟雾也开始散去。

    月亮从云层里出来,星子漫天。

    未有战火的天空是这般美丽,如以往每一个日夜。

    而经历过战火的天空,现下再看这美丽,竟觉得难能可贵。

    帝久覃看着这片星空,心境极为不一样。

    短短几日,他好似过了几世。

    战乱,百姓,死伤,一切的一切就在刚刚,但他现下在这片停下的战争里,却觉得好似在做梦。

    不真实的梦。

    不想有战乱,不想有死伤,不想他守护的国土在他手上面目全非。

    帝久覃忍不住想,如若自己早早的屯兵器,练兵,是不是就不会这般?

    帝久覃很快笑了。

    笑容苦涩。

    自己若早早的屯兵器,练兵,那他便不再是这里的王爷。

    他可能早已被冠上乱臣贼子,意图谋反的罪名。

    帝久覃低头,看向前方。

    他不要皇位,不要功名利禄,他只要百姓安康,便足矣。

    丑时,夜愈发的静。

    未有厮杀战火的黎洲沉似也终于得以喘气,好好的睡一觉。

    这样的安静让城中的百姓,兵士都松懈了。

    他们已然好几日都未好好歇息了。

    他们也很想好好睡一觉。

    一觉醒来后,一切恢复到以前,那该有多好。

    在继续忙碌的百姓被这片安静感染,手上动作慢了,脚下步子慢了,一个个开始打哈欠。

    城墙上的兵士亦是。

    帝久覃在院子里呆了会,走出来。

    他也几个日夜都未歇息了。

    但他不困,到现下,他脑子都清醒的很。

    只是,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几个日夜不眠不休,不熬成这样才怪。

    帝久覃走出王府,来到大街上。

    两边横七竖八的躺着睡下的百姓,每个人身上都披着一件衣袍,很单薄,但也足够让他们温暖。

    他们蜷缩着,地面即便冰冷,他们也睡的沉。

    太累了他们。

    帝久覃看着这些百姓,再看向城墙,兵士拿着长枪站在上面,身子站的笔直,眼睛望着远方。

    一旦辽源有异动,他们便会立刻来报。

    只是,站的笔直的兵士手捂住嘴,显然是打了个哈欠。

    都很累,都很疲惫。

    辽源人现下若再来,黎洲城的兵士和百姓抵挡不住。

    一个是兵力,一个是人一旦松懈,再要提起那股劲便难了。

    想到此,帝久覃神色一紧,转身看向整个黎洲城。

    静,极静。

    不对!

    帝久覃张唇,但他刚张唇,突然!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后面还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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