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别太自信了。”商歌心里把江子釿痛骂一顿,她最不齿的,就是这些仗着自己有点儿钱,就把缺玩具耍的公子哥儿。

    “放心,我没有家人。”

    江子釿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围裙,背过身,熟稔地挂到门背后的钩子上。

    不知为何,他的背影竟然有些落寞。商歌的心里泛出一阵同情来。

    江子釿再回头的时候脸上阴沉全无,嘴角重现那一副痞笑。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结……领证儿?”

    江子釿轻笑一声:“看上你了呗。”

    呵,鬼才信。

    “你会不会是……”商歌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想害我?”

    像江凌一样害我。

    江子釿怔了一下:“我看起来像坏人?”

    商歌点零头,又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所措,刹那间竟像个可怜的孤儿。

    江子釿的心突然就柔软下来,从兜里掏出纸笔刷刷写了银行账号给商歌:“只是领证,别的事……你不愿意的,我不会逼你。权当形婚。钱慢慢还。”

    商歌反应了半,接过纸条,哦了一声:“你是GAY啊。”

    江子釿笑了笑,眼中划过一丝威胁来。

    商歌松了一大口气,这就好了。他喜欢男人,她就安全了。

    “那现在就去。办完事,我还要上班。”商歌擦了擦手,去客厅带上帽子,穿上夹克。

    江子釿跟在她后面轻咳一声:“要不要换身衣服?女人一般都……比较重视这件事。”

    他的意思是领证儿的事。

    但是他们之间没什么可重视的,形婚而已。

    商歌动作不带停的:“就穿这身,要去就快点,别耽误我工作。”

    江子釿第一次被堵得不出话来,半才回答一个“好”。

    江子釿的车停在很远的街边,怪不得商歌回家的时候没有发现异常。

    两人去民政局办手续,商歌就穿着破旧的夹克照了结婚照。

    从民政局出来,一人手里拿了一个红本本。

    商歌有些恍惚,这么快,她就又结婚了。不过没什么大关系,领了证,她就能甩掉这个江子釿了。

    是的,就在结婚签字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她这辈子可能犯水祸,二婚也是个姓江的。

    商歌把本本揣兜里,插着兜对江子釿道:“证儿也领了,我要去工作了。”

    她对他的态度完全没有因为领了证而改变,生疏地就像个陌生人。

    当然,他们本就是陌生人,没必要套什么近乎。

    江子釿没有阻拦,看着商歌的背影逐渐变,心中一团疑虑升起。

    她叫商歌。这名字,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领完证,商歌把江子釿抛在脑后,去发传单了。

    今是替一家葡萄园发传单。

    本着目标群众最大化的原则,一下午跑了新河几家酿酒厂和红酒商家,推销葡萄。

    工厂这个时候都已经快下班了,人陆陆续续开始离开。商歌骑着一辆破三轮车,紧赶慢赶才在下班前跑完这些场子。

    出了场子,外边儿已经华灯初上。

    商歌搓了搓手,把三轮摆在街边,揭开车上两个大桶的盖子,开始卖热乎乎的醪糟汤圆。

    她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闻着汤圆甜甜的味道,忍不住先给自己盛了一碗,连汤带水地吃下去,肚子里暖洋洋的。

    卖夜宵的生意不冷不热,但是一晚上下来多少有些收入。

    今降温,大家都想吃些热乎乎的东西,夜宵卖得比平常多,很快两个桶就不剩多少了。

    商歌盖上盖子正准备回家,刚踩上脚蹬子,发现蹬不动。

    抬头一看,破三轮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四个气势汹汹的壮汉,其中一个单手将她的三轮拽住,不让前校

    商歌握了握紧车把手,强迫自己平稳语气,冲打头的龅牙男打招呼:“彪哥。”

    龅牙男把烟掐断,用脚踩灭:“歌,考虑得怎么样了?”

    商歌早预料到他此次的目的,弱弱地笑了笑:“我考虑得怎么样,您不是照样过来了吗?”

    “你倒是挺机灵。”龅牙男招呼手下放开她的三轮车,“但三爷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这种事儿,咱们三爷还是……很尊重女性的。”

    着龅牙男上下打量商歌这身灰头土脸的打扮,啧啧两声。拍了拍手,一个瘦高的黄毛子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来。

    “听,你最近缺钱?”龅牙男重新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商歌第一反应吓了一跳,惊讶他怎么会知道江子釿那事儿,但很快想到,他不可能知道的。

    一定是因为她今早去当铺那边卖了一些首饰,三爷是什么人,肯定立刻就知道了。

    商歌也不打算装什么清高,老老实实回答道:“缺。”

    “拿着。”龅牙男将信封在车把上甩了甩,“三爷赏的。”

    商歌打开信封,里面是厚厚的粉红票子。

    她知道收下这钱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慢吞吞地道:“彪哥,三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我不能白白要了。”

    着商歌拿出五百块,把剩下的连着信封还给龅牙男:“我确实缺钱,多谢三爷关照,这些算我借三爷的,下个月一定连本带利地还了。”

    她连本带利,就是要算清楚账。不该占的便宜就不占,规矩要懂,不然商歌也不会在新河活到现在。

    她现在确实是缺钱的,阿婆该去医院检查了,但她老人家总是找理由推辞,其实就是怕花钱。商歌怎么忍心让老太太因为钱的问题受苦。

    “还挺倔。”龅牙男嗤笑,“但是你也知道,今晚不管你乐不乐意,都要跟我走一趟。”

    周围的几个大汉,一个比一个彪悍,没一个是好惹的。

    叫这么多人来劫她,可真是有些题大做,也不知道三爷揣着什么心思。

    商歌抽了抽鼻子,道:“那是自然的,但是我得先回去一趟,收了车。”

    “黄毛,把车送回去,”龅牙男吩咐了黄毛子,转身对商歌,“上车,先把你这身破烂换掉。”

    灰色的面包车载着商歌彪哥一行人飞驰上街道。

    车窗贴着膜,里面可以看到外边,外面却看不到里面。商歌一路上担心手机被收走,没有把手机拿出来,在口袋里悄悄按了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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