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山与苏重围着苏灵雨,追逐打闹,你打一下我的头,我打一下你的肩膀。她要被这两萝卜头给绕晕了都。

    要是手边有武器,定会驱赶两萝卜头写字去。

    “我回来了,三儿,你瞧,爹给你带了花花。”苏承启牵着一头驴回家,手里拿着一手野花。

    苏承启让苏重把驴给绑了,他拿着花蹲在三儿跟前,对上三儿这似笑非笑的脸,像似心中所想被三儿猜到了。

    苏承启有些尴,强笑道:“哈哈哈,三儿,花花,喜欢不?”

    见三儿没拿,苏承启就把花儿插她头上,两冲天啾啾左右各一朵花。“这戴红花黄花的三儿,最是好看。”

    苏山抢去了剩余的花,摘了花瓣,全撒她头上。“哇哇,下花雨咯。”

    苏灵雨无奈,家里两个泼猴就够了,还带上个常惹祸的老子。她起身,背着手去找苏张氏。

    瞧着这头走路带瘸的驴,苏张氏心中不安,夫君不会平白带回一头驴。

    苏张氏不敢问,暗示娘出去问问。

    做娘的,深知儿子的脾性,出了厨房就问:“这驴谁家的?”

    “牛管家的。”苏承启典着脸笑说,“今日办砸了事儿,这驴在栏里好好的,被客人拉出去走上一刻钟后,就发现不对劲了。”

    客人回来退货,牛管不让退,说卖出去就不给退。明显是牛管欺骗老实人,客人与牛管闹起来,责骂苏承启与牛管是一伙的。

    为了挽救自己的名声,苏承启只好把这驴给接手,把驴给买下。

    苏李氏一想就明了前因后果,质问儿子,“多要银钱?”

    “二十三两。”

    听此数目,苏张氏气得阵阵眩晕,她怎就嫁了这样的男人啊?不往家里送钱不到好,偏生老是往外拿钱。

    即便这家有金山银山,也不够花啊!

    “你是疯了不可?家里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你倒是在外面添了债。”苏李氏是恨铁不成钢。

    “牛管是吧。这个黑心肝的,居然拿病驴来骗人,老身定要拿回公道来。”

    苏李氏强拉着驴出门,这是要跟牛管理论去了。

    三位男丁跟着去了,苏张氏被气到两眼发黑,不能跟去。不然定会去帮婆婆,与那黑心的牛管,吵上一架。

    苏灵雨见苏张氏心律不齐,手脚发抖,小跑去拿个碗,磕上一鸡蛋,把米汤倒入并充分搅拌。

    她人小力量弱,手更是受不得烫,便去拉扯苏张氏的手,并她拉到灶间,催促苏张氏把鸡蛋米汤给喝了。

    “可有人在家?”院门外传来儿郎的声音。

    苏灵雨出去瞧瞧。

    王景行受叔叔嘱托,上隔壁苏家来带口讯,站在院门等苏家人。便瞧见左侧的厨房,伸出一小娃儿的头。

    只见这小娃儿,两手撑着门槛,一脚先递出来,另一脚再探出,这般便爬出厨房。

    嘿,这小娃居然还会左手拍右手,右手拍左手,拍掉手中的灰。

    瞧她两手往后一背,像个大人似的。

    王景行被逗乐了,不敢笑但又憋不住,强忍着笑等她到来。

    时常听到隔壁传来读书声,练武声,想来是这人在读书练武。与他比起来,苏大小萝卜差了许多。

    一本正经的小子,棱角分明,两条粗眉毛下,有着一双坚毅的眼睛,一看就知道将来有大作为的人。

    挺拔的鼻子下有着一张小嘴,生得两片薄薄的嘴唇。薄嘴唇的人天生冷漠薄情,观他这模样不像是薄情的。

    希他表里如一,护得身边的人。

    王景行对苏灵雨身后作揖,说道:“叔父让景行带话与您。”

    苏张氏回以礼,“小哥请说。”

    “其一苏先生借叔父二十余两,暂且不急着还。其二叔父回城之时,瞧得牛管与买驴人分账,望你周知。”

    牛管与买驴人分账,可不就说明,这头病驴是牛管找人设局,硬塞苏承启吃下的。

    这不是欺负人吗?

    苏张氏气急了,草草与王景行说:“谢谢你家叔父告知,改日登门拜谢。”

    王景行点了点头,低头与苏灵雨微笑,不做挽留亦不好奇,果决离去。

    苏张氏把苏灵雨抱进屋,叮嘱她莫要乱走,便锁上屋门,锁上院门小跑出去。

    牛管是脸皮厚的,牛嫂子也是死皮赖脸的,即便知道事情败露,仍旧不退还银钱。

    牛管找来的托,已经离开了本地,他仗着苏家没有证据,赖着不退货。任由苏李氏唾骂,苏张氏诅咒,关上门吃晚饭,管外人的死活。

    等苏李氏骂累了,牛嫂又来一句,“驴是苏承启看过的,也是他说嘴卖出去的,是你们没看好,与我家何干?”

    这气得苏李氏犹如那蚂蚱上下跳,恨不能撕裂他们的嘴脸。

    “走吧,走吧,吃一亏长一智。”苏承启自知理亏,自知寻不会这银钱,劝着母亲,拉着妻子往家走,念念有词说不帮他们家拉客人。

    苏承启不是新来的,他看牛羊马的能力了得,为人仗义,受人尊敬。

    他在西坊的名头可不小,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如若没有人去帮嘴,牛管的买卖定会少许多。

    牛管此番作为,实在是因小失大。

    …………

    想起外债,苏张氏夜不能寐,在院子里转圈,看着毛驴就心口疼。

    小个的苏灵雨,担心着这位母亲,到院子去守着她。

    万事总有解决之法,焦急也没用。想着今后如何开源节流吧。

    毛驴的后腿有毛病,走累了就会瘸,苏承启找来兽医,兽医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苏灵雨瞧了瞧这毛驴,去弄一瓢泉水给它喝。它倒是很喜欢,跟着苏灵雨身后不愿分离。

    她想着治好这毛驴的腿,卖出去倒是能赚回二十来两银子。就是怕外人,知道这毛驴不堪用,知这毛驴有隐疾死活压价。

    家里有头驴也不错,能帮着拉磨,至少不用苏张氏鸡鸣起床舂谷,不需用手碾磨豆类、麦子。

    男主外女主内,男人不知女人泪,单就论米。妇人需要鸡鸣起床,舂谷至天亮才得一日口粮。

    一天啥也不干,专心舂谷才弄得三日口粮。这还是苏家这几口人的,若是人口多的人家,可得把妇人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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