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爷跟王妃吵架了。”

    “吵架了?”

    “就昨天的事,你看王爷今日无心办公,心烦意乱得很。”

    下处的官员,讨论着王爷家的家事。

    夫妇吵架,放在普通人家,就是一件小事。

    放在高门大户里,就是一件大事。

    放在摄政王身上,更是一件大事。

    都在猜测,两人因何而吵,因什么事而闹矛盾。

    “想当初,王妃可是敢打人的,你说王爷有没有被打?”

    “难说,应该没有。”

    有个送奏折过去的大人,站在摄政王边上不走。

    大着胆子说:“王爷心情不好?”

    “王爷家中的事,属下们都知道了些。这夫妇间,不管对错,总得有一方低头。”

    “在下与夫人吵架,都是找法子气她,等她主动走到在下跟前了,在下再好生哄她一番。这般就和好了。”

    这大人见王爷听进去了,就说更详细些。

    说道:“不管她过来,是为了什么。她能亲自过来见在下,在在下心里,就是她先低头了。

    既然她低头了,在下就没必要再端着,好生哄她一番,自己再检讨一番,夫妇间便和睦如初。”

    “不可。”御史台大人反对。

    “若是以前,王爷惧内,还能说得过去。如今王爷身为摄政王,代表着大梁的脸面,怎么能被女人打?怎么能主动认错?

    王爷该振夫纲,让王妃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女子可为与不可为。”

    礼部尚书上前说:“如果王爷不能下这个口,就让皇族宗妇过去,让忠勇伯老夫人过去说也行。”

    “王妃是仗着你的宠爱,所以才这般刁蛮无礼。如若王爷带一两人回去,让王妃知道,王府并非非他不可。

    有外人在,也能刺激王妃改一改性子。”

    在外面等着候着的苏重,他没有急于进去。

    “哥,要不要让娘去劝劝王妃?”苏山问道。

    苏重瞥了一眼苏山,“你认为娘会帮谁?”

    “娘的心是偏的,不管是谁的错,都是王妃对。”

    如今王爷掌权监国,苏山等人不敢直呼三儿,都改口称之为王妃了。

    “如果王爷要纳妾,王妃会不会……会不会回娘家?”苏山隐晦地问。

    苏重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王妃是不同的,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与众不同。

    王妃说过,如果王爷纳妾,她就和离。

    如今形势变了,孩子们也长大了,王妃还敢不敢和离?

    苏重预想一番,还是赌她会。

    苏重对苏山说道:“我向王爷请令,将你调到西州去任职。官满六年后,再回京都。”

    “西州?怎么这么突然,你也不和我商议。”

    这是临时决定的,苏重怕一旦王妃与王爷闹起来,苏山会越帮越忙。

    家中除了苏山夫妇,其余人都能全力支持王妃。

    若是有苏山在,说不定苏山会倒戈,帮着王爷气王妃。

    “我要向王爷请命,你在这里不合适,你先回府衙去,等着传召。”

    “我,好吧。”

    目前形势大好,眼看着太子要登基了,突然被调离,苏山是不乐意的。

    但要想更进一步,就必须外调。有了地方政绩才有资历,位列六部,登上三公之位。

    苏重让苏山回岗位上去,自己走进了永安殿侧殿。

    里边的诸位,见苏重进去了,纷纷住嘴不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重。

    十年前,苏家还是京都一门,不起眼的人家。

    现在苏家成了皇城新贵,太子的母族,未来所有新贵的风向标。

    这样的人家,暂且不能得罪,但也不愿看着他们风光。

    要是能够打压,朝臣还是喜欢打压苏家一番的。

    人性就是这般,不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你风光,见不得你好。

    遇到事就想踩一脚,

    让你嚣张,

    让你得意。

    都是人面狐狸,心里看你不爽,脸面上还是给够。

    他们都向苏重颔首,打招呼。

    苏重对每位大人打招呼,而后将手中的奏折放了下去。

    没等那些人离去,就说起政事。

    一件件,一桩桩需要摄政王批复的公务,从他嘴里说出,语气很平静,没有不满,没有担忧,更没有夹杂私情。

    让出门的大人落空了,他们以为恩望侯与摄政王吵起来呢。

    苏重说了公务上的,又说了苏山的事。

    萧景行疑惑,“这是你的主意,还是苏山的意思?”

    “是本侯的决定。”

    苏重说:“苏山有些聪明,但不足以担大任,如果让他外出历练一番,更利于他在朝堂中,站稳脚跟。”

    萧景行颔首,拿过空白圣旨,当即写起了任命书。

    简单写了两行,便扔给掌印公公盖印。

    见苏重没走,萧景行问:“你还有事?”

    “我家有米有粮,多养一张口也是可以的。”苏重点了一句。

    萧景行扔下了笔,质问苏重:“你见过哪个女人,手里掌控着三千士兵,两万女兵?”

    “两万女兵?”苏重吃惊了。

    “还不算辅兵。”

    萧景行说道:“我们之所以能够攻打到魏都,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她比兵部的任何一个都强。

    当初攻入魏国,她巧舌如簧,能一呼天下应,人、粮草、军械任由她调度,百姓连主将是谁都不知道了。

    你是想苏家成第二个韩家吗?”

    萧景行拿起笔,一面批朱红一面说:“你该回去,好好跟她说,什么是功高震主。”

    苏重本是想,向王爷表明态度。

    告知王爷,王妃身后有苏家支撑着,不怕王爷的欺压。

    可如今,他想问问三儿妹妹:你到底是什么人?

    怀礼从门那边走过来,看着大舅远去的身影,回首问爹。

    “您不是想要与娘亲和好的吗?您为何要这般与大舅说,让大舅误会娘亲。”

    “这些都是事实,你娘手里有人,但这些人不能为你舅舅所用。

    这些人在你娘手里,就是保护她的亲兵。

    在苏家人手里,就是私兵,就是朝臣弹劾苏家包藏祸心的把柄。”

    “与其说是对你娘不满,不如说是敲打你大舅舅。”

    还有一个原因是,萧景行不想三儿回娘家住。

    住上十天半个月也不行,他的妇人凭什么到别人家去住?

    和离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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