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候府。

    最先发现叶莲出事的,是昨夜被她羞辱打骂的丫鬟小兰。

    而小兰内心日积月累的怨愤,让她选择狠狠地在叶莲肿胀又受伤的脸上踩了一脚,然后出门,躺在小菊身旁,装晕倒……

    等再有人发现不对,天都快亮了。

    叶勋和孙氏匆忙前来,看到叶莲扭曲的十指,脸上的“贱”字,气怒又心疼,连忙派人请相熟的太医过来。

    太医诊断过后,遗憾地说叶莲的手已经贻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跟叶缨当年情况一样,能治,但除非得到紫雪凝露,否则不能再弹琴,无法提重物,等同废人。

    至于叶莲的脸,太医很为难,说如果只是刻字,倒也好办,但叶莲此时脸部肿胀,不敢乱用药,待她的脸完全消肿,再疗伤祛疤痕,也会延误最佳的治疗时机,无法恢复如初。

    叶勋闻言,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瞪大眼睛,嘴唇嗫嚅,终究不敢说出叶莲的脸是他的“杰作”。因为他设计退婚,涉嫌欺君,后果他承担不起。

    至此,叶莲毁容加残废,已成事实,无可更改!

    太医离开后,叶莲才苏醒。

    从叶莲口中得知,是叶晟的鬼魂前来“索命”,叶勋面色阴沉,双眸赤红,厉声说:“绝不可能!哪有什么鬼魂?不是叶缨就是叶翎!可恶!”

    叶勋和孙氏怒极恨极,可惜叶缨三姐弟,早已脱离他们的掌控,不是轻易能动的人了。

    与此同时,战王府凌云院。

    叶翎把她的房间让给叶缨叶尘母子,她睡了书房。清早起来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庆祝他们三姐弟加小包子团聚。

    “美丽的二姐以后天天都会给我们做好吃的吗?”叶旌嘿嘿一笑。

    叶翎反手就扔出一张她昨夜抽空给叶旌“精心”制作的计划表:“从今天开始,按照上面执行。”

    叶旌接过来一看,哭丧着小脸:“二姐,我还是个孩子……”他曾经虽然不是真纨绔,也有偷偷读书练武,但跟叶翎的严格要求没有可比性。

    “宝宝才是孩子,你是他舅舅,我们家目前唯一能指望的男子汉!”叶翎看着叶旌,神色严肃。

    叶旌精神一震,脊背挺直,握着拳头说:“二姐,我会努力的!”

    叶缨微微一笑,低声在叶尘耳边说了一句话。

    叶尘小手捧着一个白胖的肉包子,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萌萌地对叶旌说:“小舅,要加油哦!”

    “放心!”叶旌看着叶尘“崇拜依赖”的目光,一股豪气油然而生,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吃过早饭,稍事休息,雪晴送来一对沙袋,叶翎命叶旌绑在双腿上,绕着战王府,先跑十圈。

    到第三圈,叶旌就蔫了,但他最终拖着沉重的腿,坚持了下来,整个人濒临虚脱。

    “小弟真可怜。”叶翎给叶旌擦汗。

    叶旌以为叶翎心疼他,结果就听叶翎下一句说:“明天我们一起跑,你若输给我,以后我就叫你小妹哦。”

    “美丽的二姐,你是魔鬼吗?”叶旌无语望天,预感以后的日子,天昏地暗……

    这天,关于忠勇候府的流言,在楚京散播开来。

    流言说,叶晟死后,叶昭叶勋霸占了二房的家产和两个侄女的嫁妆,挥霍无度。

    流言说,叶勋夫妇对叶晟的三个孩子,表面疼宠,实则捧杀,意图养废。一个未婚生子,一个冲喜守寡,一个顽劣成性,看结果便知。

    流言说,叶缨当年出事,跟叶勋夫妇和叶莲脱不了干系。君不见,原本属于叶缨的太子妃之位,她的凤音琴和琴仙之名,都落到了谁的头上?

    流言说,战王府为叶翎做主,已要回了她和她姐姐的嫁妆,忠勇候府的家底差点被掏空。

    ……

    暗处有推手,流言越传越烈,而叶勋夫妇无从辩解。忠勇候府的名声,短时间内,一落千丈。

    薛氏并未帮叶翎讨要过嫁妆,但她知道忠勇候府前日送来了近百个大箱子。她也没找叶翎询问,只再次劝诫云修,不要招惹叶翎。

    “小叶子。”

    听到南宫珩的声音,叶翎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看了一下锅里炖的酸汤鱼,差不多了。

    “鬼兄,外面的流言,跟你有关系吗?”叶翎问南宫珩。

    白天雪晴出府给叶尘买桂花糕,听到流言沸沸扬扬,回来都跟叶翎学了。倾向性如此明显,叶翎第一个就想到了南宫珩。

    南宫珩轻笑了一声:“说的不都是你们叶家的事?跟我没关系,听着很有趣。”

    口是心非……叶翎一听这七分戏谑三分得意的笑,就知道肯定是南宫珩的手笔。除了他,也没有人会如此帮叶翎。

    叶翎做了两条鱼,盛了两个盆,再装上锅里温着切好的烙饼,鱼汤泡饼,管饱。

    南宫珩带回去,这次没偷吃,跟风不易一人一条鱼,吃得舒服惬意。

    “阿珩,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风不易又问了南宫珩这个问题。

    “再说吧。”南宫珩慵懒地靠在软塌上,“不着急。”

    南宫珩话落,门外传来属下的声音:“主子,老夫人来信。”

    南宫珩坐直了身体,皱眉:“进来。”

    属下送了一封信进来,低头退出去了。

    风不易凑过来想看,南宫珩把看完的信纸拍到了他脸上。

    风不易拿下来,看了一下就笑了:“西夏太子下月大婚,为博太子妃一笑,以一座城池做为谢礼,盛邀东晋七皇子在在喜宴上抚琴一曲?阿珩,如此划算的买卖,你父皇已经答应了。你再不回去,会出事的。”

    “烦死了!老子当个纨绔容易吗?堂堂一国皇子,竟然要去卖艺!老子琴弹得好有错?”南宫珩轻哼了一声。

    “谁让你一曲成名,被赞为琴圣呢?”风不易笑得很开心,“我跟你一起去!那个西夏太子曾是病秧子,我师父也没能把他治好,三年前不知为何突然就好了,但我还没见过他。”

    南宫珩眼眸微缩:“这么说起来,我也从未见过那位神神秘秘的西夏太子。上次听闻他的消息,是他去年打败了一个成名已久的高手。又是三年前……”

    “阿珩,三年前怎么了?”风不易不解。

    南宫珩又看了一眼那封信,若有所思:“本来不想去,但是现在,我打算过去看看,西夏太子,长得是不是人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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