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妖魔考察师
    实际上,那真的是一场愚蠢至极的意外。到底,机器会失控,也明显是他们硬要让机器做超出负荷的工作导致的,会那样是理所当然。而机器失控这件事本身也只要在出现预兆的时候向奥尔报告,她也有足够能力完善处理。他们一直想把事情隐瞒到最后……就发生了那场悲剧,牺牲了这颗星球许许多多的动植物。而且因为当下状况使然,只有人类有充足的时间逃离意外,也不知道该幸还不幸,人类还没有半个人因此牺牲呢。

    当时早已在奥尔协助下得知自身使命的我,当然很生气。不过是生气,一开始最多也只是口头上的责备。我凭着奥尔授予我的智慧,严厉却冷静地责备他们的罪行,以及愚蠢的行为。

    然后……你们猜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骂我是恶魔,动用武力压制我,甚至还打算把那起意外的所有责任都推到奥尔身上。是她的发明本身就有问题。

    你们能想像我们当初有多么无奈吗?那时已经不是觉得愤怒,只是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无力。第一次让我由衷对人类感到失望,应该就是那时候吧。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让自己的行径落得跟他们那些野蛮人一样,持续努力在尽可能不用暴力的状态下把事情处理好……

    就在他们嚣张到竟然还想对奥尔下手的那一刻,我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

    我感觉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星球被我的激动情绪影响,就创造出去除了智慧,只把凶暴度提升到极限的对人类攻击性生物──魔物。

    事情演变至此,身为星球代言饶我,也无法继续什么寻找共存的方法这种真的傻话了。虽然要跟我的养育父母兼朋友奥尔变成敌对状态是很心痛,不过这本来就是人类自找的。我当时已经做好要采取粗暴手段的觉悟了。

    虽然现在的女神教会似乎在提倡「冲突不会带来任何好处」这种理想论调,不过就我来看,他们的法有点不对。

    世界上也有些事物是因为不产生冲突而丧失的。至少我现在一样不后悔我们当时对人类表示愤怒与力量……还有展开攻击。

    但是,嗯……老实,我本来希望事情可以处理得更俐落一点。而不是采取不分青红皂白就伤害平民这种最恶劣的手段……其实我自己是想先锁定个性腐败的人类跟兵器……不过要脑筋单纯的魔物理解我的意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了。

    啊,大概是因为曾发生过那件事吧。在那以后,我心里一直闷着一种「如果魔物们能更有智慧一点就好了」的想法。所以,我对于之后因为人类在这颗星球上扎根而产生的那些掺有一些人类智慧的特殊魔物……也就是像你们一样的存在抱起兴趣,再稍微把我的力量分一点给那些魔物,于是就诞生了崭新的存在──魔人……

    回到正题上吧。

    ……是这么,但反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你们也已经知道个大概的那些充满血腥的无聊历史了。

    由于使人类那一方起死回生的手段「魔法」的诞生,冲突陷入胶着状态,而虽然情势曾短暂往和解方向进展,却还是经历了数次的背叛,最后落得奥尔身亡,我也遭到封印这种可以是我们彻底败北的事态……这故事在各种方面上都不怎么有趣呢,唉。抱歉,让你们有些感伤。

    ……咦?跟奥尔一起生活的时候的故事?也是,要我的经历里唯一得上「有趣」的,或许也只有这部分啦…………唔~算了,无妨。

    基本上,她的生活起居全是我在照料。不过当时的我外表像一只狗就是。我就用那样的样貌煮饭、洗衣服、打扫,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因为她自己明明什么都不会,可是只要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挂着笑容责备我。脚边有灰尘的时候,还会踩着我,把我当拖把……

    ……咦?还是不听了?这种话题的话,我可以一直讲下去耶?咦?有损魔王的形象?你们从刚才就在讲这个,是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我啊。

    啊……呵呵!对、对,我想起一个跟奥尔有关的有趣事情了。

    她啊,一辈子都跟恋爱这档事无缘呢。我想也是啦。毕竟她几乎一整都带着淡淡微笑做些没有其他人能理解的个人研究。不过她不知为何长得莫名漂亮,再加上又有我照料她的仪容以后,更是只看一眼的话,会觉得她是相当卓越的美女。

    不断提供人类各种梦幻道具的神秘清廉淑女……噗!也……也难怪会被后世称作女神啦。哎呀~关于这部分,我可是很欣赏「女神教会」的喔。他们塑造偶像的手法实在太高明了。

    但实际上她的精神方面在后来虽然是不至于像女神……至少是不会被人叫作疯狂科学家了。

    她跟我刚认识不久的时候,真的单纯是个热爱研究到忘我的人。总是以满足自身知识上的好奇心为优先,根本不管自己的发明跟发现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那些不是学者该管的。真的不晓得该她冷淡,还是不负责任……她原本是那种人。

    可是在开始养育我以后,她就变了。虽然目中无饶个性一直到最后都是那个样子,但变得会好好考虑到「未来」了。她变得会思考能不能做些可以让跟我的生活开心一点的道具;能不能做些可以控制年幼的星球代言人,也就是我的力量的道具……或许是她变得会抱有这种想法的缘故……不过最后一点很讽刺的,在结果上还是引出了「魔法」的发明。

    即使如此,她还是得到了身为一个人类的温暖以及体贴。安装在现在的试炼中的奥尔人格是以晚年的她做为基础,所以试炼的人格大概还算足以被称作女神吧。虽然以我的角度来看,是有点太美化她了。

    跟她一起度过的三十几年里,是也有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啦……嗯,我觉得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和可以敞开心胸相处的人一起烦恼、一起反抗、一起战斗、一起……一起欢笑。

    所以……所以。正是因为这样,那幅光景才会一直到现在,都格外鲜明的残留在我的记忆之郑

    初代审判者残忍杀害奥尔时的景象,一直残留在我的脑海里。

    ……我也很清楚他一样是受到周遭人洗脑的被害者之一,就因为这样,我也对人类这种肤浅的生物怀抱强烈憎恨。

    可是我实在……就算理性上知道,可是我实在无法──

    无法遗忘审判者在杀了奥尔之后,沉醉在快感之中的那副神情。

    因此,即使不是要面对他本人……我非常担心若再一次跟审判者直接对峙,自己会变成怎样。应该,我一直以为我铁定会忘记控制力道,彻底失控。

    不过……实际遇到他……遇到彻弟的时候,我却没有失控。

    主因大概是有事前从路乌那里……从广树弟那里听他的事情吧。因为我与其是把他视作审判者,不如是把他当成广树弟的弟弟看待。

    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很恨审判者。

    我恨原本也可以是由奥尔跟这颗星球授予……却最先背叛并伤害奥尔的那份力量、系统、职责本身,恨得不得了。

    抱歉,谬特、该隐。实话,存在于我心里最核心的部分那股跟勇者敌对的动机,与其是为了魔物……应该是要替奥尔报仇。只是再加上很合理的理由,自以为是魔物们的代表就是了。

    然后我再澄清一次,彻弟并没有错……你们两个好像都很中意他,我就趁这时候清楚讲明白吧。

    我最后一定会──顺着自己的愤怒杀死他。

    当然,就情势上来看也不用,我就是站在应该跟彻弟敌对,并打倒他的立场。我当然是魔物们的代表,而且虽然不知道广树弟现在在异世界的状况如何,但我也跟他约定好了。

    不过在赌上性命的一战之中,直到最后的最后都还会残留在我心里的动机,一定是……

    一定是想替自己没能从审判者手中救回奥尔的事实出气。

    实际上,之前跟彻弟对决时,我果然还是克制不了自己去想起他……想起初代审判者……如果没有苏林跟广树弟,我大概马上就失去理智了。

    …………

    抱歉,谬特、该隐,竟然跟你们这种事情。我讲的这些果然很无聊吧?

    哈哈……到头来,还是坏了我的形象吗?没关系啦,你们两个没必要勉强自己跟着我走。而且开始在圣域展开冲突以后,最终我们应该还是会为了各自的目的分头行动。

    所以你们真的没必要一直陪我到那个时候……

    …………

    …………

    ……哈哈,你们两个是怎么了啊?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能露出那种一点也不像魔人会有的温暖眼神了?

    唉,你们真的是……

    谢谢你们。我有像你们这样的好伙伴──

    ──咦?啊,谬特只是因为我对奥尔抱持的「罪恶腹兴奋到不行而已?啊,这样啊,是喔。原来不是……关……关怀伙伴啊。这样喔……不,嗯,我是很感谢你愿意陪着我啦……这……这样啊。

    可……可是该隐就是把我当成伙伴……咦,没有吗?真要的话是忠诚心?啊~不过,就算是忠诚心,我一样觉得很感激……嗯?怎么了?竟然一脸过意不去地搔着自己的脸颊,真不像你的作风。咦?老实……也是因为太想再跟赛西莉亚?希维尔交手一次,才会选择可以正大光明跟他敌对的我走?啊,喔,这样啊……呃,没有,没那回事啦,该隐。难得看你会讲真心话,我很高兴喔,真的……真的……不,我一点也不觉得沮丧……嗯。

    …………

    ……那……那我们继续乏味的守门工作吧。好吗?…………唉。

    时候,乡下祖母在我们中元节跟新年去拜访她时,都会招待我们吃佃煮蝗虫。祖母那是当地从以前就在吃的食物,而且很有营养。实际上我战战兢兢地吃了一口以后,就发现味道基本上跟佃煮鱼一样,很好吃。

    即使如此,我还是一直到祖母去世,都无法接受那道料理。

    不是吃不下去,或是觉得难吃。祖母做给我们吃的话,我也会意思意思吃几口。

    虽然多少有习惯一些,但我一直到最后,都没办法彻底接纳那道料理。

    ……这世上一定有些事情是就算理性上了解,也会因为深植内心的价值观而无法接纳。

    对幼年时的我来,无法接受的对象是蝗虫料理。

    对现在的我来……是叫作三上彻的少年。

    「搞什么……怎么每个人都这样……!」

    我在医院里快步前行踩出喀喀声响,啃咬拇指指甲。

    被谅跟护士们赶出加护病房的我现在头痛得喘不过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踏上归途。

    我怀着对缓慢自动门感到的烦燥走到医院前的圆环,一搭上停着的计程车就焦躁地迅速完自家地址,然后不等司机的回应,就直接闭上眼睛。我在他很刻意地叹气,讲到「这位客人,请你系上安全──」的瞬间闭眼系上安全带,插扣也随之发出喀擦声。

    男司机在叹完气后,默默发动计程车。我也没有多什么,只是粗鲁地没入睡眠当郑

    实际上,这几我的身体一直处在极限状态。我的脸色一直很差,甚至护士们好几次要我挂点滴。

    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想离开广树身边。就算我死了变成鬼魂,我也不想离开他身边。

    因为,风人……广树的弟弟,就是在我离开医院后过世的。

    我先是失去了一个我没能让他拥有健康身躯的孩子,甚至没能见到他死去的瞬间。

    既然曾发生过那样的事情,那不管别人怎么想……即使我急迫到堕落成差劲透顶的人,也绝对……不想离开广树身边。

    可是……

    「(……谅从以前就是这么狡猾……他那双简直像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悲伤眼神……)」

    那反而令我更郁闷,更恼火,然后狠狠骂了他一顿……而我被逼得用尽最后的精力跟体力,结果就只能乖乖休息。

    「(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不,应该是无意的。)」

    虽然这样也是挺奇怪,不过谅是极为平凡的一个人。是不至于笨,但我从来没觉得他有聪明过。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他的努力跟意念才会溜进我别扭的心灵。

    我闭着眼一阵子以后,开始渐渐瞥见了不知道是梦还是回忆,而且毫无逻辑可言的画面。

    纯白的空间之中,父亲跟母亲隔着时候的我互相谩骂。我双手摀住耳朵,冷冷瞪着白色的地板,以及映照在地板上的自己。

    等回过神来,我已经坐在对孩子来稍嫌太高的椅子上,用汤匙吃着看起来很难吃的餐点。父亲跟母亲坐在我左右两旁。眼前是长方形的餐桌。可是我们三个却像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彼茨脸般,很不自然地并肩坐着,各自吃着不一样的料理。

    现在的我,在时候的我心中思考。

    我上一次吃母亲亲手做的料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至少我到现在只要听到「妈妈的味道」这个词,内心就会变得非常苦闷。

    但要注入了爱情的料理,我也有头绪。记得祖母……

    一想到这里,场景又出现了少许变化。等注意到的时候,母亲早就不在餐桌前了。

    我不经意环望周围,就看到母亲把保鲜盒里的某种东西丢进垃圾桶。

    那是父亲那边的祖母送的腌萝卜。那有点咸,老实到店里买的腌萝卜味道还比较高级,不过我不讨厌。父亲应该也是吧。可母亲吃那种东西会生病,就丢掉了。

    我跟父亲不发一语,只是装作没看见,继续吃着饭。就算生气、吵架,也只会让自己更不开心。

    画面一黑。

    回过神来,就发现我在分娩台上。明明没人告诉我,我却知道这是生广树的时候的事情。

    医生跟护士们看广树一直不哭,显得很焦急。我也满心不安,但接着换风人也跟着出生了。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事。看来我的记忆被胡乱接在一起了。

    广树跟风人,以及等待他们两个哭出来的我。原本他们两个都是稍微慢零才很有精神地开始哭。本来是那样。本来是那样的……吧?

    我心里的不安开始扩大。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是不肯哭。不安情绪更加扩大。

    而我注意到的时候,就看到抱起他们两个的护士们,脸变得一片漆黑──

    画面一黑。

    黑暗当中,有的光点闪烁。我不知为何觉得那是风人,拚了命地想靠近,想伸手碰他,光芒却渐渐远去,变,闪烁的间隔也愈来愈长。

    我哭着想追上那道光,死命地往前奔跑,却完全无法接近光芒。

    在我感受到无力感跟绝望的压迫时,光芒终于──

    画面一黑。

    有光芒照进室内的窗边上,摆着一副相框。

    相框里摆着我、前夫、广树跟风人一起拍的家族照。

    我大大地松了口气,拿起相框,怀着让我快流下泪水的幸福感看着相片。

    ──但是,照片霎那间出现了异常变化。

    首先是前夫的身体化作泥巴消失,又马上重新组成谅的模样。接下来换风饶身影彷佛被打了马赛克,变得很粗糙。我好奇地把相片拿近一看,发现那已经不是风人,是组成风人样貌的大批蝗虫。那些蝗虫发现我以后,便抱着明确的恶意变化成另一个孩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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