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老不以为然,解开了罗布的绳子,但罗布却不敢起身。

    朴老道,“那秦贼本就不该活,用他正好向巴人换粮食,罗傲,你的寨子不也缺粮了吗?”

    罗傲是又急又怒,他紧紧握住拳头,“朴老,我不是说过要想个万全之策吗......”

    “你的万全之策,想了这么久不也是没有想出来吗?依我看就不用想了,我帮你来做这个决定。”

    罗傲深深吸了一口气,真不知该以何种态度来面对这个既是他的长辈,又是他的岳父的人。

    朴老道,“你不敢得罪秦国,我来帮你,若是他日秦兵来犯,我愿做你先锋,我族所有儿郎,供你差遣,不,不仅是我族,还有其余五部,管那秦兵有多强,到了我们的地盘,也叫他有来无回。”

    罗傲听言闭了闭双眼,“朴老,那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怕这怕那,怕秦人,怕楚人,怕巴人,咱们賨人是天生的战士,谁也不怕。”朴老捶捶胸口,见罗傲跌坐在位上,又上前道,“依我说当初你就不该娶那秦国女子,还受秦国的封,引来了秦人,眼红咱们的丹矿,咱们不给,秦人便说是阿慧杀了那秦国女子,以此为借口,来逼你,再说那巴人,与秦国开战,当初你也就该助巴人一臂,你却按兵不动,你以为秦人会记你这个恩吗?你看看,他不照样不卖粮给你。”

    “你以为把司马言杀了,巴人就会卖粮吗?”罗傲问。

    “当然。”朴老肯定道,“杀了司马言消除与巴人的误会。”

    罗傲冷道,“别忘了,巴国己经灭了。”

    “国灭了,人还在,秦国灭了巴,这巴郡就是秦国的了?”朴老哈哈大笑,“巴郡做乱是为什么?巴国的太子还活着呢,秦国为什么抓不到他?不都是巴人将他藏起来了吗?那些个老巴族,他们想要复国。”

    罗傲冷笑,“巴灭国数十年,秦国势力早己层层参透,往昔,巴人每年一反,如今,数年一反,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朴老不懂罗傲这么说的意义,“不都是反吗?”

    罗傲摇摇头,“再隔数年呢?”

    “再隔数年?”

    “巴必服服贴贴,那么,我们会怎么样?”

    朴老想了想,想不出什么来,不耐烦的手一挥,“我管不了数年之后,我只知道,我们现在没有粮,巴人可以给粮,但秦国却要我们的丹矿,这是断我们的生路呀。”

    罗傲张了张嘴,想到与朴老根本是说不清楚。

    跪于下阶的罗布,这时才敢开口,“阿巴,其实木斯阿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罗傲瞪他一眼,他又不敢再言。

    这时,阿奇走了进来,“禀酋长,司马言没有找到。”

    “没找到?”朴老诧异,“怎么会找不到?这寨子就这么大,他还飞上天不成?”

    罗傲冷哼一声,似有嘲笑。

    朴老又问,“每处寨子都找过吗?族人住的地方呢?还有林子里,司马言受了伤,是跑不远的。”

    “朴老可别忘了,这是谁的大寨?”罗傲冷言说来,令朴老一怔,却也放不下面子,“怎么?我是你长辈,又是你岳丈,说两句话还不成?”

    现场一阵尴尬,罗傲拂袖一甩,进了内室,苏都紧紧跟在身后。

    “你......这......”朴老自知自己越权,有些尴尬,朝着罗傲的背影大声喊来,“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阿慧。”

    “酋长......”苏都跟在身后“接下来要怎么打算?”

    罗傲皱着眉,负着手,走来走去。

    苏都道,“事以至此,必须要找到司马言,若是让他回到秦廷,秦国必来指责酋长,就怕他们......“

    “我知道,都怪我,该早些做决断,如今只怕是找到了,也无法给秦廷一个交待了,魏氏窥视我丹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送上去的借口,他岂能白白放过,大战怕是避免不了的。”

    苏都一惊,“真要开战吗?”

    罗傲过了许久才幽幽说道,“除非秦国的客卿能扳倒魏氏。”

    苏都明白了,“酋长一直犹豫不绝,是因为在等待秦廷宫变。”

    罗傲长叹一声。

    寨子开始地毯似的收查,对外宣称是抓贼子,还发动众奴一起寻找,谁能找到或是提供线索皆有奖励,关雎楼成了重点搜查对像。

    “怎么办?罗布带着人己经到院子了。”秦清着急不堪。

    司马言挣扎着下榻,“这里有后门吗?我从后门出。”

    “你这样不被抓住才怪。”

    “与其在这里被擒,不如在外被擒,至少不会给公子带来麻烦。”司马言刚走两步,只觉腿脚一软,秦清赶紧将他扶住。

    罗素皱起眉头,“救你不是让你去送死,秦清你带他从后门走,西墙角有一个狗洞,直通后山,你们沿着西南方,大约五百米有一个洞穴,你就藏在洞穴里,他们不敢去搜查。”

    “又是狗洞。”秦清也顾不得细问,只点点头,扶着司马言走出屋子,“等等。”罗素又道,“司马言,我们的交易。”

    “若公子不变心,我相信秦也不会变心。”司马言道。

    秦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变心不变心,搞得像谈恋爱似的。

    秦清与司马言刚离开,楼下便传来脚步声。

    “二弟?”罗布笑道。

    “回大公子,二公子在寝室。”卡普麦恭敬道。

    “还没有起来?”罗布摇了摇头,“我去看看,你们就四处搜查,一定要仔细了。”

    “大公子这是......”

    罗布道,“昨夜有贼子入寨,为了大家安全,酋长吩咐每一处都必须查看。”

    “大兄来得够早呀。”罗素站在二楼栏杆处,笑吟吟的看着罗布。

    “原来二弟醒了。”罗布抑起头笑道,“可是为兄将你吵醒了?”

    “是。”罗素直言道,“大兄该知道,这关雎楼可不是随便能查的?”

    这么一言,那些护卫便不敢动了,怔怔的回过头看着罗布。

    罗布笑道,“别胡闹,这是阿巴的意思,阿巴担心你的安危。”

    “可我怎么觉得是你的意思。”

    罗布脸色微变,但依旧笑着,他想了想,整个寨子己被围住,倒不担心这时有人逃走,于是对卡普麦道,“你去把所有奴仆叫来,我先问问他们昨夜有没有听到看到什么?”

    “是。”卡普麦离去,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罗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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