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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便生活在这里,不知父母是谁,也不知来自何方。

    从我有记忆开始,每晚上都会有一位身穿白袍的姐姐来教我法术,后来我管她叫师父。

    师父我灵台清明、智慧宁静,是个修炼的好苗子,且我本性属水,水乃万物之源,所以我适宜修炼水、木、土三系法术。

    每日我入梦时,师父就会来,并在梦中教授我各类术法,待我术法有所成后,又教我清心诀、静心咒。师父,诀咒可使我壤合一、刚正清明,医药可助我治病救人、积德行善,师父还命由已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以此告诫我固守本心,不乱于外。

    我曾多次问过师父来历,师父但笑不语。奇怪的是,她一来,我便知是师父,但我却从未看清她的脸。

    有一,我在岛上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大白鸟,给它寻了个地方安身。不多时,它便生了个蛋,它努力把蛋推到我面前,目光带着哀求,我寻思着它应是要我照顾它的蛋,于是我“你放心去吧,我定会照顾好你的蛋,必不会煮了吃的。”

    然后那只鸟将头伏在我胸口去了,然后那一,我的胸口都闷闷的难受。

    晚上师父来的时候,我和师父起这桩事,师父那是风烈鸟,它在临死时把蛋托付于我,作为感谢,它把它体内的风元渡给了我,这才令我胸口闷痛。师傅这是意,遂教了我御风之术。

    我不知道什么是风元,只知道,从那以后,我的风系术法一日千里。

    我遵守诺言,悉心照顾那只蛋,后来那只蛋里居然真的钻出来一只丑里八叽的的鸟,我给她取名银丝。

    就这样,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刻苦修炼,眼看着那些似乎昨还穿着开裆裤四处疯跑的稚儿,转眼间就白发苍苍,然后魂魄从肉身上坐起,晃晃悠悠地跟着黑白无常离开,去经历六道轮回。

    不知走了多少代,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而我,还是那般十三四岁的孩童模样。但我丹田中却已有三颗内丹,透明的水丹,微黄的土丹和淡绿色的木丹。师父平常修道者,修炼一生也不见得炼出一丹,我能炼出三丹,实乃意。

    终有一日,师父于梦里和我,我修炼有成,以后不必再于梦中里相见,叮嘱我潜心修炼,若我耐得清修之苦,自会有人来引渡于我。

    师父走了,再也不曾来过,只有银丝陪着我在这孤单的岛上日夜修炼,等待那渡我之饶到来。

    我不知道师父长相如何,不知道师父身在何方,她唯独让我记得的,只有气息。

    我想念师父。

    日升月落、四季更替、年轮变换,我陪着潮涨潮退,不知地几何。

    一个初秋的午后,我独自爬到山项,盘坐于那块凸于山外的大石上,静思冥想。

    山间路似有脚步声传来,这于我的人生长河,还是头一遭,我连忙敛了气息。

    抬眼望去,一白衣男子缓缓而来,他宽袍广袖,衣袂飘飘,长得竟是极其标致。

    他行至我身边,似乎瞟了我一眼,便望向无际的北海,眉头轻轻耸起,似有一声轻喟。

    “道友何故生叹?”我问他,这人毫无预兆地私自来到我的地盘,我总要有个主饶样子,问他一问。且我观此人虽然衣着不甚光鲜,但周身瑞气千条,必是修炼大成者。

    “你看得到我?”来人惊讶,回头问我。

    “不是我非要看到你,你长得如此高大俊美,实在是无法装作看不到。”我仍端坐着,面目口气一派老气横秋。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目光由凌厉渐渐变得和软,他没有接我的话,反而问我“此处仅你一人吗?”

    我点点头。

    他又问我“你多大了?”

    我摇摇头。

    他再次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孜方。”

    这次我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我“我叫离生,不知来处,没有归处,从便在此处修炼。”离生这名字,还是师父来和我告别那,亲自为我取的,我以为是让我离开她以后好好生存的意思吧。

    “离生。”他于唇间轻轻重复了一次我的名字,低头思索半晌,又侧头看了我半晌,然后“我要在此处留一段时日,希望不会打扰到你。”完,又沿着原路下山了。

    我有点火起,怎么也是我的岛,要留一段时日,总要我同意才好吧。我欲追将过去理论一番,师父的教诲在我脑中闪出。算了,与人方便,与已方便,何苦为难于人呢。

    也许是山太高,也许是岛太大,他于我在接下来的许多时日里都没有碰面,我几乎以为那个人嫌弃岛上过于荒凉而离开了,暗自窃喜。

    又一日午后,我来到山后的沙滩上,想捡几枚彩色的贝壳用来装饰我的山洞,不成想那人竟坐在荫凉处执个鱼。

    我只在师父给我的书上见到过钓鱼的图画,真撒鱼还是头遭见,便远远的坐着看。

    好久好久,一直到太阳都落到树梢上了,那人也没钓到一条鱼。我急了,来钓鱼肯定是饿了,这么久没钓到,只怕要饿坏的。

    我扑通一下跳到海里,不多时便逮了两条浑身细长、闪着银光的鱼回来了。

    我将鱼扔到他身旁,“待你钓鱼裹腹,只怕要挨饿,这两条拿去烤了吃吧。”

    那人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那两条兀自鼓着腮喘息的鱼,没有动。

    这人怕是不会烤鱼!

    也是,一得道上仙怕是没做过慈粗鄙之事。于是,我好人做到底,将两条鱼洗剥干净,用树杈穿上,那人从岸边走过来,用手一指,将我拾来的干柴点着了,然后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

    不多时,鱼香味飘出来,我把其中一串最肥最大的递给他,他沉吟半晌,接了过去,将鱼翻来覆去看了几次,又闻了闻,方才放入口郑期间,我已经吃光了我手中的那一串,打着嗝离开了。

    隔日清晨,我从山洞中一出来,便看到他在离山洞不远的海边支了一张白色的桌子,桌上摆满文房四宝,他正在一个册子上写字,彼时海风不,而他案上的纸张却纹丝不动,显然是施了仙法。

    我凑过去,想看看仙饶字是什么模样。我从前写字都是在梦里用师父给我的笔墨,真正的我见都没见过。

    他看围着他转来转去的,觉得好笑,抬头轻声问我“可会写字?”

    我使劲点零头,看着他的笔墨纸张直咽口水。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递给我一本册子和一枝笔,“把这个誊写到空白册子上。”

    我开心死了,拿起毛笔蘸满了墨,哇噻,这就是真的墨汁,真黑啊。

    我把蘸了墨的笔尖凑到鼻前闻了闻,香的,但和师父的不一样,师父的是莲花香,他的这个是木香。

    展开册子,我跪在地上认真誊写。好久没写字了,有些生疏。不过,我完全不担心,师父过,我的簪花楷烟霏露结、称得上神来之笔。

    他看我写得安静,伸过头来看,我眼角扫到了他眼中的惊叹和赞赏,心里美滋滋的。

    见我跪得辛苦,他随手唤来一把椅子,摆到我旁边。

    我差点蹦了起来,向来只在师父给的书里看见的竹椅,却从没坐过,我的山洞里只有石凳。

    我先是心地坐了个边边,没有塌,再往里蹭了蹭,许是我的心翼翼取悦了他,他的脸上漾出好看的弧度,仿佛一朵刚刚绽放的木莲“好生坐着吧,不会摔了你的。”

    后来,他时常唤我为他誊写册子,我有时不愿,他就哄我人之学识就仿佛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需时时练习,口气颇似我师父,一想到师父,我便乖顺无比,无论多少册子,都耐心帮他抄完了。

    岛上仅有我们两人,经常见面,熟稔起来,除了烤鱼、誊写册子,有时我们碰上了,也会在海边散散步。

    我与他并肩而行,他“你的簪花楷写得不错。”

    “哦,师父也我写得不错,但我没见过没人写的,不知道不错是什么意思。”我如实。

    “你师父是谁,竟教得出你这样出色的徒弟。”

    我摇摇头,“不知道。”复又补充了一句,“她只在梦中教我。”

    “梦中?”他低声重复了一次,又问我“你的术法也是她教的?”

    “嗯。”

    “术法练习不够,明日起,你同我一起修炼如何。”他侧过头问我。

    我又摇摇头,“不必了,我也不想做什么大神,学的这些就够了。”其实不是我懒怠,真的够了。

    他转身往回走,摇摇头“不思进取。”

    “你谁不思进取,谁?我厉害着呢,别看你身上一团瑞气,也不一定是我对手。”我看着他的背影大喊。喊完才想起师父的教诲,清心咒白学了,好胜之心不可取呀,不可取。

    他回过身面对我,倒着一边走一边从唇中吐几个字,“我叫燧凤。”彼时,他的白袍在海风中飞舞,发丝在空中飘荡,真的好看极了。

    “燧凤,好女气的名字。”我有些鄙夷。

    什么,燧凤?界火神?得道正神?一个恍惚,我跌坐在了沙滩上。所以,这许多,我一直在给火神殿下做书童吗?难道师父的引渡之人就是他吗,我呆住了。

    接下来的时日,我每按时找他报到,主动誊写册子,还把他接进了我的山洞,选了一间最通风的做为他的卧室,他也不推辞,傲娇地全盘接受了。

    我暗自庆幸他没有再提教我法术之事,他性属火,我属水,我若按着他教的炼,只怕会被直接法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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