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袭晴天生是个表演家,将小白花柔弱可怜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安清侯勃然大怒道:“逆女,还不跪下认罪,居然敢暗害祖母,来人,立刻请家法,我要打死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不可以,”颜氏吓得一把抱住女儿,恨恨看向丈夫道:“侯爷,欢儿从小善良,怎会对祖母不孝,她连一只毛毛虫都害怕,如何有胆量去玩蛇,又如何能操控毒蛇,侯爷莫要听信外人一面之言,就来污蔑怀疑自己的女儿。”

    这个倒是真的,这个二女儿怎么会有胆量去玩蛇,不等安清侯开口,鄢倾城再次抢先道:“嫡母维护女儿的心情大家理解,可是邱大夫也说了,那蛇根本没有毒,轻易不会伤人,即使真的被咬了,也并无大碍,也许嫡妹就是提前得知,所以才有恃无恐呢。现在想来,当时离祖母最近的就是嫡母和嫡妹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不成?嫡母一味包庇女儿,居然连对祖母该有的孝顺都不顾了吗?”

    胡袭晴脑中灵光一闪开口补充道:“老祖宗的座位和各家小娘子并不在一处,清欢表妹若是没有不良居心为何要特意跑过去,若不是表妹举止异常,袭晴如何会注意到她袖笼中的毒蛇,进而被吓晕过去。”

    胡家早已衰败,家中连个有出息的子弟都没有,更别提入朝为官,这次若她帮倾城表姐弄的颜氏母女再无翻身之地,日后还怕老祖宗和姨母胡姨娘不念胡家的好吗。

    安清侯听到此处,刚刚收敛的怒气再次直冲脑门而去,二女儿气定神闲的模样刺激到了他,作下如此恶事,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当他这个父亲管教不了吗,“逆女,还不跪下,给你祖母磕头认错。”

    “父亲,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信了外人的话,为何不给姐姐一个辩解的机会。被蛇咬到的人是祖母,既然母亲和姐姐距离祖母最近,那看的最清楚的人应该是祖母才对。”鄢清漓挡在颜氏和清欢面前,不让暴怒的父亲靠近自己的至亲,父亲真是太糊涂了,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他都不信,父亲如何就信了。

    鄢清漓头脑清晰,奈何老夫人却是一言不发靠在周嬷嬷肩上装虚弱,颜氏母女乃是她极为讨厌的存在,胡氏母女纵然使了手腕那也是她多年来一直庇护偏心的对象。

    “逆女,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偷偷带了毒蛇进临水阁,伺机暗害你祖母,若是从实招来今日父亲便从轻处罚,否则被父亲派人查出来,绝无一丝轻饶的可能。”

    鄢祁斩钉截铁的语气仿佛已经笃定毒蛇就是清欢放的,如此偏听偏信的父亲怎能不让清欢心寒,呵,她早该看明白的不是吗?上一世若不是父亲骄纵庶女和姨娘,母亲、弟弟还有她如何会落到最后惨死的结局?

    “父亲,蛇不是我放的,清欢自小怕蛇,没有饲弄毒蛇的本领,父亲不能仅凭外人一面之词就定了女儿的罪。今日若是父亲非要将这桩罪名摁到女儿头上,清欢只有告到京都府衙,请知府大人还我一个清白。”

    哼,鄢祁是个糊涂鬼,可是官府断案的青天却不会不讲证据,只凭个人感情喜恶。

    “哦,听妹妹这语气是不服气了,怎么妹妹觉得父亲冤枉了你不成,妹妹想要事情闹到官府哪里,是觉得官府断案靠的是人证和物证,而父亲没有物证所以奈何不了你是吧?”

    鄢倾城尖锐的声音得意洋洋响起,当她是吓唬长大的,还要告到官府去,父亲最爱颜面,如何肯让家丑外扬,眼下只要再给上最后一击,便能让颜氏和鄢清欢再无翻身余地。

    “父亲,袭晴表妹是人证,女儿还有物证要呈上。”鄢倾城自信满满看了清欢一眼,今日之局她谋划多日,绝无可能让颜氏母女逃脱。鄢清欢想要去官府找公道,也要看她给不给颜氏母女翻供的时间。

    “倾城有什么物证,速速拿出来,这个逆女做错了事还不肯低头认错,人证物证俱在看她如何抵赖?”

    逆女居然要将事情捅到京都府衙去,将他这个父亲至于何地,今日必要狠狠惩戒一番,让她知道厉害,日后再不敢忤逆父亲才是。

    “父亲,侯府守二门的婆子曾亲眼见到红鸾外出购买引蛇粉,却逢人便说那是买来给嫡母做足浴用的药粉。只要派人搜查玉梅院内外,一切自然可见分晓。”

    红鸾买来的枫香脂早被她偷偷派人换成了引蛇粉,父亲一搜便能得到物证,到时颜氏认与不认,都是死路一条。

    “侯爷,红鸾确实每晚为妾身做足浴,但所用皆是草药粉末,玉梅院绝对没有引蛇粉那样的歹毒东西。”

    颜氏不想庶长女居然如此恶毒,敢公然陷害她们母女,莫非玉梅院被人提前做了手脚,一念至此,她手脚冰凉,清欢看母亲面色苍白,额头甚至出了冷汗,忙安抚似的握住了母亲的手。

    “嫡母居然如此义正言辞,何不让父亲派人搜查一下,若是果真如嫡母所说,正好可以洗清玉梅院的嫌疑?”

    今日一定要将颜氏母女践踏入泥地,放蛇咬人的罪魁祸首是鄢清欢,暗中买引蛇粉给女儿使用的是颜氏,看到护在颜氏母女身边的鄢清漓,鄢倾城不无可惜的想到,今日这计划还是不够完美,居然没将鄢清漓一同拉下水,不及,一个一个来,等搬倒了颜氏母女,她有的是法子对付鄢清漓。

    派去搜查玉梅院的下人很快将一大包桑白皮纸包裹的药粉送进来,“颜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接过那包药粉狠狠甩在颜氏母女脚边,鄢祁冷漠狠厉的目光扫向她们,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自己的妻子儿女,而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乳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洒落一地,许多人被呛得咳嗽出来,整个屋子内气氛压抑紧绷,没人敢多说一句话,亦或多做一个动作。

    鄢倾城本来胜券在握的表情,在看到那飞洒出来的乳白色粉末时,陡然变色,怎么可能,引蛇粉不是这个颜色的!

    不等她有所动作,清欢飞快拿起地上散开的纸包,将里面残余的粉末裹好放到鼻端轻嗅,“父亲,此药辛散之中有微苦之味,具有活血止痛,解毒生肌之功效,分明就是母亲用来做足浴的枫香脂粉末,而不是大姐口中的引蛇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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