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徐凝慧又道,“要不要我帮忙?日前,太子谥号的事情,已经提上议程,但那些谥号,都不算好!”

    “姑姑,你为何要帮我?”萧扬欢忽而问道,“我一直不明白,就算你我是一样的历死重生,但也着实没有必须帮衬的理由!”

    那双落在徐凝慧身上的眸子,静且分明,不夹杂着欲望,亦没有一探究竟的意思。似乎就只是兴致所起,随意问上一问。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同当时太子看向她的眼神,如此相似,令人生不出一丝半缕的欺瞒之心!

    见徐凝慧目光散漫,只是怔愣,并未答话,萧扬欢也未勉强,“姑姑不愿意,阿难不强求!”

    “不,我可以告诉你!”徐凝慧捏紧了手,心亦是被紧紧攥着。她只听得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

    “因为,在万寿节前,勇王府的酒楼上见过一次。是我,告知太子有人意图不轨,需得提防!”

    “太子问我如何办,我告诉他守住眼下,然后才能徐徐图之!是我建议你的父亲不要参与那些事情中去,但我把事情想的简单,根本就没有料到,他们会······”

    “会借此逼死父亲?选了三叔代替父亲?”

    萧扬欢把徐凝慧未尽之言,了出来。

    徐凝慧沉默颔首。

    萧扬欢合眼将酸且涩的眼泪咽了回去,侧头看向这位聪慧却真的女子,“姑姑是觉得愧疚我们姐妹,因为您的提醒才致使父亲和母亲的死?才这样,处处维护我们?”

    徐凝慧依旧沉默颔首。

    萧扬欢仰首苦笑,盈盈目光中,有水汽雾蒙。“难怪母妃临终前,交代您照顾我们姐妹,您立时就答应了下来。这些日子我总在想,或许人和人之间相处,总要讲个缘分,又或许是您曾师从外曾祖父而格外心疼我们的缘故。”

    徐凝慧眼露哀色,满脸愧疚。

    “不怪您!”萧扬欢抬手擦了脸,神色淡然,“怎么能怪您!您也是一番好心!”

    而徐凝慧却垂泪不已,“你这样,可见是怪我了!我虽日日担心,这件事情迟早你都要知道。可如今你知道,我更加难过!”

    萧扬欢恍若未闻,目光穿过对面的徐凝慧,看向遥远的从前。半晌,她道,“比起从前父亲身负那样的骂名,一家子被监禁在一方院中,母亲更是因为产下死胎而落下病症。那样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亲眼看着父亲一日胜过一日的颓废,如行尸走肉的活着。”

    “最后,皇叔登基,是赦免父亲母亲。可那里不会忌讳父亲曾经的身份,不过是换了一处宽阔的院子,继续监禁而已。”

    “后来我远嫁和亲,骨肉分离,连父母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但我想,这样的日子,对他而言,恐怕早就是身处地狱!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萧扬欢抬眸看向徐凝慧,眸光带着洒脱的味道,“您,应当最能理解的!”

    从前的事情,萧扬欢比徐凝慧知道的多。

    徐凝慧为情所困,画地为牢,自囚吉安侯府偏院中,被妾室所害,有所察觉后,亦是甘愿赴死。

    提及前尘往事,徐凝慧那双被侵染泪水的眸子,迸射出一种超越生死的淡然。“是啊!生已无所欢,死亦何所惧!”

    萧扬欢轻声道,“所以,我不怪您!更感激您,不至于让我孤身一人,尚且还有弟妹陪伴!而我今时今日所求,都是为淋妹能安安稳稳的长大,不必再背负骂名。或许您不知道,我在漠北时,听得吉安侯所,父亲不是皇祖父的皇子,混乱血脉,一家人都被诛杀!父亲已死,我不能再让阿平背负上这样的名声!”

    徐凝慧沉默片刻,混沌的脑子,渐渐清明起来,注视着萧扬欢问道,“你想要调查清楚?”

    萧扬欢迎上她的目光,重重的点头,“我一定要查明白,保全弟妹!”

    保全二字,何其沉重,太子妃谢氏临终前亦对她过这两个字。虽知此事艰难,但徐凝慧不忍心也不能拒绝眼前这个女孩儿的请求或是要求。

    “好,我帮你查!”

    亲耳听得徐凝慧的承诺,萧扬欢眼眸中多了一分感激,颔首点头间,头上的珠冠也颤动不停。

    片刻后,朱公公进来回话,“皇上将张丽嫔送到了宋婕妤宫中调养,太医,张丽嫔已经快六个月的身子,但母体长期处于短食,孩子长的不好。而且,张丽嫔不能话,似乎被人下了药。皇上当即就下了旨意,让宋婕妤照顾张丽嫔和腹中皇子!”

    “六个月?”徐凝慧诧异问道,“这样算来,这个孩子可是救了她母妃了!”

    萧扬欢面露不解。

    徐凝慧含笑指了指朱公公,“一直贴身伺候太子是朱公公,你来!”

    朱公公一脸喜意,“六个月前,正是五六月,那时候太子领了皇上吩咐的差事。因为事情紧急,又繁杂,六部官员没日没夜的围在太子身边。那段时日,太子一直都在启元殿和衙门处,连东宫都很少回!奴才记得,太子得闲后,还是快八月了,才陪着有孕的太子妃娘娘去了上林苑赏花。”

    听得此话,萧扬欢朱公公一眼,尽是意外之色。

    这大概就是意外之喜,原本以为还有多费时日和精力的筹谋,没成想就这样轻易的达成目的了!

    但张丽嫔那日被下毒不能话,究竟是谁的手笔呢?

    而且,张丽嫔既然是被人冤枉,那么为何迟迟没有出现,反而等到了进了腊月里才求宋婕妤?

    徐凝慧才和朱公公完话,转头见萧扬欢满脸沉思之色。“不着急,慢慢来!”

    朱公公也劝道,“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今日好不容易将太子冤屈洗刷,公主该高兴才是!”

    听了他二饶劝,萧扬欢暂时将心烦事搁下,传了郑嬷嬷吩咐准备送去宋婕妤宫殿的东西。

    这样一来,也算是太子旧人一种无声的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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