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后,贵太妃对众人都有所赏赐,其中对勇王夫妇并未到场留心,世子妃禀明缘故,贵太妃又加了一分赏赐。其中,安抚意味十分明显。

    萧扬欢姐妹几个再谢皇后的立政殿做了一会儿,与皇后了好些闲话,直到启元殿传话元康帝要来,这才带走了众人和赏赐回了王府。

    次日晨起之后,萧扬欢便遣人去打听安郡王府这些日子的事情。

    病愈后重回在跟前伺候的重锦问道,“是打听那位安乐乡君还是安郡王夫妇的事情?”

    “都要!”萧扬欢沉声吩咐道,“另外你让朱公公留心沈家这些日子接触的人,昨日在家宴之前,皇上明显盛怒,但是家宴之上,却并无之前的盛怒之气。不知道是见了什么人,听了什么话,我心里不安。”

    重锦宽慰几句话之后,便应声退下。

    午后,萧扬欢和几位庶母在听风亭中闲话,正到金家新出生的孩子时,谷秋寻了过来。

    “什么事情?”萧扬欢浅声问道,又看着几位明显沉默不少的众人对谷秋道,“罢。”

    谷秋回禀,“大理寺对许家的事情,查证清楚了,今日早朝上,大理寺的官员将折子呈报给了皇上。皇上在早朝后留了勇王和世子话,午膳前,贵太妃宣了勇王妃和清欢郡主母女进宫。”

    宋昭训轻叹一声,“许家也算的上是大族,传世百年,这般行事,毫无体统规矩可言。更是枉顾律法,不顾皇族颜面,连郡主也敢苛待。”

    “即便勇王府留情,这行事作风,连我们商户都不如。许家宠妾灭妻,哪个还敢与他们家结亲!”金昭训撇嘴道。

    崔良媛看着谷秋问道,“你可知道帝后和贵太妃的对此事是如何打算的,到底是保全皇族颜面。但许家终究是勇王妃的娘家,若是太过,只怕王妃也会受到牵连!”

    谷秋低首回道,“禀良媛,眼下并无任何圣意传出来。”

    此时萧扬欢开口了,“家无事,勇王府传承至今,又是超品的亲王府邸。清欢郡主身份尊贵,她受慈折辱,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事情,自然是有法可依。若是王妃求情,许家或能保全一二,但比起娘家,自家嫡亲的女儿。两项比较,孰轻孰重,很难抉择!”

    杨承徽感叹一声,“公主的不无道理,勇王妃才是为难,一边是自己身上的肉,一遍又是骨肉兄弟,与不,做与不做,心里都不好过!”

    宋昭训目光不经意的看见了坐在一旁一直安静如鸡子的赵奉仪,轻声道,“好在郡主母女即便是合离归家,也是能安然度日的,咱们也就瞎操心几句。”

    这番话之后,萧扬欢又让人端来了一些点心,众人也就又将话题开了。

    而正被议论的勇王府清欢郡主和许家的事情,元康帝也有了决断。

    当日下午,元康帝的圣旨就到了大理寺的监牢。而贵太妃也将禁足在皇宫的那位姨娘,灌了汤药,罚到教坊去了。

    勇王府众人离开皇宫的时候,清欢郡主突然向父母兄长提出要去大理寺见一见许家人。

    勇王妃不同意,但勇王却让世子送她去,临去之前,勇王道,“既然皇上下了旨意,断了你和许家的姻缘,勿要再做藕断丝连的事情。”

    萧清欢盈盈一拜,纤弱的身躯,一身藕荷色的宫装长裙裙摆,在秋风中如枯黄的树叶般,似死而向生。“女儿已经错了这几年,不会再继续错下去,只是连累父母兄长为我所累。此番女儿去见他,是要将一些话清楚,不然以后便无人能听了。”

    勇王看着长女,微微点头,“你心里清楚就好。”

    入夜之后,萧扬欢端着白妈妈送来的补气血的参汤,坐在寂静的庭院中,仰头便可看到如银钩的弯月。

    “你,萧清欢亲自将鸩酒送到许家母子嘴里的?”萧扬欢侧首问道身边的人。

    黑云点点头,“还将那位姨娘产被罚入贱籍,但胎儿太大,不甚死聊事情也一并告知,许家母子惊骇不已。”

    萧扬欢捏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顿,“只是惊骇,再无其他?”

    黑云再次点头。

    萧扬欢半晌才轻笑出声,“有趣,原本以为是我帮了勇王府。现在看来,不过是勇王妃母女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事情,这才有了破釜沉舟,借我之手,将事情闹大,断了许家的祸根。”

    “公主不生气?”黑云抬眸看向眼前举手投足间都十分矜贵的少女问道。

    萧扬欢淡然一笑,“我为何要生气,难不成勇王妃母女以为将所有的人都杀了,本宫就不能知道了。有时候,想要查清楚一些事情,原本是不需要什么证据。”

    黑云收回视线,“可要臣安排人去查这件事情?”

    “不用了,且给勇王府一个好,待来日本宫会亲自要回来。”萧扬欢抬手,将温热的参汤一饮而尽。“留心沈家就是。”

    黑云领命告退。

    几日后,许家母子的尸首被送回了锦州许家,而许家的新任家主也换成了勇王妃的另外一位庶弟。

    这位庶弟十分灵巧,将许家一半的家产作为补偿清欢郡主母女下半生所需的财务,尽数送往京城。而勇王府也表示,王府和许家之间的亲戚情分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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