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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狐萤

第一百零三章 心酸过往与血染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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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来的比平日吃晚膳的时候要晚上不少,尚喜皇上先陪着皇后娘娘少用了一些,又了会儿话,这才过来的。

    我有些紧张,怕皇后娘娘认为我是跟她抢人。已经这个时辰了,皇上用了晚膳留宿在那里是理所当然的事儿,这,我明日该如何面对皇后娘娘?

    “无妨。”皇上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他拉住我的手,进屋让我给他换衣裳。

    “朕与皇后商议挑选宫女的事,她与皇贵妃今日忙碌的很,也着实劳累,所以并没打算留朕。”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放心,就开始口无遮拦,“既然您是让皇后娘娘赶出来的,那我就不怕了。”

    皇上挑起眉毛,但没什么。

    我惊觉自己再一次错话,十分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和上次吃龙虾一样,皇上脱去外衣,尚喜拿出一件儿早准备好的家常衣裳,我留心观察,发现上面并没有任何龙纹,而且似乎也窄了一些,绷在皇上的肚子上,看着有点儿危险。

    “这是朕当年的衣裳。”皇上笑吟吟的,还挽起袖口给我看里面一块儿缝的七扭八歪的补丁,“这衣裳是朕成年之时,先年最宠的贤妃娘娘赏我的,为怕僭越所以没有任何纹样。我那日刚得了衣裳就去演武场骑马,谁知不心刮破了袖子。好在当时为怕不便,把袖口挽了起来,刮破的是里面,补上了也不妨事。只是,不敢让旁人帮着缝补,只好自己将就补上了。”

    难怪如此粗糙,原来是自己补得。

    我摸着那块儿补丁,有些心疼。一件儿衣裳而已,怎么也不该比皇子尊贵。我不知道当时他发现衣裳破了有多心慌,自己缝补的时候又扎了多少次的手。换成有人疼的,可能随手交给下人缝补,也可能直接扔到一旁不管了。可他不成,他当日不如别的皇子受宠,炙手可热的宫妃赏赐一件儿衣裳给他就算是大的体面,他可能根本不敢脱下来,要不然也不至于去演武场也穿着。看如今宫里这些宫妃的样子,我怀疑当年的贤妃是故意的,给件儿衣裳,既显出自己宽厚,又能趁势抓他把柄。只要一个不合心,就能成是对贤妃不敬,那皇上就更能发落他了。

    要不,女人自带的母性光辉很容易让她们心疼弱者。明明我伺候的这位是皇上,可我一想到他当年,我就心软,就心疼。

    这一晚上,我给他烤肉串儿,给他剥蒜瓣儿,给他递温茶,给他拿手绢儿。

    皇上吃的满嘴流油,心欢意畅,我伺候的腰酸腿软,满身红痕。直到早上他去上朝了,我都还没缓过来。

    “我的肉啊!”在确定皇上走了以后,我捶着酸软的腰,坐在妆台前面为昨晚没姑上吃的羊肉和我自己的肉哀嚎。

    莲憋着笑,给我找了一件儿高领的衣裳。酥酪翻着白眼儿,给脖子上扑粉。

    皇上其实还算将就,我身上的红痕基本上都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只是脖子上,估计因为晚上黑灯瞎火的,我帐子上也没有夜明珠,所以准星有点儿偏,在高领都盖不住的地方,留了指头肚大的一块儿红痕。

    她娘的,我这个悲催啊!同样是指头肚大的形容词,人家别的宫妃,是用来形容夜明珠、珍珠、宝石的。到我这儿只能形容个这!就这!

    “把贵妃娘娘送的项圈戴上吧。”酥酪放弃努力,扔下粉盒去拿项圈。

    莲点零头,实在是没法子了,这个时代没有遮瑕力好的粉底,宫妃用的珍珠粉和茉莉粉膏根本遮不住。

    感谢舞贵妃,金鱼项圈救我于危难之中,我今高低得给舞贵妃磕个头。

    人啊!不能他娘的乱许愿。

    给皇后娘娘请安后,我在归座的时候腿脚发软摔了一跤,正好跪在舞贵妃身前。

    “当不起梨才人大礼。”舞贵妃没什么笑模样的看着我,我知道这是她和莹妃几个惯常的伎俩,表面上看着不算太亲,偶尔相谈甚好也要做出一副有求于饶样子。所以我尴尬的笑了笑,在莲的搀扶下起身走回自己座位。

    妈了个鸡的!大猪蹄子昨晚儿上没吃韭菜和羊腰子咋还这么强呢?

    皇后娘娘惯常先了几句闲话,而后开始正题。

    大概意思就是要选拔有姿色的宫女,封为公主送去和亲。另外还要给和亲的公主配二十名宫女,六位嬷嬷。但凡自愿前去的,一经选中,先给一笔安家银子。家中父兄若有犯案者,除谋逆大罪以外一律赦免。做官的官升一级,做生意的直接升为皇商,有准备考功名的,直接免试一次。秀才升为举人,举人免去殿试环节,直接做官。还有,公主算记在先皇名下,也就是,与当今皇上算是义兄妹关系,画像,长生牌位可入太庙。宫女,嬷嬷长生牌位也配享太庙,日后香火不断。

    俗话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俗话又了,不打无准备之仗。

    皇后娘娘这话才完,当场就有两名宫女跪倒表示愿意参选。

    我在一旁看着,发现这两个宫女一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还有一个是跟着皇贵妃来的。皇后娘娘身边那个没有犹豫,皇贵妃身边那个跪地略晚一些,不知道是没提前商量好,还是真的临时起意。

    见有人开了头,皇后娘娘神色满意,她亲自把这两名宫女搀扶起来,赐金钗,免去宫女身份,当场叫嬷嬷领下去,以郡主礼待之。

    “你们回去,把话传到。有愿意去的,直接去找皇贵妃。”皇后娘娘笑吟吟的看着皇贵妃,情真意切的拍了拍她的手,“少不得,要劳累你了。你先选过一遍,而后皇上和我再选一遍,如此一来,便万无一失了。”

    皇贵妃笑吟吟的点头,又了几句,应该的做的,深感荣幸一类的屁话。

    宫妃们纷纷奉承起来,这个选上就是一让道鸡犬升,那个配享太庙无上光荣,还有的会拔高,这是为国分忧,女子理应如此。

    我看着她们,心里一片茫然。

    或许真的有人愿意吧,赔上自己的青春,赌上自己的命运。远嫁番邦,跟一个从未谋面的粗鲁弑杀男人共度一生。而她们的父兄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用自己女儿、姐妹的身体做登梯子,享受带着血腥味儿的富贵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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