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璃嫔那里放松过的皇上，早起龙精虎壮的去上朝了。
我和婉昭媛带着虎骨膏去看璃嫔，见她面有菜色的窝在床上，浑身上下写满了“被榨干”三个大字。
“皇上可能通晓什么异术。”璃嫔谢过婉昭媛，把虎骨膏塞进枕头下面，“我这会儿腰酸背痛，饭都吃不下。皇上一早上倒是喝了两碗鹿肉粥，还吃了三个牛肉烧饼。”
“噗。”我没憋住，只能扭头看向璃嫔屋子里新添置的那个玉石盆景。
“喜欢送你了。”璃嫔摆摆手，“皇上昨晚上拿过来的，我说我不喜欢，也欣赏不了这里的意境，皇上说随我处置。依我看，这玩意儿准定是他来我这里之前，顺手从什么地方抄过来的，不过是个顺路人情，你要，只管拿走。”
我还真挺喜欢这个盆景，既然璃嫔这么说，我便谢过她，让人拿盒子把盆景放在了里面。
“我们先回去，你睡会儿吧。”婉昭媛坐在璃嫔身边，见璃嫔实在不精神，也有些心疼。
“别。”璃嫔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本就光滑、松散的寝衣滑落下来，露出肩头大片红痕。
“昨儿你们去了莹妃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新鲜故事？”璃嫔抓着婉昭媛手不放，满脸八卦。
“你听见什么风声了？”婉昭媛看不过眼，帮璃嫔系好衣裳。
“我这儿没几个可靠的人，所以风声知道的不多。”璃嫔摆摆手，把自己听闻的都说了出来，“就等你们来告诉我真情呢。”
婉昭媛屏退左右，把这几日的消息和盘托出。璃嫔越听越兴奋，她告诉我们，那三姐儿她也是见过的，是个极其能言善辩，惯会保媒拉纤的伶俐人。
“你们可能不知道，前两年，三姐儿帮一位翰林家的小姐与一个落魄举子成了夫妻，因为此事，那小姐的母亲羞愤不已，勉强把女儿打发出门就病倒了。家主因为深觉丢脸，在自家大门前挂了块牌子，不许三姐儿之流再入他家大门一步。那翰林夫人在京中有不少手帕交，自己女儿做了这等事，又只好下嫁给那个举子，她愤恨恼怒之下，病一好，就带着一群好友和家中仆妇打到三姐儿绣庒去了。没想到三姐儿能言善辩，把那群夫人哄走不说，日后，还成了这些夫人府上的常客。翰林家的二、三小姐和庶出的二少爷都是她给说成的亲事，据说日子过得很好，夫妻和顺。”
璃嫔说的眉飞色舞，我听得心潮澎湃，这三姐儿果然是个妙人。
“她这么有本事，怎么自己还守寡？按说，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男人，也不难吧。”婉昭媛皱了皱眉，“倒不是说非得有男人才能过日子，只是她现在操持绣庒想来也辛苦，听说还有个儿子在读书，能找个男人帮着分担一二，难道不好？
“三姐儿信不过男人的。”璃嫔摆了摆手，“我曾经在她绣庒买过东西，我们见过两次，也说过话。三姐儿常挂在嘴里的是‘天下男儿皆薄幸’，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我还与她说笑，说她既然知道这个，为什么还总是帮人牵红线，这不是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往火坑里推么？你们猜，三姐儿怎么回我的？”
“怎么回的？”我和婉昭媛异口同声。
璃嫔抿着嘴角，边笑边摇头，“三姐儿说，即便是这样，女人这一辈子也终归要找个男人，但万不可傻乎乎的一直依靠人家。嫁人是为了从娘家出来，自己顶门立户的过日子。哪怕上面有公婆刁难，只要手里有嫁妆，有银子，也比当姑娘时处处受限制强。想开了这点，和什么样儿的男人都一样儿过。且求她来牵线的都是男追女，这样儿女孩子便格外金贵些，即便婚后男人变了心，也总还有几年日子好过。强似盲婚哑嫁，一辈子怕是一日好时光都没有。”
听了这番话，我和婉昭媛咂咂嘴，觉着女人这一辈子，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儿。想来和亲公主刚嫁到番邦的时候，也过了一阵舒心日子。心爱之人为了她，甘愿男扮女装陪她在番邦度日。两个人有人时候是主仆，无人时是是夫妻。那些番邦蛮子粗犷惯了，就是看见公主和侍女关系好，也只当公主娇生惯养，行动离不开人伺候。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感情这种事儿，往往越是偷偷摸摸的，越有趣味儿。要不是后来生下孩子事情败露，估计俩人现在还在王帐里做暗地夫妻呢。
我们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话题绕来绕去，总没离开和亲公主和她表兄这档子事儿。
璃嫔不比我们，她嘴里没荤没素的，把我们没想到，或者想到不敢说的，都说了出来。
“那番邦蛮子和咱们中原地区的人生的本来就不同，这两个人也是傻了，孝子刚生下来，像不像谁还分辨不出，但等略微长开一些，那眉眼、骨相，是再骗不了人的。他俩只怕是打错了主意，以为那些蛮子好骗，不会怀疑孩子的身世，又或者打算以男孩儿像娘之说混了过去，不知道是那可汗早就怀疑他俩，还是他俩得意忘被可汗抓了个正着。”
“不可能是抓了正着，你想，若是那男人被抓住了，一定难逃性命。他们两家在两月前仓皇出逃，必然是收到消息，或者是那男人回来了，才会如此。”婉昭媛摇了摇头，我也连声说是。
“没准泄露此事的就是他呢。”璃嫔摆摆手，“你们想啊，从京城到边关何止万里，一个读书的文人，仓皇逃窜，还能好端端的回来，难道不可疑？他出关的时候是以公主随嫁侍女身份走的，自然无人盘查询问，可进关呢？以前有个毛毡生意的商人常来找我娘，我听我娘说起过，说是边关把守极其严格，不管是人还是货物都要一一验看，就怕放进来对方的探子。一个文弱书生，从王妃身边仓皇出逃，谁给他开的路引？他怎么混进的关？还有件事儿，我不说，只怕你们也没想到那么脏的地方上去。三姐儿给人说成的男女，可都是早早成了夫妻的。可汗和公主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就没怀疑？这档子事儿要糊弄过去也容易，鸽子血，鱼血，或是算好自己浣洗的日子都行，但要没有积年老嬷嬷教，公主怎么会？那随嫁的宫人，可有嬷嬷？要都是一色女孩儿家，就是有人提前教了公主，或者，教了那个奸夫。”
“我去找莹妃。”婉昭媛猛地站起身。
“快去。”我攥紧自己的手帕，这男人若从一开始跟随和亲公主出嫁就是谋算好的诡计，那这事儿，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我和婉昭媛带着虎骨膏去看璃嫔，见她面有菜色的窝在床上，浑身上下写满了“被榨干”三个大字。
“皇上可能通晓什么异术。”璃嫔谢过婉昭媛，把虎骨膏塞进枕头下面，“我这会儿腰酸背痛，饭都吃不下。皇上一早上倒是喝了两碗鹿肉粥，还吃了三个牛肉烧饼。”
“噗。”我没憋住，只能扭头看向璃嫔屋子里新添置的那个玉石盆景。
“喜欢送你了。”璃嫔摆摆手，“皇上昨晚上拿过来的，我说我不喜欢，也欣赏不了这里的意境，皇上说随我处置。依我看，这玩意儿准定是他来我这里之前，顺手从什么地方抄过来的，不过是个顺路人情，你要，只管拿走。”
我还真挺喜欢这个盆景，既然璃嫔这么说，我便谢过她，让人拿盒子把盆景放在了里面。
“我们先回去，你睡会儿吧。”婉昭媛坐在璃嫔身边，见璃嫔实在不精神，也有些心疼。
“别。”璃嫔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本就光滑、松散的寝衣滑落下来，露出肩头大片红痕。
“昨儿你们去了莹妃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新鲜故事？”璃嫔抓着婉昭媛手不放，满脸八卦。
“你听见什么风声了？”婉昭媛看不过眼，帮璃嫔系好衣裳。
“我这儿没几个可靠的人，所以风声知道的不多。”璃嫔摆摆手，把自己听闻的都说了出来，“就等你们来告诉我真情呢。”
婉昭媛屏退左右，把这几日的消息和盘托出。璃嫔越听越兴奋，她告诉我们，那三姐儿她也是见过的，是个极其能言善辩，惯会保媒拉纤的伶俐人。
“你们可能不知道，前两年，三姐儿帮一位翰林家的小姐与一个落魄举子成了夫妻，因为此事，那小姐的母亲羞愤不已，勉强把女儿打发出门就病倒了。家主因为深觉丢脸，在自家大门前挂了块牌子，不许三姐儿之流再入他家大门一步。那翰林夫人在京中有不少手帕交，自己女儿做了这等事，又只好下嫁给那个举子，她愤恨恼怒之下，病一好，就带着一群好友和家中仆妇打到三姐儿绣庒去了。没想到三姐儿能言善辩，把那群夫人哄走不说，日后，还成了这些夫人府上的常客。翰林家的二、三小姐和庶出的二少爷都是她给说成的亲事，据说日子过得很好，夫妻和顺。”
璃嫔说的眉飞色舞，我听得心潮澎湃，这三姐儿果然是个妙人。
“她这么有本事，怎么自己还守寡？按说，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男人，也不难吧。”婉昭媛皱了皱眉，“倒不是说非得有男人才能过日子，只是她现在操持绣庒想来也辛苦，听说还有个儿子在读书，能找个男人帮着分担一二，难道不好？
“三姐儿信不过男人的。”璃嫔摆了摆手，“我曾经在她绣庒买过东西，我们见过两次，也说过话。三姐儿常挂在嘴里的是‘天下男儿皆薄幸’，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我还与她说笑，说她既然知道这个，为什么还总是帮人牵红线，这不是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往火坑里推么？你们猜，三姐儿怎么回我的？”
“怎么回的？”我和婉昭媛异口同声。
璃嫔抿着嘴角，边笑边摇头，“三姐儿说，即便是这样，女人这一辈子也终归要找个男人，但万不可傻乎乎的一直依靠人家。嫁人是为了从娘家出来，自己顶门立户的过日子。哪怕上面有公婆刁难，只要手里有嫁妆，有银子，也比当姑娘时处处受限制强。想开了这点，和什么样儿的男人都一样儿过。且求她来牵线的都是男追女，这样儿女孩子便格外金贵些，即便婚后男人变了心，也总还有几年日子好过。强似盲婚哑嫁，一辈子怕是一日好时光都没有。”
听了这番话，我和婉昭媛咂咂嘴，觉着女人这一辈子，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儿。想来和亲公主刚嫁到番邦的时候，也过了一阵舒心日子。心爱之人为了她，甘愿男扮女装陪她在番邦度日。两个人有人时候是主仆，无人时是是夫妻。那些番邦蛮子粗犷惯了，就是看见公主和侍女关系好，也只当公主娇生惯养，行动离不开人伺候。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感情这种事儿，往往越是偷偷摸摸的，越有趣味儿。要不是后来生下孩子事情败露，估计俩人现在还在王帐里做暗地夫妻呢。
我们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话题绕来绕去，总没离开和亲公主和她表兄这档子事儿。
璃嫔不比我们，她嘴里没荤没素的，把我们没想到，或者想到不敢说的，都说了出来。
“那番邦蛮子和咱们中原地区的人生的本来就不同，这两个人也是傻了，孝子刚生下来，像不像谁还分辨不出，但等略微长开一些，那眉眼、骨相，是再骗不了人的。他俩只怕是打错了主意，以为那些蛮子好骗，不会怀疑孩子的身世，又或者打算以男孩儿像娘之说混了过去，不知道是那可汗早就怀疑他俩，还是他俩得意忘被可汗抓了个正着。”
“不可能是抓了正着，你想，若是那男人被抓住了，一定难逃性命。他们两家在两月前仓皇出逃，必然是收到消息，或者是那男人回来了，才会如此。”婉昭媛摇了摇头，我也连声说是。
“没准泄露此事的就是他呢。”璃嫔摆摆手，“你们想啊，从京城到边关何止万里，一个读书的文人，仓皇逃窜，还能好端端的回来，难道不可疑？他出关的时候是以公主随嫁侍女身份走的，自然无人盘查询问，可进关呢？以前有个毛毡生意的商人常来找我娘，我听我娘说起过，说是边关把守极其严格，不管是人还是货物都要一一验看，就怕放进来对方的探子。一个文弱书生，从王妃身边仓皇出逃，谁给他开的路引？他怎么混进的关？还有件事儿，我不说，只怕你们也没想到那么脏的地方上去。三姐儿给人说成的男女，可都是早早成了夫妻的。可汗和公主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就没怀疑？这档子事儿要糊弄过去也容易，鸽子血，鱼血，或是算好自己浣洗的日子都行，但要没有积年老嬷嬷教，公主怎么会？那随嫁的宫人，可有嬷嬷？要都是一色女孩儿家，就是有人提前教了公主，或者，教了那个奸夫。”
“我去找莹妃。”婉昭媛猛地站起身。
“快去。”我攥紧自己的手帕，这男人若从一开始跟随和亲公主出嫁就是谋算好的诡计，那这事儿，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