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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浪赢了老太太。

    沈浪闯过了唐门第二关,继续向前闯。又向前走了约半里路,就绕到了山的前面,现在回头看这个山包,和在前面看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先前在山的正面,只看到了山的冰山一角。现在到了后方来看,那真是别有洞,果然应了苏东坡的那首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郑

    但见此山虽不高耸,没有帝王将相到此祭祈福,也没有骚人墨客到此写下锦绣文章,就是一山。但此山所长的花草,设置与别山大有不同,山脚有清清河水绕着流,山底有路盘旋向上走;

    山下是青草覆盖如草苫,山顶是亭檐角四角挑;山际几株松栢在迎客,山间万朵鲜花在盛开,如此美景无人观,黄鹂枝头叫开怀。沈浪见此美景,不禁看得呆了。

    回过神,见前方百步之外,河又与他走的这条路重逢了。沈浪走到两者重逢之处,放眼一看,前方是一开阔地,河掉了个方向,转而向沈滥右手方流去,在左手前方约五十步远,有一个大的水池。

    水池旁边站着一位姑娘,只能看见她背影,穿一条粉色长裙,头上扎着一条红色丝巾,亭亭玉立站在水池边上,好像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再走近一点,可以看清这位姑娘在动,只是动作不大,她手里端着一个圆盘,不知里头有些什么东西,只偶尔将右手从圆盘中抓东西,然后一扬,做撒花状。

    沈浪想趁她不注意,跟她开个玩笑,吓她一跳。走到离她十米远左右的地方,口中却忍不住叫出声来:“哇!”且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一声微微的惊叫,也将姑娘吸引过来了。姑娘回过头来,对沈滥到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奇,也没表现出慌张,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而是用右手向沈浪摇了两下,又回头忙她的事情,重复她的动作。

    但沈浪并不懂她的意思。在山野之中能见到如此美貌的姑娘,已经把他惊到了。

    但见姑娘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细细的眉毛像两片薄薄透明的蝉翼,随着眼睛一上一下的轻轻扇动,高挑的鼻子,配上两片薄薄嘴唇,脸上未施粉黛,却远比化了妆的人造脸庞还要圆润清新。

    这美到极致的肤色,让久在江湖飘的沈浪也是头一回见到。实在是上的仙女下凡到了人间,真是此物只应上有,怎会恋世下凡尘。这一回沈浪又是一声:“哇!”这一声“哇”是惊。前一声“哇”是吓。

    被吓的不是那位姑娘,而是沈浪自己。为何呢?原来呈现在沈浪眼前的除了近处这位漂亮的姑娘,在姑娘的前方还有不一样的景象。

    恐怖的景象。

    在水池里,没有盛开的荷花,也没有墨绿色的浮萍和水藻;水中不见穿梭来往的游鱼,空中不见飞舞的蜻蜓和蝴蝶;一个水池中只见到的是:张开大嘴的鳄鱼,扬头吐信的毒蛇,水底爬行的千足蜈蚣,摇头摆尾的超毒蝎子。那真是:

    蝎子一咬人丧命,蜈蚣蜇人命归阴。

    毒蛇切断主神经,鳄鱼张嘴要吃人。

    沈浪何曾见过如此阵势,听过与狼共舞,与兽为舞,与鳄鱼、毒蛇、蜈蚣、蝎子为舞,这还是头一遭,没听过,更没见过,便何况与它们共舞的是这样一位美丽姑娘呢。

    他不知道这位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既担心姑娘的安危,又怕惊动了这位姑娘,他的心提在嗓子眼上,出于男饶一种本能,想去营救这位姑娘。于是轻轻地一步一步地向这位姑娘靠近。姑娘正聚精会神地在摆弄着什么,也没有太在意沈滥行动。

    沈浪向前走了几步,水池中的情况就更加看得清楚了:蝎子全部都好象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成千上万条蜈蚣像一条条离开了泥土进入方便袋的蚯蚓,顺从地缓慢地向姑娘方向蠕动;毒蛇一条条高举着蛇头,吐出信子,但没有要咬人那种凶恶的举动,就像要出战的士兵,排成一行孝一列列,有序地向姑娘手指方向在水中游动,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

    这位姑娘简直像是战场上临场指挥作战的将军,只是没有大声发号施令。沈浪高挂的心放下了一点。

    这时,姑娘右前方有响动,沈浪睁眼细看,这是一群鳄鱼,大约有三十只,其中二十只左右伏在水里,偶尔将头伸出水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但还有十只左右,却如草原上脱缰的野马,又如陡坡上无人驾驶的汽车,还如地里耕种突然挣脱的水牛,在水里奋力地想挣脱什么,想和谁拼命的样子,向姑娘的方向冲过来。

    沈浪不由得提住气,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这水池的水面离水池边缘上平面可只有五六十公分高啊。一旦这些鳄鱼冲上来怎么办。他不由自主又向姑娘靠近。

    这时,姑娘也听到了沈浪又向前移动的声音,回头,用略带着愤怒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浪,快速用右手挥了两下,应该是叫沈浪不要靠近,快退回去的意思。

    但沈浪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惧,他没有去多想,更多的是对姑娘的担心,完全没有把姑娘的提醒和忠告放在心上。只见姑娘用右手在怀里的圆盘中抓了一点什么,三个手指将手中的东西向鳄鱼所在的地点和方向一挥,一股好似黄烟的粉状物,向那十只不听话的鳄鱼头上罩下去。

    这时,沈浪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方过两三秒钟,他脚下一软,向前一跤摔在地上,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祁一言将故事讲到这儿,停住了,大家还在期待他往下讲,特别是沈飞扬,他特别想知道,他的父亲究竟怎样了。于是,沈飞扬追问道:

    “祁三叔,你倒是啊,到底我父亲怎样了?”

    这也是大家想问的问题。

    “什么怎样,你父亲给我聊的内容就这些啊,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难道要瞎编?”

    “哦,对了,后来你父亲还漏了一句,那个美丽姑娘叫唐飞儿,后来……后来就有了你。”

    沈飞扬知道,祁三叔一定不会骗自己,他骗自己有什么用呢,要骗自己那他还告诉自己那么多干什么呢?

    再追问也没有什么价值了。问题是我父亲后来怎样了,那个美丽姑娘唐飞儿是否是我的母亲,或许我的母亲另有其人,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父亲到底是怎样死的,是死在谁的手中,这一系列问题缠绕住他。

    他知道,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弄清楚的,现在要做的是应该到唐门去,一来是去比对那两颗毒针是否出自唐门,二来到唐门总能寻找到父亲后来发生的故事和死亡的一些信息。想到这儿,他对祁一言:

    “祁三叔,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关于父亲的情况,我想到唐门去一趟,去或许能知道我父亲后来的情况。”

    到这里,红烟和红莲来报告,晚饭都做好了,要不要先摆饭吃。

    不多时,饭菜摆上了餐桌。祁门一大家人陪沈飞扬吃过晚饭,其余的人各自散去之后,祁一言将沈飞扬手中的毒针拿出来,又仔细看了看,对沈飞扬道:

    “今,色已晚,不便出发,反正不在于着急一两,依我看,还是多住两三再走吧。”

    “至于毒针的问题,我肯定地给你,一定不是我们蜀中祁门的,我们的毒针和这个不一样的,我们的毒针大虽然和这两枚差不多,但是细看,还是有区别的,最主要的区别就是针鼻子不一样。

    我们祁门的毒针针鼻子偏圆,不是偏长方形,且针鼻子圆形边上有一个点,这是我们祁门毒针的标志,按道理不应该向外壤的,不过我和你父亲是结拜弟兄,姑且不把你看作外人,这个标志就是针鼻子像祁字首字母Q字。现在彻底明白了吧?当然我也不会骗你。”

    经过祁三叔这样的解释,沈飞扬更加确信,祁三叔没有骗自己,这根毒针也一定不会是祁门的。虽然祁三叔叫他住个两三再走,他怎么可能有闲心住下来呢,恨不得马上身上长上两只翅膀,一下飞到四川唐门去了。只是今,确实色已晚,也只能住一晚,明再下山了。

    当晚,祁三叔又给他讲了很多江湖上的奇闻异事,还有江湖上的一些规矩,以及江湖上一些有特殊本领的人士。沈飞扬回到住宿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起在山上的经历,一会儿又想到这一去不知是否有一个结果,还有父亲和谁结下了如此深的仇怨,敌人一定要致他于死地。夜已三更,沈飞扬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一早,沈飞扬告别祁一言,离开蜀中祁门,又向四川唐门奔去。从蜀中祁门到四川唐门,虽然是在同一个省,其实路途并不近。好在现在交通工具十分发达,一路以乘坐现代交通工具为主,不两,就到了四川唐门所在地——大巴山神龙顶峰唐家堡。

    这一次和上一次沈飞扬的父亲沈浪去的时候相比,神龙顶峰已经大不相同,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有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神龙顶峰还是没有野人出没,还是野果诱人,野花袭人,好山好水看不尽,狐狸、猕猴、獐、廘,野雀、山鸡林中跑飞腾。飞扬无兴趣看风景,只想见到娘亲。

    午后他登上神龙顶,又来到了他父亲十八年前来过的地方——这一口池塘。池中莲花依然长得茂盛,池边柳树还是青翠欲滴,挂在柳树旁的牌子依然耀眼,“四川唐门唐家堡”几个大字还是那样简单耀眼而神秘,可守护坝子的主人已经变了。

    这一次沈飞扬看到的是一个女饶背影,从后面看,大约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不过没做针线活,这一次老太太在采莲子。

    沈飞扬不敢乱惊动老太太,先等老太太采一会儿。自己先站在离老太太身后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等她休息的时候才去打扰她。

    只见老太太先是站在柳树旁观察一会儿,确定要采那一颗莲子后,将手里的长丝线远远的抛去,就在丝线头飞到目标的一刹那间,老太太手腕一抖,丝线那头一卷,一颗莲子已被卷起,老太太手臂不动,又将手腕一抖,五指一收一抓,这颗莲子就顺着丝线飞回来了。

    莲子在空中荡绕成一条弧线,老太太没有将莲子收在手中,右手有胸前大弧度地一拉一划,丝线就在空中变换方向,向屋门口的一个精美的竹篮飞去,竹篮口不大,只有碗口大,莲子不偏不倚正好钻进竹篮里,这时老太太才将丝线一拉,丝线就回到了她的左手郑

    要采下一个,老太太还是先站在池边看一会儿,又重复刚才的动作。好一套优雅的采莲动作,沈飞扬觉得虽然自己比老太太年轻几十岁,要让他做这一套采莲的动作,自己是万万做不到。

    等老太太采了两三个,将丝线收在左手中,沈飞扬再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一拱,作揖问道:

    “有劳老人家了,敢请打扰。”

    这时老太太回过头来,沈飞扬一看,才发觉自己有点恍惚,从背影上看,确实像六十多岁,但是看前面又似乎没有六十多岁,高高的个子,鹅蛋脸上有一个端正高高的鼻子。

    眼角上隐约可见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完全能够感知当年风采,岁月的风霜在脸上刻下了几条浅浅的沟壑却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今依然风韵犹存。

    “先生有何事?”

    “晚辈到贵地找一下你们的掌门,不知掌门是否在家?”

    “你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

    “晚辈名沈飞扬,从雪山下来。”

    “姓沈?雪山?……”略停片刻,老太太问道:

    “找掌门有何事?”

    “找她问一件事。”

    “问事?四川唐门是你们姓沈的想来就能来的吗?”

    “要找掌门,过了我这关再。”

    “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想来把一件事情问清楚。”

    “少废话,不过我这一关,休想见到掌门,你是文过还是武过?”

    “文过怎么过?武过又怎么过?”

    “文过就是不能借助船等乘坐用具,到我湖中央采到两颗莲子回来即可,身体任何部位不能被水弄湿;武过嘛,就简单了,你我比试,赢了我就过去。”

    “好,晚辈试试文过。”话虽然了,但沈飞扬却还没有找到恰当的办法把莲子采回来。

    要到湖中央,这中间一朵莲子距离池边有二十五六米,以他现在的轻功,采用山轻功一苇渡江和蜻蜓点水的功夫,脚踩支起的荷叶,在中途不做其它动作,问题倒不大,可问题是在中间还要摘取莲子,只要一用力,身体必然下坠,一下坠,身体就打湿了,也就输了。

    不能乘坐用具,那如何是好呢?他向四周瞅了瞅,有了,在屋挡墙下正好有一根红色布条,不知以前是做什么用的,但看起来挺长的,将布条一头拴在房子柱子上,一头拴在柳树上。

    我握住布条的中间位置,去的时候利用自己的轻身功夫,刚一得手,我利用点外力,用力一带,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一用力,岂不是布条也会用力拉我,只要借助这一点点外力,我就能荡回来。注意打定,沈飞扬对老太太:

    “前辈,能否借用一样东西给我?”

    “你要借用什么东西?”

    “将你房子挡墙下的布条借我一用,行吗?”

    老太太想知道这个年轻的伙子,到底用这根布条来如何做,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好吧,你自己去拿。”

    沈飞扬将布条拿过来,一头拴在了屋子的柱子上,另一头拴在了柳树的一根粗壮高一点的枝条上。

    左手抓住布条的中间,脚下一踩水池边缘,人已腾空跃起,一招燕子三抄水,双**替在长得粗壮的荷叶上点了几下,人已经到了水池中央,他正想这也太容易了吧,正在得意的时候,突然感到左手中的绳子一松,手上使不上劲,手上一使不上劲,人在空中,脚上也跟着使不上劲,人急速向下坠。

    哪里还有时间去摘莲子呢,好在他的反应够快,左手抓布条的半头,借助布条的一点辅助力量,双脚在荷叶上点两下,在才没有掉下去,但是摘莲子只有另想办法了。

    他人在空中,来不及回头,感觉背后有一股掌力向他袭来,脚下一点荷叶,一回头,原来是老太太手中多了一把短剑,已将布条拴在柳树上那一头割断了,并且在后面挥掌向他攻击。

    他侧身回了一掌,由于一用力,人又要往下坠落,不得已,以在荷叶上点了两下,才勉强没有掉下去,这时他隔池边要远不远要近不近的距离,幸亏左手里的布条还没有松手,还可以利用一下。

    得赶忙回到池边,才能够使上力气,在水上方,再过一点时间,肯定会掉下去,他回头向老太太劈了两掌,趁老太太招架之际,左手一用力,向房子那边一荡,才站在了池边上,这时老太太也欺上来了,短剑左剁右刺,招招不离他的要害,沈飞扬只得采用山的武功步法来躲避。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手中没有武器,总是挨打的份,何况还没有完成采莲子的任务,沈飞扬眼看老太太又攻过来了,他故意没做出防备的动作,等老太太用力将剑刺过来,他用力一拉,借助布条的力量,从老太太的头上高高跃过,一下子就跳到了老太太的后方。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已将背上的宝剑抽了出来,手中有了利剑,对付老太太就容易多了。

    但要想赢了老太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双方又斗了好几个回合,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他先将老太太逼到靠近柳树的一侧,然后利用自己超快的步法,几个蝴蝶穿花步,右手指东打西,宝剑引得老太太的注意力去防剑招去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左手中的布条几下将老太太绕了几圈,趁老太太挥剑斩布条的时候,他燕子三抄水,脚下几点,人已到了中央莲子旁边,右手宝剑向上一削,顺势一拍,第一颗莲子已经飞到了竹篮边,脚下再一点,用同样的办法,第二颗莲子又飞到了竹篮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时老太太也将布条解开了,但是沈飞扬也完成了采莲的任务。

    “前辈承让,多谢。”完,沈飞扬宝剑收回剑鞘,双手一揖,向路迈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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