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海棠清丽,秋有美棉艳华,原来姹紫嫣红,孤傲非凡,惊叹人间十月。

    …………

    农历十月初,岭南以东,溪岭长街琉翠阁。

    “月公子,我家三姐前几日订的翠钿可做好了?”

    这月公子,全名月西,字子归,是岭南十三行中珠宝行里现名气最高的手艺师傅,今年二十一岁。别看月西年纪尚轻却已独揽下整个岭南的珠宝簪花生意,行事雷厉,眼光独到,每月初做出来的珠花样式无不被世家姐们追捧,又因长相生的极美,更是惹的一番热议。

    “早就好了,就等秋玉姑娘来取。”月西从内格里拿出一支海棠翠钿,浅笑道:“花样子再晚送几日,我就到岭北去了,所幸没误事。”

    “哟,月公子,你这手艺是越发的精湛了。”秋玉接过海棠翠钿,细瞧着,“我看这海棠花活灵活现的就跟真的似的,可是照着我家三姐描图所做的?”

    “那是自然,三姐画的好。”

    月西的才华与相貌都是拔尖,自然这眼光就高人一等,若不是送来的花样子出众,就算是京城第一人来找他,他也不愿意委屈自己。

    “那好,我这就拿回去回了差事,我家大姐见了定然喜欢。”秋玉喜颜笑道。

    这月西听到秋玉起此事,一向眼高不问俗事的他放下手中的图样,抬起头来斟酌再三道:“敢问秋玉姑娘,此物件可是三姐送给大姐的陪嫁物件?前几日就听了,没料想竟是真的。”

    “当真,当真。”秋玉对手中的翠钿爱不释手,对月西出奇的询问不以为然,“定的可是京城户部侍郎的公子,听才貌双绝又温和待人,与我家大姐最是般配了。都是极好的事情,现整个岭南城都知晓了,月公子今日提起可是不知?”

    这月西生的一双好看的眼睛,听完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伤来,他点点头淡言:“代我向大姐恭贺。”

    “好嘞,我这就回去。”秋玉毫无察觉,只将翠钿贴内收好便转身离开了琉翠阁。

    刚走出街就遇到了潘府家的丫鬟桂莲。这二人同岁又同乡,自是要拉着多几句体己话,又碍于长街人多眼杂,索性到茶馆里喝茶叙旧去了。

    本就是有声望家养的丫鬟,穿戴模样自是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要体面一些,年岁一长,个个生的是粉妆玉琢惹人喜爱。

    现茶馆里就有几个平日作风轻浮的公子哥见她二人前来,不觉地失了神。

    “这穿黄衣服的丫头生的可真水灵,你们可知是哪家的?”三人中一穿白衣的男子翘首问起。

    正在吃酒的另两人停下来,扫了一眼转脚进了里间的秋玉和桂莲,其中一青衣男子摇摇头,“这都不知道?劝兄还是不要妄想的好,这是伍候爷家三姐的丫鬟,以后是要陪嫁的。”

    陪嫁的丫鬟一般不许婚配,一般要待家中的姐出阁后听夫家的安排,不然就是出阁前因犯错而打发了。

    “李兄莫急,这张公子刚到岭南城没几日,不知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莫怪,莫怪。”

    三人中有一公子是岭南四大家族卢家的,对岭南的事情无不知其二。

    “这伍家张罗的不是大姐成亲吗,况且这三姐年纪稍幼,何时定亲还不定。”

    “孤陋寡闻!这候爵家的嫡女自是要与京城叫得上号的人家结姻。”

    见二人不解,卢公子吃着酒,便跟二人讲起了伍候府家的事。

    “这伍候爷是开国大将军,跟着先帝征战沙场多次,又因救驾有功就封了这超一品候爵,岭南为封地。伍候爷虽武将出身但平视百姓……我句违逆的话,这岭南城建的可不输给京城,瞧瞧这十三家商行个个名声鹊起,也就这些年的事。”

    “卢兄,我这伍候爷立了大功又是先帝爷眼前的红人,为何不留在京城享富贵?”

    期间有店家送来好酒,卢公子给二位上了酒,继续道:“伍候爷一心为国,到了三十几岁才成亲,娶的就是岭南知府的女儿,刚刚留洋回国,与伍候爷一见倾心,那时还是一段佳话呢。”

    这下便明白了,“原来如此,多谢卢兄解惑,为弟的当敬一杯酒。”

    酒过三巡,碰见秋玉和桂莲结账离开,方才中意的公子又问起:“这丫鬟就生的如此水灵,想必这三姐也是个绝代之人,可是否?”

    “那是当然!”卢公子又让店家上了茶水,挪了个临街靠窗的位置,可看到长街的全貌。

    “我年初拜年的时候见过伍家的三位姐。伍家大姐十六七了,生的是秀气温婉,举止端庄,处处透着一股子大家闺秀风范。四姐年龄最,眉眼尚开,不过是侧房所生没见过多少世面。三姐是长房嫡女,深受候爷喜爱,今年也就七八岁左右,光这模样子就不得了。”

    闻言,二人惊叹:“果真如此相貌,要是得见一面,此生也了无遗憾了。”

    “可不是嘛,光能想没这个命!”

    “既然你们有兴趣听,不妨多跟你们一,哪怕这大姐、三姐没机会,至少可以争取一下四姐。”

    三人知会一笑,又各相吹捧了一番。

    “伍候爷生有两子,长子伍秉烨,次子伍秉熠。长子伍秉烨八岁留学海外,二十八岁与京城傅太傅之嫡女成婚,次年不幸染病就离世了,妻子又因思念成疾,没个两年也跟着去了,就剩下三姐一人无依无靠,只得跟着祖父祖母生活,也是个命里可怜的人。”

    “原是此故,这父母早逝又没留下个兄长姐妹的,待日后老侯爷驾鹤西去这三姐的处境只怕是难啊。”

    “这可不是嘛,长子命薄,偏这次子伍秉熠样样占全。十五岁便跟着外舅从商,二十岁不到就娶亲生子,生有三子两女。这大姐和二公子为嫡妻潘氏所生,妾室叶氏得了四姐和五公子。伍二爷到了这岁数还未袭爵就做起了十三行商会会长,行事厉害着呢。”

    方才看中秋玉的公子,一边品茶一边摇头叹息:“就这家底,望而却步。”

    三人哄堂一笑,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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