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在做梦,各种纷纷乱乱的画面挤挤挨挨呈现,小时候父亲抱着她,指认李氏族谱;为父亲办葬礼,为母亲……

    还有在大齐的生活场景,第一次杀人,猥亵男人的呼吸喷在脸上……

    刘氏、李丽、李强、江氏……

    小宝,石头,安必孝……她的心里一疼,画面转换到手术台上,了无生息的大将军手脚俱残……

    冷汗涔涔,这是个噩梦啊!

    好在,梦是反的,电话铃响起,思密达的声音挺激动:“终于能打通了,肌腱缝合手术结束了,很成功!你男人残废不了!”

    到底是好闺蜜,从李华在电话这头哭着说“那个人很重要”时,思密达就断定了“重要”的属性。

    都不用解释,也不用否定。

    “好,好,好!”李华的一颗心终于安稳了。

    挑断了手筋脚筋,在大齐是没治的,可是绝处逢生,安必孝遇到了李华……

    男子的声音加入进来:“患者身上的毒也解了,估计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苏醒,他伤的重,肌腱缝合手术之后还需要加强护理,必须住院,恢复得好的话,最快七天出院吧。”

    是脑科大夫。

    “好好好,谢谢您,辛苦了。”

    只觉鸟语花香空气都是清新的……

    只觉得自己能看见满天神佛,个个笑逐颜开。

    安必孝不必残疾,多么好!

    这一刻,即使要把他长久留在那个医疗发达的时代,李华也是肯的。

    然而,世事难料,从来不会顺从任何人的一厢情愿,李华觉得可以稍作休息,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听到了客厅里一声闷响。

    “咣当!”

    很毛骨悚然的声音,不亚于当确认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听到敲门声的惊悚。

    李华抖开浴巾一裹,头发湿漉漉跑了出去。

    就像离开的时候没打招呼一样,回来的同样任性,平板车上安安稳稳躺着个人,正在沉睡。

    那啥……真的,身上啥都没有,非要认定有布料的话,那就是手腕脚踝上包扎的纱布。

    送礼也不是这样送滴!

    英明神武的李师父,看傻了……您倒是捂脸啊!

    挺干净的,估摸护士姐姐给全身消过毒,有几处长短不一的伤疤,哎呦呦不知道有没有给涂点祛疤灵,多影响观瞻啊!

    李师父有点心疼。

    这一会儿,对于到底为什么把伤病员给送回来了的事情本身,李华根本没心思琢磨。

    她身上还湿漉漉的,都没觉着冷,那么,肯定,伤病员也不需要遮盖被褥……

    哎呀呀好像还显得不怎么人道,毕竟医院里见过的布都盖的严严实实的。

    大脑基本处于死机状态的李师父,肢体僵硬的靠近,靠近,全身上下只有一对眼珠子灵活,过分灵活……

    到底,是给盖上了中间三分之二,按一按……

    终于想起来,手术之后不得输液吗?

    得咨询一下大夫护理常识啊!

    李华的死机状态终于重启系统,拖鞋“噗嗤噗嗤”往沙发上放着的手机走去……

    一双沉重的眼皮微微睁开了,狭长的眼型上挑,世界是模糊的,耳朵里却有细碎的响动。

    他在哪儿?身边有谁?

    “咦,明明放这里了啊?”

    声音纤细,很熟悉。

    放心了。

    疲倦感排山倒海般涌来,狭长的眼睛重新闭合,就好像从没苏醒过一样。

    “噗嗤噗嗤,”拖鞋的声音满屋里乱转,狭长的眼睛努力想睁大,看清楚披头散发贞子般造型的女子,只能依稀可见露着肩白浴巾……

    是在做梦吧?挺香艳。

    然后,更香艳的来了。

    露着肩,白浴巾向他靠近,呼吸清晰可闻,一股淡淡的花香,充塞了伤病员的鼻孔,两团暖热抵住了他的一侧肩膀,他被悬空“公主抱”了,挪到了一处柔软的,有弹性的地方。

    纤细而又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终于找到你了!”

    李华欢呼出声,她这个脑子,真的没谁了,把手机放在了平板车的被褥下面。

    只是很可惜,手机没有信号。

    李华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另外一条通道,赶紧搬开平板车,把手账放在茶几上,老位置。

    头发还在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她先提笔写:“人在我这儿,如何护理?必须输液吗?”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又想起,是不是应该给伤病员喂点东西,最起码喂点水喝。

    想到就做。李师父是个利索人,自己估摸着,只是手脚肌腱的问题,应该不耽误吃喝。

    先给点流质的东西吧,昏迷着的病人,肉,大概不好喂。

    再次感谢自己这个博大的武馆,李华不好意思穿着浴巾出门,回洗浴间,把剩下的工作做完,换了一身汉服,跑出去。

    也只有她这样的脑洞,才能大开到这个程度。从商场挑来的装备,煮的热热的牛奶灌进奶瓶,奶嘴儿塞到安必孝的口中。

    样子真是非常可爱,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挂着一只奶瓶……

    “你要乖哦,好好喝,喝完了就能醒了。”

    就这种待遇,伤病员哪儿还敢醒?还愿意醒?

    牛奶很香很甜。

    昏迷着的男人竟然还会吞咽,李华只觉得老怀大慰,拍拍人家的脸颊,不吝赞美:“真的好乖哟,晚会儿也要乖乖吃药,姐再给糖吃。”

    这是被人当玩具了吗?

    当芭比娃娃……当小*弟*弟……

    姐气场太强大,将军大人愣是没敢醒,还事事服从。

    手脚绑缚着不能动,他没能力反抗不是?也没理由。

    或者,是还有点享受?

    将军大人半梦半醒的,听着房间里女人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声响,有时叹气,有时轻笑出声,还有笔尖儿划在纸张上的动静。

    思密达回家休息了,脑科大夫替她赶来,确认病人没出意外,很是松了口气。

    医院里跟闹鬼似的,医生护士全吓到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刚从手术室推出来的病人,手续都没办齐全呢,硬生生不见了!

    思密达都被吓哭了呢,孕妇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以为自己辜负了闺蜜的信任,把闺蜜的爱人给整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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