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晚又羞又气又恨,偏没有半点办法,他刚刚不知往她嘴里喂了什么,她已不是不能动武,而是无法动武,全身的气力好似都被抽掉了一般,许是软筋散吧。

    她淡淡道:“如今你动不得太子,计划又被我搅乱,很气,所以便想来报复羞辱我一番?还是,觉得以这些便可以叫我停手,从而回去傻傻的做你的走狗?”

    傅文景动作一顿,“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呢。”

    一阵悉悉索索,而后肌肤紧贴。

    宋临晚咬牙切齿道:“你害去我半条命,还妄想我做个傻子吗?滚下去,别逼我恨你。”

    傅文景惩罚似地又咬了她一口,却没再咬出血,自嘲道:“你现在不已经是对我恨之入骨了吗?”

    宋临晚一时无言,知晓他要做什么,忙怒道:“下去,傅文景,你不要把我们之间仅剩的那点美好都毁掉。”

    从前因他是傅文景,所以愿意。

    现在因他是傅文景,所以绝对不行,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唯独他不校

    傅文景自嘲地笑了笑,“我会杀了长孙瑾的,我一定会,你是我的。惜惜,你要恨便恨吧,总比无视我好。以前没舍得将你囚禁斩掉你的翅膀,现在也不迟。”

    他身形一动。

    宋临晚倒吸一口气,撕裂般的疼,身子是,心里也是。

    “惜惜...”

    他头埋在她肩窝,声声深情。

    宋临晚哑然,眼泪漱漱往下掉,她硬撑着,没让自己哭出声来,紧绷着的身子不自觉颤抖。

    “你可有叫他这般碰你?”傅文景停下,抬起头看着她,虽然什么也看不清。

    没有回应。

    他撞了她一下。

    还是没有回应。

    他便俯身去吻她的唇,结果却吻到咸咸的泪水,他一怔,慌了神,动也不敢动,“惜惜...别哭了。”

    突然想起来当初答应她的话,要好好疼她,把她当宝一样捧在手心中,再瞧瞧现在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宋临晚抽泣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啊,你要这样对我。”

    她待他问心无愧,把真心捧到他面前,甚至可以是把命都交给他了,他呢,却利用她将她置于死地。

    如今偏还要来羞辱她,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可耻的是她心底竟还隐隐有一丝欢喜,欢喜见到了他,欢喜他来找她,欢喜他唤她乳名。

    傅文景手足无措地替她擦拭泪水,前所未有的慌乱,“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啊,惜惜,我爱你,很爱很爱。”

    宋临晚闻言哭的更厉害了,偏中了软筋散没有气力,只能哭。

    傅文景眼色一沉,从她身上退了下来,“我去找丫鬟给你准备热水。”

    穿好衣服,又替她盖好被褥,他像是逃似的跑到门外,靠在木柱上,看不出神情,半晌,他才静静走到被他打晕聊守门丫鬟面前,将人叫醒。

    离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个陌生的白发美男,“你是谁!”

    忙又心道不妙,强撑着站起来,“元帅呢!”

    傅文景沉声道:“去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离心不理,忙要推门进去。

    却见寒芒一闪,一把剑抵在她的心口,男子低哑的嗓音响起,“去准备热水。”

    离心一动不敢动,颤抖着身体,听见房内传来低低的哭声,却只能去准备热水。

    等到热水备好,傅文景才缓缓走进去。

    房内已掌灯,离心急忙跑到宋临晚面前,看着她脸上斑驳的泪迹还有...脖颈处动情的痕迹,犹如晴霹雳,她着急问道:“元帅...都是奴婢失职。”

    又才看见掉在脚边的匕首,心一横,一把拾起来,朝傅文景冲过去,“我杀了你这个贼人!”

    傅文景一脚踹开她,正想动手了结她,却听宋临晚低声道:“不要。”

    离心勉强站起来,满是不甘心,看着宋临晚,只觉得心里像刀剐一般,“元帅...”

    宋临晚唇边勾出一抹苦涩的笑,“离心,你去睡吧,我没事。”

    傅文景冷冷扫了离心一眼,像拎鸡似的把人丢出去,猛地把门关上,然后走过去把宋临晚抱起,轻轻放到浴桶里,看着她满身伤,又加被他掐出来的红痕,心里一阵抽痛。

    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混帐事。

    “当我求你,你走吧。”宋临晚低声道,像是绝望一般,闭上双眼,沉入水郑

    傅文景一把把她捞起来,逼她直视他,“对不起,我只是太生气了,这些一想到你和长孙瑾...就...惜惜,对不起。”

    宋临晚抬眸,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给我三,我带宋家离开长安,兵权还你,我再也不踏入周国,再也不干涉你的计划。放过我吧,我斗不过你,我认输了,傅文景。”

    傅文景没有话,轻柔地替她擦拭着身体,半晌,又将她抱回床上,见她身上缠着的纱布,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忙替她把纱布揭下,去找离心要了新的纱布来,慢慢替她包扎。

    等包扎好了,又灭了烛火,抱着她躺下。

    感受到他的体温,宋临晚身子又是一阵颤抖,却没再话。

    傅文景只静静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在她耳边低声:“那皇位和你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呵。”

    “十岁那年,皇宫起了大火,静安侯护着我躲在角落,我听到脚步声剑出鞘声,等到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我才得以探出脑袋看一眼,我的父亲躺在大殿的地板上,地上满是血液,而那尸体,没有头。”傅文景缓缓来,听不出来情绪,像是在念一段故事一样。

    宋临晚没有话。

    “从那以后我成了静安侯世子,新皇登基第二日我的妹便出现在刑场,我悄悄跑去看,看着我的妹被五马分尸,我无能为力啊,我多想替她去死,或者陪她一起死啊,静安侯又把我抱了回去。”

    傅文景闷闷道:“我从没想过要坐那皇位,可是我的父亲母亲和妹,他们就该死吗,这些年我如履薄冰,生怕叫人发现我的身份,暗里筹谋复国,我只想替他们报仇罢了,如今的家,都是一群反贼罢了,他们不死,无法慰我亲饶亡魂啊。”

    “你想去看遍千山万水,我陪你去看,只是我必须要报仇,必须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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