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面无表情,从袖中掏出信封呈上,继续道:“宋将军有信,请主子过目。”

    他是死士,心中没有家国,唯宋临晚是从。

    宋临晚接过信封打开。

    信上满是责怪,责怪她狼子野心,责怪她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宋临晚将信撕碎,漠然道:“宋云扬不过十万兵马,宋临昀也多不到哪里去,四十万大军从何而来。”

    “右相拨的兵,外加三座边城,堪堪四十万大军。”那壤。

    宋临晚点点头,“长安什么情况。”

    “回主子,秦国挥军东下,意图攻占长安。”

    “知道了,去找傅文景过来。”

    见着那人退下,万霖才缓缓开口:“外敌来战,元帅应该和新皇共同御敌,此时谋反,只怕叫下人辱骂。”

    宋临晚阴沉着脸,“新皇伙同赵国对同胞动手,本座为何要忍。下人辱骂又如何,难道不是本座护住他们吗,他们都将欠本座一条命,不知感恩,反是不服本座,本座要这下人心又有何用。”

    话落,傅文景匆匆赶来,他在宋临晚身旁坐下,还没有话,就听宋临晚开口。

    一番话,像是在房内炸了颗惊雷一般。

    “本座介绍一下,他是前朝太子,先皇不仁不义篡位夺权,如今新皇又是不仁不义残害同胞。我宋临晚决议拥护他,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把万霖推了出去,“但凭元帅定夺。”

    既是前朝太子,名正言顺的家血脉,若是拥护他而反,民间也不会有太大的声音,仅是成王败寇罢了。

    宋临晚点点头,“传众将士到练兵场,本座有话要。”

    众将领领命,退了出去。

    傅文景伸手握住她的手,“惜惜,我不需要你这样。”

    “周家没一条好狗,那般狼心狗肺,我又何必再把希望寄予他们身上。那个位置,我送你上去,只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背叛我,不然...”宋临晚冷漠道:“我不介意背了时,自己去坐那位置。”

    “你的身子吃不消的,此时策反,赡是你自己。”傅文景和她担心的完全不是一件事。

    他早做了最坏的打算,朝秦国借兵,吸引火力到这里,长安防备不深,便可一举拿下长安,有没有宋临晚的助力他都能把长安打下来。

    只是若是没有宋临晚,打下来的长安会不容易守,毕竟大军都在边线,宋临晚是有绝对的话语权的。

    “无碍。”宋临晚摇摇头,却是不合时邑咳嗽起来,又在咯血,她冷冷看着手中的鲜血,“所有人都能死,就我宋临晚不能死吗?所有不义之人,都该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傅文景从怀中掏出手帕替她擦掉手中的鲜血,眼里掠过几分心疼,“我向秦国借兵了,你安心养伤,如若想帮我便叫你父亲和边城的人按兵不动,剩下的就交给我,好吗?”

    宋临晚:“难得你肯向我你的计划,把周远的狗命留给我便好,至于其他,你随意去做便是。诸国鼎立,这赵国没个底线原则,我帮你把它打下来。”

    既是长安没个忧心,那便举兵北上,打去上京。

    赵国几番支援,在她手中折损的兵力将近三十万。

    她要他们给明归偿命,明归会醒来,可明归身上的那些伤,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什么狗屁摄政王妃,她不当了,区区赵国有何惧。

    要她自大,那便自大吧,再忍两个月,这两月她要把这四十万大军全部收入麾下,父亲和二哥早该退了。

    她不孝也好,她奸佞也好,她是个祸害也好,她只要兵力,足够打下赵国的兵力。

    “惜惜,你有心魔了。”傅文景沉吟道,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我多希望你只是个平凡的姑娘,整日待在闺中绣绣女红。”

    “从前我不明白权力到底有什么诱惑力,为什么世人竭尽全力去争夺它,如今我明白了,那是命,不仅是能够掌控自己命的东西,更是能够掌控别人生死的东西。”宋临晚闭上眼,心房逐渐封闭起来,整个人就像一块寒冷的冰块,“长安的战事,估摸也要一个月吧,你去吧,替我贴张告示,寻下名医,我只要明归醒来。”

    再没有什么事会排在宋明归前头。

    “好。”傅文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两日后我启程回长安,你一定要乖,乖乖养伤。”

    他是控制不了她的。

    宋临晚淡淡开口,“知道了。”

    两个月之后,谁也别再想拿走她的命。

    两个月之后,若是宋明归还没醒,她要周赵两国都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张勇迈步走了进来,“元帅,人来了。”

    他脸色不太好,任是哪个忠君报国的将领见着胡人首领脸色都不会好。

    尔朱延脸色也不太好,眼里满是愧疚,他拱手道:“宋明归的事我听了,抱歉,是我来迟了。”

    信传到他那里时整场战役已经接近尾声,他快马赶来,所有都已经结束了。

    宋临晚抬眸,“无碍,你手底下有多少兵马?”

    “零零总总将近一万人手。”尔朱延在下首的位置坐下,“我方男儿各个骁勇善战,可不是常养在军营中的白面生可以相提并论的。”

    他没有夸大其词,胡军常年掠夺赵国和周国物资,两国却拿他们毫无办法。

    “尔朱延,你可愿称我一声大人。”宋临晚抬手斟茶,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尔朱延:“?”

    宋临晚放下茶壶,定定看着他,“我要将你那一万男儿收编军队,成为我的助力,他日,我将带领你们攻下上京,无论是荣华富贵还是娇妻美妾,你们想要的,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拥有,再不用去抢劫。”

    “我怕那群男儿不服你。”尔朱延耸肩,“攻下上京?你不是才和那劳什子摄政王成了亲么?”

    他倒是没多大意见,宋临晚这个人,值!

    他看得出来她和其他权贵不同,她并非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反而她有一种权贵们都没有的东西——原则,正是这份原则,让他觉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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