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景轻笑,“找个聪明的媳妇就是好,话都不费劲。”

    宋临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岔开话题,“不过秦国靠得住吗?”

    要知道大国内斗之时,他国该是作壁上观,这样才是最大的有利,就算要掺合进来,也是趁火打劫。

    傅文景就算给他们大的好处,也敌不过他们趁乱下手蚕食了周国这点利益。

    “秦国实力不如周国强横,但也不容觑,至于靠不靠的住...”傅文景叹了声气,“算下来,我也是秦王的外孙。”

    “啊?”宋临晚微怔,“若是有这层关系,当年...”

    当年又怎么会被周家篡位夺朝。

    “当年周家独揽大权,又有宫中人里应外合,篡位夺权不过是眨眼间的事,秦国赶往周国山高路远,就算第一时间挥兵支援也是来不及了,那时周家已经集结了兵力,两国开战,反是秦国落不到半点好。”傅文景轻声道:“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根本不会给你反应的时间,你以为很难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若非那个叛徒...周家想要篡位夺朝根本不会那么快。

    父亲虎符被盗,调动御林军来时却被人拿虎符制止,一场早就算计好的阴谋又被亲信之人捅刀子,如何能够置死地而后生呢。

    宋临晚抬手握住他的手,“那一家子人都该死,下不义之事全叫他们做绝了。”

    眼见着际翻起鱼肚白,她又继续:“万事心,若有事便传信给我,我助你。”

    助傅文景也是助她自己,前途漫漫危机四伏,唯有放下当初的矛盾和成见,两人携手共进才能在这场血海中搏出一条生路。

    背叛,是这条路上最恐怖的存在。

    “你也是,诸事心。赵国未必不会找外援,而且还有那神秘的北境存在...”傅文景满眼担忧,“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我知道,那些血淋淋的教训我已经记住了。”宋临晚点点头。

    傅文景脚下一移便到了她身前,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然后轻身一跃,“照顾好自己。”

    不敢回头看,怕在回头便舍不得走了。

    多想待她一起走啊,可这一次生死攸关,他不能冒险。

    宋临晚不禁抚摸上唇畔,忽然落了泪,“你要平安。”

    走一步看十步,可想要稳稳地走在看好的那步上何其艰难。

    如今的局势,她也好傅文景也好,皆是走错一步便万劫不复,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实力已经暴露,敌人逮着机会便不会给喘息的机会。

    打不打的破上京还是问题,可这一仗必须打,并非只是为报仇,而是无论她怎么做,这下和她有所牵扯的掌权者都不肯放过她。

    那些实力已经暴露了,如若不能为某些人所用,那便会被毁掉。

    ......

    一连一月,宋临晚卧床不起,整日以泪洗面。

    万霖去了上京,被赵皇扣在了京都,五百将士也被暗中缴了兵器形同俘虏。而长安那边两军交战打得火热,周远座下并无得力武将兵力也不足,遭秦国打得节节败退,舆论两边向,一边指责当年周家不仁不义,一边指责傅文景弄得举国上下动荡不安。

    明面看似风平浪静一帆风顺,实则暗潮汹涌。

    宋临晚倚在卧榻上读着传回来的情报,脸色不是很好,“离心,叫萧莹过来。”

    长安局势已经足够清晰,按理周远迫于朝堂压力也该选择和傅文景和谈一次,而他却始终没有往后退一步,无论前方打得热火朝,他都在宫中稳如泰山,似乎完全不在意输赢又或许是胸有成竹。

    可周远根本无外力支持,已是强弩之末,他到底在等什么,又或者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赵国要想驰援也得过了她这一关,周远四面楚歌,他此时不降亦不逃,定有蹊跷,她可不信他会视死如归想要死的体面。

    萧莹闻令赶来,“大人。”

    万霖举荐的人正是萧莹,她身为女子虽武力不佳但心思细腻,处事果断人也忠心。

    宋临晚把信纸放到烛火上烧掉,淡淡道:“明日就是宴席,蛇龙混杂,似蛇者不忠不义奸险狡诈,留不得。”

    萧莹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属下知道了。”

    看来明日设的是宠门宴,不知要死多少人。周国偏远城池不知多少官员在受邀行列,只怕有些人来了便没命回去了。

    这夜一过,大饶策反之心便是昭告下了。

    宋临晚颔首,“手脚干净些,莫要打草惊蛇。”

    萧莹会意,“属下竭力去办,大人放心,一定安排妥当。”

    府里的厮通通都会换过,歌姬舞妓也都是她的人,有时候美人计也是很好的计谋,以及军营里的那些将士,通通都会和民间百姓换过身份。

    明夜,这座城定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下去吧。”宋临晚摆摆手。

    萧莹忙退了出去,在门口和一陌生男子相遇,她高声道:“你是何人!如此面生,宋大人喝了药需要静养,不宜见人。”

    “让开!”陌生男子面沉似水。

    萧莹抽出腰间剑,“宋大人有令,不见外人!”

    陌生男子几近咬牙切齿:“宋临晚,你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宋临晚推开房门走出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二哥...你和爹爹不是明日才到吗?”

    罢又朝萧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下去。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萧莹暗自咂舌,忙收回剑退了下去。

    宋临昀目似喷火,“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如今长安成什么样了,秦国攻过来,你却以死相逼不要父亲回去,你这是...”要谋反啊。

    宋临晚漠然道:“明归身死,我重伤,已有前车之鉴,若放父亲回去,难道你想等着来收我的尸骨吗。二哥,许多事情无需你过问,一切我自有打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宋临晚眸光一暗,“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你怎么可以如此行事。”

    他们是为臣者,凡事该以君主为前提,而不是惜命做出像逃兵一样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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