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

    太后宫里,宫妃们坐在下首,嘘寒问暖,些调笑的话,哄得太后一阵乐呵,看起来热闹得很。

    娴妃最是得太后欢心,直接坐了最靠右的首位,时不时声低语,就看到太后笑眯了眼,直夸她懂事。

    一旁的淑妃和瑛嫔见此情景,略带鄙夷的挪开了视线。

    淑妃递了颗葡萄放进嘴里,有些拈酸的挑了眉,低声道,“也不知惜晚宫那位来了,还能不能笑得出声。”

    首位…那可是皇贵妃的位置,她一个没有品级的妃位,也敢坐在上首。

    “姐姐的是。”瑛嫔应和了一句,“不过这惜晚宫向来和咸福宫不对付,怕是太后娘娘会护着。”

    “妹妹有所不知,再过半月便是秀女采选,太后娘娘再如何不喜,也不会和惜晚宫明面对上。”

    毕竟这宫里没有主位,惜晚宫有这摄六宫权,算是默认的帝后了。

    淑妃冷嗤一声,眼尖的看到惜晚宫的宫婢过来通传,笑了笑,“来了。”

    听见外边儿通传,宫妃们朝殿门看去。

    就见一着深紫色花锻云纹千水裙,外罩黛色轻纱,身段窈窕,妆容精致的女子,正扶着掌事太监的手,缓步往里走。

    脊背直挺,不疾不徐,姿态优雅闲适。

    那人挽着鸿鹄髻,斜插着镶玉凤尾蝶银簪,一支素净的梅花翡翠银簪作衬,后有几只雕花木钗点缀,配着彩金东珠翡翠耳坠,看起来有些寡淡。

    只是那通身的气势,竟是比以往更甚,仿佛浑然成。

    千晚走到太后跟前,拿过别在前襟的手绢,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请太后安,臣妾来晚了,还望太后恕罪。”

    “免礼。”太后瞥了她一眼,正了身子,抬了抬手。

    千晚站直,瞧见右首位上已经坐着一个宫妃,那人神情有些仓惶。

    又看向太后,轻笑着勾了唇,“是臣妾来得晚了,这位置都被人占了不是?”

    太后一愣,看向正坐在上首的娴妃,佯怒着冷了脸,“娴妃,你逾距了。”

    娴妃尴尬的站起身,脸上的色彩青白交加,对着站在正中央的千晚屈了屈膝,赔笑道,“惹得姐姐不快,是妹妹的不是,给姐姐赔罪了。原想着这里离老佛爷近,便私心里多坐了一会儿。”

    一人称太后,一人称老佛爷,亲疏分明。

    千晚用甲套掸璃衣摆,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私心?妹妹一句私心,便可无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姑奶奶最见不得这种秀后台的人了……

    这后宫最森严的,便是等级,这娴妃不过是一个没有封号的妃位,比淑妃、德妃都落了一级,居然敢坐在上首,也不知是不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

    月老:……见笑见笑,现代命簿影响有点深了。

    这罪名安得可轻可重,往深了便是大逆不道了。

    娴妃一瞬间白了脸色,“太后恕罪,贵妃娘娘恕罪。”

    太后见千晚有些锱铢必较的意图,怕是会废了娴妃,只好出手护了娴妃一把。

    “娴妃刚提妃位,有些规矩不太熟悉,哀家便罚她回去抄写《女诫》百遍,贵妃也别站着了,寻位置坐吧。”

    千晚见太后也不端着了,心下冷笑,应了一声是。

    尔后缓步走到上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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