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三个都不是会伺候人的主儿。

    更没有自己个儿带娃的经验。

    千晚那厨房简直形同虚设,灶台都结了一层蛛网,估计自置办了院子就从未踏足过。

    韩沅忍不住灵魂拷问,“平日里你都哪儿吃饭?”

    千晚回答得理所当然,“府上送,外头买,别家蹭。”

    锦衣卫夜出晨归是常事。

    都是离哪近搁哪儿吃。

    秦辞自然的接过话茬,“齐夫人要是没送饭,基本他都去我那儿。”

    韩沅嘴角抽了抽,“那现在?”

    秦辞无奈之下,只好先喊他雇来负责煮饭的婆子带蓝笺去梳洗,换身衣裳。

    好歹是煮了碗面暂时对付过去了。

    可总不能天天如此。

    千晚拍了拍秦辞的肩膀,委以重任,“好兄弟,明日帮忙雇个婆子。”

    她认真的想了想,又加了一条,“厨艺好。”

    秦辞笑他,“从你家随便要个人来不就行了?”

    万万不可。

    那便宜父亲绝对会见缝插针,给姑奶奶院里塞一堆七七八八的人。

    千晚立马拒绝,“恐婚。”

    秦辞松了语气,“行,我帮你找。”

    “这酒还挺香。”

    韩沅自觉闻着味坐到藤椅上,正准备小酌一杯,手上的酒壶就被人拎走了。

    换成一杯茶,“骑马不喝酒。”

    韩沅:“……”她就不爱跟女人计较。

    千晚将酒壶递给秦辞,示意他妥帖放好,才转头看向韩沅,冷声道,“找我何事?”

    “辞行。”韩沅托着茶杯,坐姿豪迈邪痞,提起正事,一双深邃的眼眸逐渐染上暗色。

    似是有几分咬牙切齿,“皇上可是送了关塞一份大礼。”

    韩沅这才刚来几天,怎么就得匆忙离开?

    皇帝连年关都不留。

    ……不太对劲。

    秦辞走过来坐下,“今日朝堂在议,左相推三皇子为兵司总督,想必与韩将军需即刻拔营有关。”

    “不错。”韩沅点头,“皇上准备让他宠爱的小儿子去关塞走个过场,年前再回京述职,这一来一回,将近一月的行程,怕是得把陪同的军士折腾够呛。”

    韩沅心情着实有些不爽,甚至当时还想让那宣旨的公公立刻马上从她眼前滚蛋。

    这几日她统共才见了花蝴蝶三面。

    次次对方一见她就撒腿跑。

    忒没劲。

    千晚手指轻叩着石桌,凝神沉思。

    斐相竟然毫无挣扎的就妥协去挑了兵部?

    真把户部这块肥差让了?

    千晚心底冷嗤,户部可是一摊不见底的浑水。

    就看长公主有没有本事搅和动了。

    韩沅看了他俩一眼,压低了声音,沉吟道,“你们心中,可有人选。”

    秦辞握扇的指节一顿,看向千晚。

    “一个迂腐,一个乖戾。”

    皆非良主。

    “你倒是真敢说。”韩沅哼笑一声,齐兄这评价着实毒辣,但却是将他们这些臣子的无奈和盘托出。

    皇上无政,皇子无才。

    罢了。

    苟活不也是活么。

    韩沅离开前,看了眼千晚院落里的梨树,虽枝头挂着小果,却只觉得晚秋萧条。

    “你这院里的梨花几月开?”

    “四月。”

    “还成。”韩沅展颜轻笑,“来年我带关塞的烧刀子酒来,就着你这梨花白,不醉不归。”

    千晚勾起唇角,“好好活着。”

    韩沅摆了摆手,玄色身影走入萧瑟的冷风中,骑上马扬长而去。

    秦辞走到千晚身后,看着韩沅的背影,叹息了一声。

    “涣之,齐老将军,没了。”

    “什么?”千晚眉头紧蹙,“韩沅可知?”

    “她不知,今晨边关送来的急报,被内阁压住了,皇上让三皇子随军,除了父子私心外,也是怕韩家……反。”

    自古以来,将门荣耀,从不敌君王猜忌。

    秦辞摇摇头,“她这一去,怕是真的死生一线。”

    千晚笑意有些凉薄。

    “皇上这回,是真踩到韩沅的逆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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