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盛达摩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质问凤无名的凤无痕 凤无名过往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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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无痕这话让沈清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既然凤无痕早就通盘考虑过,沈清风也就没有早前那么担心了,很快,凤无痕就让沈清风退下了,凤无痕一个人站在幽静的房间里,黑眸闪烁着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其实凤无痕早就考虑过退位,当日他却见穆熙儿的时候,本就打算跟穆熙儿提及此事,但两人之间的谈话气氛不是很好,最终凤无痕还是未能跟穆熙儿和盘托出。

    但回到冥王府之后,凤无痕越发坚定了退位的念头,只要一想起穆熙儿所承受的痛楚,以及穆熙儿随时都会离开的可能,凤无痕就越发迫切,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倘若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他跟穆熙儿就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了。

    这个念头让凤无痕越发压力重重,凤无痕没办法接受,可物色下一任国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凤无痕思来想去,最终才做出了将皇位传给凤左烈的打算,但他也不能不事先做好两手准备,毕竟凤左烈个人能力还是有些欠缺,权衡了一番利弊后,凤无痕最终就打算先跟凤无情谈此事,毕竟凤无情阅历丰富,也不容易情绪失控。

    凤无痕去找凤无情,并不是在征求凤无情的意见,只是将自己的决定公开让凤无情知晓罢了,凤无痕心里很清楚,眼下凤系旁支其实是由凤无情掌管的。

    只要自己搞定了凤无情,那么凤左烈那边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退一万步讲,真的有什么纰漏的话,凤无痕相信,凤无情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摆平,所以凤无痕更加不需要操心。

    凤无痕是一个有着大局观的人,他心里很清楚,如何才能更好地借力打力。

    至于凤无情跟凤左烈到底能不能顺理成章地接下这个‘差事’,就不在凤无痕的考量中了,因为凤无痕也不是非要让皇位落在凤家头上。

    凤无痕对皇位没有那么执着,而且对凤家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归属福

    多年前,凤无痕也没有得到凤家的协助,甚至连凤无名都瞒着自己,如果凤无痕对此没有任何怨念,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既然眼下凤无痕打算离开皇城,也许日后都不会再回来,那么凤无痕更加不会再为凤家做什么,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对凤家负有什么义务。

    凤无痕也是一个冷情的人,谁对他好,他便掏心掏肺地对谁好,谁若是算计他,利用他,对他毫无温情可言,那么他也会冷酷得可怕。他算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凤无痕将皇位让给凤左烈的事,也是在两日后才被凤无名得知,凤无名当然无法接受,他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冥王府,想要见凤无痕,一开始凤眠的人并没有让凤无名进去,可凤无名也不愿意离开,最终沈清风把这事禀报给凤无痕,凤无痕皱了皱眉,先是拒绝了,等沈清风离开的时候,凤无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拧眉看向沈清风,而后如此跟沈清风道,“算了,你让他进来吧,有些事情也该跟他清楚了。”

    这话的时候,凤无痕黑眸闪烁着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显然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跟凤无名摊牌了,一听凤无痕这话,沈清风当即就点头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带他进来。”

    言罢,沈清风就转身离开了凤无痕的房间,凤无痕目送着沈清风离开,没多久,凤无痕就带着脸色阴沉的凤无名进入了凤无痕的房间。

    凤无痕示意沈清风退下,沈清风没有任何迟疑,很快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走廊的时候,沈清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凤无痕的房间,彼时,凤无名已经开始冲着凤无痕吼了,但凤无痕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只是表情淡淡地打量着凤无名。

    沈清风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而后就转身离开了,凤无痕眸光淡淡地看着凤无名,而后扬声道,“骂累的话,就坐下吧。”

    凤无痕这话一出,凤无名脸色越发阴沉,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寸寸收紧,他双眸喷火道,“凤无痕,你迟早会后悔,你迟早会后悔的,你这个混账,你居然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让人,而且还让给本来就跟我们两父子关系不和的凤左烈,那可是凤无情的儿子,凤无情这些年来一直都对我不满,如果让他们两人上位,你觉得你跟我的日子会好过吗?凤无痕,你到底在想什么?”

    凤无名再度破口大骂起凤无痕来,对此,凤无痕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而后轻扯薄唇道,“你刚才这段话,恕我不认同,首先后不后悔,那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我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证明我已经想得清清楚楚,我当然不会后悔,至于你的顾虑,觉得我不当皇帝,之后就日子难过,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我的日子只会更好,再来凤无情跟凤左烈不满的对象只是你,而不是我,如果非要捎带上我的话,实话,也跟你脱不了干系,倘若我不是你的儿子,我也不至于会被无辜迁怒,凤无名,你这些年的荣耀跟高官厚禄大部分不都是依靠凤无情得来的吗?如今我把皇位还给凤左烈,在某种程度上来,也算是父债子偿,你应该为有我这种孝顺,懂事的儿子感到骄傲才对,怎么还责怪于我呢?”

    凤无痕表情从容地看着依旧站着的凤无名,而后就当着凤无名的面突然出了这样一番诛心言论,凤无名没想到,凤无痕居然会如此这般的看待自己,脸色越发阴沉可怕,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握紧了松开,松开了握紧,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明显被凤无痕气得不轻。

    对此,凤无痕也没有收敛自身态度的意思,他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而后端起桌上的茶壶,取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凤无名,一杯则是自己拿了起来。

    凤无痕并没有急着喝茶,只是将茶杯拿在掌心,来回摩挲着,视线则是来来回回打量着凤无名,嘴角甚至还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笑意却没有抵达眸底。

    凤无痕一脸嘲讽地看着神情满是挫败之色的凤无名,貌似很喜欢看凤无名这幅落魄的模样,就在凤无痕心情不错的时候,凤无名终于开口了,他如此跟凤无痕道,“凤无痕,你是不是在借此报复我?”

    虽这是疑问句,但凤无痕话的语气却格外笃定,眉眼之间的厉色更是让人无法忽视,对此,凤无痕并没有急着回答,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茶,而后漫不经心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又能奈我何呢?”

    凤无痕这淡定从容的话语让凤无名脸色一变再变,他目光很是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张了张嘴,本来还打算跟凤无痕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将临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无论再跟凤无痕什么,恐怕都没办法让凤无痕改变主意了,而且凤无痕摆明了就是不会按他的去做。

    思及于此,凤无名也就不再赘言了,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看着桌上的茶杯,好半晌都没有开口,凤无痕只是轻扯薄唇笑了笑,而后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子上,语调清冷道,“既然你来了,我索性把话跟你清楚,皇位我已经让给凤左烈了,这件事情再无更改的可能,如果你明智的话,最好不要再在暗地里搞任何动作,另外凤无情那边我也已经跟他清楚了,我相信他哪怕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再追究你的过错,只要你老老实实,不要再无辜挑衅他们父子,我相信你的晚年还是不至于太凄惨,倘若你还是心有不甘,非要再跟谁联手,那么到时候凤无情他们父子跟你新仇旧恨一块儿算,你就怨不得我了。”

    凤无痕想了想,而后就当着凤无名的面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尽管凤无痕对凤无名各种不屑,但好歹面前的男人也是给过他生命的父亲,所以凤无痕还不至于做得太绝,但如果凤无名依旧不听劝告,而且私底下还要再折腾别的幺蛾子的话,凤无痕也不会再对凤无名伸出援手,毕竟凤无痕没兴趣再让凤无名拽入泥沼。

    凤无痕这番话一出,凤无名脸色越发难看,他将拳头捏得咯吱响,而后目光愤恨道,“凤无痕,我是你爹。”

    面对凤无名的咆哮,凤无痕只是似笑非笑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凤无名,我告诉你,你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对你,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凤无痕这番话让凤无名脸色苍白如纸,他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凤无痕,都已经不知道该跟凤无痕些什么了,凤无名此刻内心一片悲凉之意,他怎么都没料到,最终他跟凤无痕居然会形同陌路,或许连陌路都不如。

    凤无痕并没有因凤无名而感到歉疚,他只是别有深意地打量了凤无名一眼,而后就起身朝着窗户走去,凤无痕背对着凤无名而站,思绪百转千回之后,凤无痕如此跟身后的凤无名道,“我那英明神武的父王早在母妃死的那年也死了,我的母妃是多么骄傲,多么完美的人,可惜却所托非人,母妃走后,我曾试图过亲近你,可你却从来都不关心我,有时候我在想我对你来到底算什么,直到后来你一次醉酒,我听到你在骂母妃,连带着也在骂我,我这才知道,原来你不喜欢我跟母妃是有原因的,原来你冷落母妃也是有原因的。”

    凤无痕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原本柔和的眉眼突然变得狠厉起来,如果不是他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恐怕他也会忍不住想要直接对付凤无名,当凤无痕突然起过往旧事时,凤无名脸色也一变再变,很显然,凤无名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突然跟他出这样的话来。

    凤无名脸色惊骇地看着凤无痕,本来还想解释些什么,但他的喉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似的,让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凤无名表情复杂地看着凤无痕,最终还是什么都没。

    等凤无痕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迎着凤无名那双满是悔悟的眼,语调清冷道,“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告诫自己,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也不能对你不设防,其实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毕竟哪家的儿子会让父亲如此那般的厌恶呢?恐怕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你可以用来争权夺利的棋子吧?”

    凤无痕这话一出,凤无名当即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因为动作幅度有点大,甚至将桌上的茶杯都打翻了,茶水溢了出来,甚至都打湿了凤无名的衣袖,但凤无名还是不曾在意,他只是目光焦急地看着凤无痕,而后摇头道,“不是,我没有怨过你,我也没怨过你母妃,我只是,只是没办法接受罢了,自己的妻子发生那样的事,证明的只是我的无能,我只要跟你母妃相处,就会想起是我没能好好保护她,我没办法面对的不是你母妃,也不是觉得你母妃脏,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罢了。”

    凤无名不愿意让凤无痕误解自己,所以最终他还是当着凤无痕的面,将隐藏在心里的话都了出来,这话的时候,凤无名表情也很是复杂,这件事始终是凤无名心里的一个心结,他原以为自己自己不去触碰,不去正视,慢慢地就能遗忘了,可其实并不是这样,他只是像个胆鬼似的,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懦弱罢了。

    他曾经的狼狈今日却被凤无痕挑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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