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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福就笑,看婶子说的来劲也不好打断,就认真听着,等终于停了话音,见福福看她,就拉了福福在怀,给出主意,“要不,要不你今儿再琢磨琢磨,明个咱过去,再带点礼。”

    福福就笑,看婶子真是操心,就伸手拍了拍,“婶子,咱不着急。”

    这点,福福有的耐心。

    她昨个见刘家老太太,瞧见了,瞧见篮子里带过去的八个寿桃,剩了两个,就冲这点,她知道,得等,等人上门来。

    婶子见她拿了主意就不强求,两人一处开始往外走,说着话,“对了,兰儿今儿得空,能家里出来,这会啊,估计已经你家去了。”

    福福听了高兴,拉着婶子快走两步到了家门口,果然,狗子前脚跑出来,后脚兰儿柔儿几个也跟着出了来。

    “福福姐,”兰儿眉眼弯弯,眼里带笑,小跑着到了当院就停住脚,“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一会了。”

    兰儿是家里大人一出门,她收拾妥当就领着保成过来了。

    保成在益哥屋子,人不大,听了动静还专门出来给她问好,乖乖的,红着脸,很是害羞,叫了声福福姐就又一溜烟跑进东屋,找益哥去了。

    婶子留她们姐妹说话,没跟着进来,等福福和兰儿院子里咋咋唬唬的过了高兴劲,婶子已经下院家去了。

    福福把糖块和糕点拿了出来,东屋给保成抓了一把,然后西屋姐妹几个,炕上围成一圈,嘴里含着糖块,说起了话。

    兰儿高兴的。

    满脸都是笑意,嘴里含了糖块,甜滋滋的,然后问起刘家吃席的事情。

    “好吃吗?好吃吗?”一连问了好几个好吃吗?好吃吗?还不够,兰儿拉着福福,晃着她胳膊,“福福姐,席上都有啥好吃的?”

    还不待福福开口,兰儿话赶话就接着说了起来,“我后娘回来说,说席上全是好吃的,一大盘一大盘全摆在桌上,肉也可劲吃,老多了。”

    “说是唱的戏,也好听,”兰儿话不停,继续说,“还说人特别特别的多,吃完一席就是下一席,老多老多人了。”

    兰儿说完,就看着她们,满脸的兴奋,虽没到跟前,更没吃到嘴,但眼瞅兰儿这模样,该是满脑子都寻思席面的事,馋人的很。

    福福笑着点头,兰儿几个也不住说是,“席面是挺好,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吃的面条,还是白面的。”

    说到这,兰儿听着就咽了下口水,糖块在嘴里不住的翻着,吃着甜滋味。

    “席间还上了茶,端了糕点和糖果,”福福继续说,“人也多,热热闹闹的在戏台跟前围着看戏,闹哄哄的,一开始离戏台远,又听不懂戏词,就跟着凑热闹,戏就没听进去几句。”

    兰儿满脸的羡慕,“我后娘不让我和保成出门,”说着,撅撅嘴,有点委屈,“说是家里要留人看家,就我和保成两个家里留下了。”

    “不过,”委屈过后兰儿忽然就高兴起来,“等明年,明年我出了门子,自己开门过日子,刘家老夫人明年七十九,该是要比今年还要大办。”

    所谓过九不过十,明年刘家老夫人七十九,就如兰儿所说,该是大办一场的。

    “那会,”兰儿说着说着,眼里带光,就憧憬上了,“你们叫上我,我就能和你们一起过去了。”

    说起出门子,眼瞅着要到二月,可是将近了。

    福福见兰儿还满脸的兴奋劲,赶忙笑着岔过话,问兰儿,“到二月了,老姚家可是要过来人?”

    兰儿一听,立马红了脸,害羞了起来。

    两手开始搓着衣襟,支支吾吾就说了起来,“来了,说是过了二月二,就过来张罗。”

    “先张罗盖新房,”兰儿低着头,娇羞的小声继续说,一字一句,虽然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都在心上,“然后再置下几亩地,等弄好了,就过门。”

    兰儿一说完,大家就笑。

    捂着嘴,悄悄的,兰儿还低头沉浸在娇羞中,等说完抬起头,见大家瞧着她捂嘴直笑,脸蛋儿噌的一下越发红了,炕上坐着还直跺脚,两手捂着脸,开始撒娇。

    见了兰儿这般模样,水灵和苗苗两个年纪小,咯咯笑出声,福福和柔儿俩,上来一边哄着兰儿一边强忍着,“呀呀呀,我们兰儿要过门了。”

    兰儿羞的不行,见她们打趣,就过来挠她们痒痒,抓着一个挠一个,顿时,屋子里闹腾开了。

    笑声,一声高过一声,家里狗子也过来凑热闹,汪汪直叫,呲牙咧嘴的跑来跑去,增添了不少的热闹。

    说也说了,笑也笑过,等一缓过来,大家围着书桌,背书的背书,练字的练字,福福把兰儿拉到一边,专门从头开始细细教她。

    一时,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狗子趴在地上,叼来啃了大半个冬天的骨头棒子,磨着牙。

    屋外阳光和煦,光线从窗户间照进来,照在西屋的小炕上,一框框窗户的线条拉的悠长,家里的鸡,正撒的满院子都是,咯咯的低头在院子里寻着吃的。

    懒散些的,就站在栅栏上,一个挨着一个,鸡爪子立在树枝上,缩着鸡脖子,鸡脑袋窝在翅膀里,闭着眼,半睡不睡的在栅栏上摇椅晃,有趣的很。

    福福教了兰儿两个大字,让她守着板子认着,她人就透过窗子一直在看外面。

    人说数晨夕,福福每每都沉浸在一朝一夕之间,但白日里这寻常景色,福福却难得空下心来,看个没完。

    家里的鸡,真真的长大了。

    一个冬天,福福也算舍得,自己舍不得吃的苞米茬子,隔三差五,就围上一顿,养的也干净,这会瞧着,一个个机灵的不行,肥哒哒的,因为公鸡多,除了闹腾些,不下蛋,养起来倒也轻省。

    公鸡一多,嗯,和家里狗子似的,还带看家的属性。

    每每,一老远,房前屋后若是走人,狗子耳朵尖,先是汪汪叫上一声,紧接着,家里公鸡就三三俩俩,飞的飞、跑的跑,栅栏里外就盯着行人不放。

    若是有手欠的,福福就见过,过来逗一逗,可不得了,二十多只大公鸡,扑腾的扑腾、叨的叨、撵的撵,一个都不放过。

    福福有时候就笑。

    这动物的感情,有时候还真是难懂,偶尔还带着灵气。

    家里狗子和公鸡,家里闲的时候,你追我赶鸡飞狗跳的,等有外人,嗯,就开始一致对外。

    默契的很。

    这会,狗子在屋,公鸡们在院子,互不侵犯还好。

    等狗子调皮劲一起,去院子闹腾,家里公鸡就飞的飞、跑的跑,片刻满院子就尘土飞扬,鸡毛狗毛落的满地都是。

    福福想到这,就忍不住的扶额。

    它们闹腾完,累的多是益哥。

    嗯,益哥要里里外外的扫院子,一般早一次晚一次,若是狗子和公鸡闹腾的特别开,一天扫三四次的时候也是常事。

    现在家里又多了兔子,虽然遮盖的还算严实,几天下来公鸡也寻出了门道,没事的时候就欠欠的在兔子窝附近又是扑腾又是叫的,吓唬的窝里兔子直发抖。

    唉,一个个,养的都要成精了。

    福福看着,忽然就入了神,家里新栽的几棵枣树苗,还没长叶,光秃秃的在大门里外直挺挺的站着,有只公鸡刚还地上啄食,忽然扑腾了两下翅膀,就飞了上去。

    嗯,飞到枣树枝子上了。

    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窝了又窝,就趴在了树上。

    福福一直看在眼,来回不过几秒钟,树上就窝了一只大公鸡,远远瞧着,若是不细看,还以为是枣树上搭的鸟窝在上头。

    像极了。

    福福看的正入神,忽然间家里大门口过了辆马车,嗯,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拉的车,在这山沟沟实在难见的很。

    福福还正纳闷,刚要要这是谁家的亲戚呢,就见那大马车,放慢了步子,然后一个马车夫模样的人拉着马缰绳,把马车引到她家门前了。

    ??

    家里窗户不大,福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咳嗽一声让炕上几人也都看过去,苗苗眼最尖,嘴最快,一边穿鞋下地一边拉着她,“姐,咱家来人了。”

    可不是,是在她家大门口停下了。

    一辆大马车,隐约可见一个车夫,还有个穿红花的女子,人正低头下车,看不真切。

    这还得了。

    福福赶忙下地,家里狗子早就跑了出去,院子里冲着人正汪汪直叫,福福一出了屋门,就见家里的鸡,嗯,也闹腾开了。

    二十多只公鸡母鸡,零零散散本来也有一院子,如今全聚在一块,栅栏跟前,大门附近,都是伸着脖子、扑腾着翅膀,一副跃跃欲试要打架的样子。

    狗子在前爪子刨着地,汪汪直叫个不停,一群公鸡母鸡在后,扑腾着翅膀,犹如一个个小兵,等着上战场。

    苗苗最先跑了过去,从公鸡母鸡里撵出一条道,然后拉着狗子往一边走,福福穿好鞋,跟着跑出去一看,不得了,是杏枝!

    是杏枝没错了!

    虽然人下了马车,该是狗子和公鸡阵势足,吓到了,人跑了马车后面有几步,车夫在前,手上拿着鞭子,比划着,吓唬着,却也不敢上前。

    那拉车的枣红高头大马,却是一点没受惊,打了个喷嚏,蹄子蹬了几下地,要不是缰绳在车夫手上,估计会拉着车直接院子里来了。

    该是这匹马,让家里鸡呀够啊的加了防备,因为不常见,所以有些提心吊胆。

    苗苗把狗子引到一边,捂着嘴不让叫,家里的鸡也被福福撵到散了看,就赶忙出了大门,跑到杏枝跟前,“杏枝姐?你怎么来了?”

    惊讶,是真的惊讶。

    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杏枝会专门过来,这回手上提着两个篮子,一见福福出来了,拉开了狗子,撵开了鸡,这才前走两步,微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解释道,“我从小就怕狗。”

    屋里的柔儿她们也出来了,苗苗和兰儿两个把家里狗子抱开,屋里套了狗绳,然后苗苗领着它,拴在了午后果树上。

    狗子拴上了,苗苗又屋后守着,福福这才领着杏枝屋里来,马车上的两个篮子递了过来,柔儿和水灵两个帮忙拿着。

    杏枝就笑,“这是柔儿姑娘和水灵姑娘吧?”

    没想到记性也好,见柔儿和水灵点头,就一边屋里走一边看向兰儿,福福赶忙介绍,“这是兰儿,我家前院的。”

    “兰儿姑娘。”

    院子里站了片刻,大家打过招呼,杏枝也把她家房前屋后看了又看,盯着家里的鸡,看向左右围起来的栅栏,不远处的兔子窝,已经早就关门的小学堂,以及三间小土房。

    刚回过头,抬脚进屋,益哥领着保成,也屋子里出来了。

    “小公子。”杏枝唤她姑娘,叫益哥公子,福福听了虽别扭,但也不好纠正,只能由着杏枝这般叫法。

    “杏枝姐姐。”益哥也笑,见了杏枝益哥是高兴的,笑过之后就把躲在他伸后的保成拉到跟前,“杏枝姐姐,这是保成。”

    福福加了一句,“杏枝姐姐,保成是兰儿兄弟。”

    杏枝也笑着招呼,“保成小公子。”

    话刚说完,本就害羞的保成更是不好意思起来,躲在益哥身后,脸蛋儿红的不像样,小孝子不知说啥是好,就又躲了起来。

    益哥拉着保成让出一条路,福福领着,就把人领到西屋。

    家里刚刚闹腾开了,又放了桌子、铺了板子读书认字,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会一掀开帘子进来,屋子本来就小,加上堆了许多东西,更是显得紧凑的不行。

    益哥和保成屋后去了,换下苗苗,两个酗子屋后看着狗子,苗苗和柔儿、水灵几个帮忙伺候。

    杏枝大户人家的丫头,虽也住在乡下,但毕竟见过些市面,而且刘家的吃用,根本,她们根本不能比。

    有茶水,有瓜子,也有晒的果干零食,但家里说的上的,还是昨个刘家给带的糕点和糖果。

    不一会,就全端上来了。

    杏枝也不客气,一进屋子就支着炕沿呢坐了半边,然后左右好个瞧她屋子,看了又看。

    特别是窗台上种的几篮子菜,杏枝炕沿上还嫌不够,干脆脱了绣花鞋子,直接上了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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