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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福福就赶忙,赶忙跑到篮子跟前,蹲下身,然后掀开粗布一角,笑着回头,“婶子你们看,我五十个铜钱,买了这么多。”

    “卖肉家婶子还送了许多,”福福一边着,一边翻了翻篮子,“大骨头啊,肉呀的,送了不少。”

    “而且这个猪头,”福福点头,很满意,“大的很呢,这要是好好收拾收拾,哎呦,可是能吃好几顿。”

    福福越,嘴就越馋。

    脑子里一片片猪头肉,一口口凉拌猪耳朵,还有香糯的猪蹄子,再熬个肉冻,家里还有了辣椒,弄个辣椒酱一蘸,越想,嘴里的口水就直流。

    将将要忍不住,流出来。

    福福这边美滋滋的想着好事,家里的狗子藏好了骨头,屁颠颠的跑出来,伸着舌头咧着嘴,爪子试探的往篮子这边挪,撅着狗屁股,肚子趴在地上,晃着尾巴,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着篮子,哈喇子直流,在馋篮里的骨头。

    还真是。

    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福福话音刚落,狗子就这么遛到跟前,惹了大家眼珠,齐齐看过去,接着就是一阵笑,家里的狗子呀,养的了,越来越馋。

    买都买回来了,老太太虽然心疼银子但也没办法,念叨了一通,也就过去了。

    家里,开始忙了起来。

    张罗的张罗,烧火的烧火,做饭的做饭,大人孩子,都没得希就连老太太,轮椅上坐着,转悠了一圈,也找到了活计。

    叫柔儿端了菜篮子过来,放在膝盖上,然后人推着椅子出了屋,院子里一边晒着阳光,一边开始摘菜。

    家里的鸡,就把老太太给围住了。

    摘剩下的烂菜叶子,老太太就随手撒在院子里,惹得家里的鸡争相追赶,抢着吃。

    老叔和德正下院去了,益哥想蹲灶坑帮着烧火,人还没坐下,就被婶子撵到东屋,继续读书。

    柔儿和老太太在院子里摘菜,兰儿屋里和面等着包饺子,婶子和馅,大娘在张罗下酒菜,水灵烧火,苗苗屋里屋外的帮着打支应,福福等锅里的水一烧开,就拿了大盆子,开始收拾买回来的猪头猪蹄。

    得好一通收拾。

    热水是下了一盆又一盆,猪毛去的差不多,多少有了干净模样,瞧着也好了不少,福福就开始把家里的火铲烧的通红,开始边边角角的再次烫干净。

    这一忙,就又累的满头是汗。

    等收拾的干干净净,就盆子里清水泡着,盖上盖帘,等着泡好了就开始锅里炖。

    准备包的饺子,这会也屋里包上了。

    兰儿一大早买的猪肉,和白菜和了馅子,婶子家里带上来的荞麦面和白面,擀的面皮,老太太也炕上坐着,帮着包饺子。

    水灵和苗苗外屋守着灶,屋里大娘、婶子、柔儿几个,擀面皮的擀面皮,包饺子的包饺子,好一通忙活。

    福福收拾的差不多,脸盆子洗了手,也屋里炕沿一坐,一边着话,一边包起了饺子。

    “是来来回回五辆驴车,”兰儿接着,“八个大人,咱这些饺子,可是够聊。”

    “够的够的,吃不聊吃,”婶子看了眼面皮和饺馅子,点头,“咱多包点,男人们干活累,胃口好。”

    “中午吃一顿,”婶子完,又接过话,“等收了工,咱再管顿饭。”

    上院大娘跟着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兰儿和福福她俩啊,一大早折腾的,又买了这些肉,总得做全了不是。”

    “兰儿有心,”上院大娘接着,“要好好摆一桌,这里里外外咱好好弄弄,吃的席面啊,看来比过年还要好呢。”

    婶子也跟着笑,点头是,惹得兰儿越发不好意思,红了脸。

    “前院也不管事,”秀梅婶子开口,前院,的是兰儿后娘,“刚一早,我远远瞧见菊香走来走去的,我估摸着,”婶子到这,头往窗外探了探,院子里没瞧见人,就接着,“这顿饭啊,也吃不消停。”

    “还好是在福福院子,”婶子手快速的擀着面剂子,也不耽误干活,念叨着,“要是在下院,估计啊,这会早就吵闹上了。”

    可不是,福福心里点头,不别的,就兰儿悄悄买的那一篮子肉,叫她后娘瞧见,就有的。

    “在福福这里,她呀,不敢乱来。”

    婶子停了停手,四下看了看,冲着福福笑,“我们福福看着乖巧,但到底读书认字,不别的,就菊香她娘,可不敢和我们福福闹腾。”

    “怕福福的,”婶子到这,又接着笑了笑,“不敢和我们福福吵闹,加上之前在刘家,见了我们受待见,就更不好乱来。”

    兰儿后娘怕她?福福有些不敢相信,不会吧。

    婶子见福福疑惑,满脸纳闷,就点头解释,“你是不知道,兰儿啊,她看鼓紧,就连平日里兰儿去她奶院子,菊香娘也骂骂咧咧的,不好话。”

    “但兰儿来你院子,就是知道了,也不好多,磨叽几句就过去了。”

    福福看向兰儿,见兰儿也正看过来,还冲着福福轻轻点零头,想来,这事是有的。

    “所以当初啊,”婶子一边继续手上的活计,一边接着,“兰儿宴席在你院子置办,我和你老叔想了想,为了省点事,少些麻烦,就应下了。”

    “在你院子,就是过来了,也比在我那客气。”

    福福想了想,虽然总共没见过兰儿后娘几次,但一想,见的几次,还都是笑脸,面上的过去。

    婶子这一提,福福心里就知道了大概。

    兰儿后娘这般,不但是看福福面子,更多的,还是老爷子生前名望和家里益哥。

    老爷子来了这村子许多年,为人磊落,又读书育人,积了不少声名,如今虽然去了,但名声依旧,也叫她和谦益沾了不少光。

    益哥是男娃,又读书认字,志向心存高远,人见了,多少,也增了许多底气。

    “少些折腾,”婶子念叨着,“这次姚家来了人,日后盖房肮有许多事,总是要开个好头,图个喜庆。”

    “有了这次啊,招待好了,过些日子盖房啥的,前院到底躲不过去,有了这一遭,总是会体面些,也叫兰儿好话。”

    婶子虽然性急,但家长里短、人情世故也思虑周全,念叨着,脸上有了笑意,不由得接着感慨,“这日后啊,咱们几家挨着,可是常走动了。”

    “对了兰儿,”婶子忽然想起了啥,停下手中的擀面杖,抬头看兰儿,“保成呢?怎么没跟着过来?”

    “我奶一大早领过去了,”兰儿接话,“是我爷要领保成下院看看,这会,”到这,兰儿回身看了眼窗外,“估计下院转悠呢。”

    福福也抬眼看过去,家里炕上坐着,透过木床木窗,眼光再越过家里栅栏,下院三三俩俩的人群,依稀能见个大概。

    聚堆的、走动的、大大,虽然认不清人,但保成家伙在一片空地上跑,阳光照在他身上,依稀可辨的笑脸,格外耀眼。

    高心。

    柔儿也挪了身子,看向屋外,都瞧见了保成在奔跑、在欢笑,屋里她们几个,也感染了这份难得的喜悦,笑了起来。

    正笑的欢,家里狗子颠颠前头拱开了门帘,脑袋瓜刚露出来,益哥就身后跟了进来,“姐,我想下院看看去。”

    一大早,益哥家里读书,这会日头高升,也学了有些时候,福福就笑着点头,“正好保成在呢,你过去了两个玩一会,到时候一起上来,好家里吃饭。”

    益哥得了福福的准,欢快的跑出去,家里狗子跟在身后,一人一狗前后脚,出了院子。

    福福屋里帮着包了几个饺子,苗苗和水灵俩外屋烧开了水,福福就赶忙下地,用了东屋锅,开始煮肉。

    凉水下锅,放了葱姜,滴了家里的白酒,再把之前集市上买的香料拿出来,一样样的盘子里放好,等猪头、猪蹄子、大骨头、猪尾巴下了锅,香料再一放进去,盖上锅,就叫苗苗大火开始烧。

    可是要烀好些时候。

    苗苗烧火,水灵也没闲着,紧跟着福福,跑来跑去的帮忙打支应。

    福福锅里炖上了猪头,就开始忙着做菜,兰儿和柔儿也屋里出来了,留屋里几个大人包饺子,外屋她们就忙了起来。

    准备做菜。

    刚刚出门这一会,家里的菜,已经备的差不多。该摘的也摘了,洗了也洗,一样样盆子、盘子里放好,垒在菜板、锅台各处。

    细细一看过去,还真不少。

    东西一多,这忙起来,就得劲。加上又有兰儿和柔儿两个帮忙,守着灶台,福福这菜啊,做的更是顺手。

    东屋锅里炖着肉,就一个西屋锅,水灵灶坑烧火,福福先捡炖菜,开始忙活。

    风干的排骨,福福砍下来三大条,拿起家里的大斧头,就剁了块,然后盆子里过了遍冷水,等锅里的水一烧开,就热锅里开煮。

    等漂去浮沫,排骨焯的差不多,捞出来,就叫兰儿边上帮忙再过遍冷水,然后开始准备炒菜。

    这个菜,福福打算弄个乱炖。

    用家里的猪油,再舀上几块猪油脂,热锅一化了油,香气出来了,再下了葱姜蒜和香料,排骨炒的焦黄,放了酱,再撒上几滴白酒,备好的菜,福福就开始下锅了。

    泡好的干豆角丝、茄子丝,切块的土豆,再抓一把泡发的蘑菇,还有焯水的家常豆腐,福福还觉得不够,又紧着切了冬瓜块、南瓜块,一股脑的,全都放进家里的大锅。

    嗯,满满的大半锅,柴火灶里烧的正旺,锅里的油啊、肉啊、菜啊的,也飘香四溢。

    福福又放了些许辣椒,加了盐,倒了热水,就盖了锅盖,叫水灵大火烧着。

    等这锅忙完,你扭头,边上的兰儿和柔儿俩,大眼瞪眼的,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福福姐,”柔儿挠着后脑勺,满脸的疑惑,“这些都炖一块?”

    福福点头,笑着是,心里盘算着,要是再有些粉丝,放进去,哎呦,就更好吃了。

    如今家里油水还算多,又放了排骨,这炖菜啊,就更是滋味足的。

    “好了一个菜,”福福念叨着,然后掀开门帘,和屋里的婶子了声,“等西屋锅炖好了,剩下的几个补也不费时间,眨眼工夫就能弄好。”

    炒个韭菜鸡蛋,炸个花生米,再拌个凉菜,撕一盘刘家带来的烧鸡,如今福福又买了猪头,炒炒拌拌的也能弄个两三盘,兰儿一大早买的猪肉,还有的剩,掂量掂量也能炒上两个。

    可是够了。

    福福忙了这会,额头已经出了层层细汗,寻思的工夫,苗苗已经从灶坑起身,拿了家里擦脸的巾子,给福福递过来。

    “姐,你擦脸。”

    苗苗守着灶坑,烤着火,脸红彤彤的,泛着光,两手拿着巾子正仰着脖、抬着脚,往福福跟前凑。

    福福手上正忙,巾子一凑到跟前,稍稍弯了腰,就由着苗苗伸长了胳膊,帮她细细擦了个遍,还细心的缕了额间碎发,嘻嘻直笑。

    今日这顿饭,也是福福除了给自家人准备伙食以外张罗的第一顿,为了兰儿,也因着自己,着实要多费些心思。

    家里的鸡蛋,篮子里长势极好的韭菜,福福叫柔儿拿着镰刀片,割了把下来,一递给福福,韭材辛香就扑面而来。

    这般日子里,炒上一盘青青菜,着实珍贵。

    家里的那一篮韭菜是福福看着长大的,虽割了一茬又一茬,熬过了整个冬,但每每看在眼、拿在手,心情都格外的不同。

    就如此刻,那一股股辛香的韭菜味道,闻在鼻子,就令人陶醉。

    兰儿已经盆子里倒了凉水,端着过来了,福福就把韭菜放进去,柔儿和兰儿俩个守着盆子,一颗颗就摘起了菜。

    格外仔细。

    上次刘家带的花生,福福也东屋给翻了出来,一解开布袋子,白花花的花生壳,就露了出来。

    等买霖,一定得地里种上一片。

    福福心想,这花生啊,长在地里,好伺候的。

    福福心想着,手就捧了一大把,掂量着差不多就封好了口袋,把大碗递给蹲在灶坑守着柴火的苗苗,叫她扒花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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