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宗主说:“紫藤公子求我了了霁芳心结,送霁芳入轮回。若如此,便自动奉上妖丹。虽然若我出手,这花妖即便不奉上妖丹,也难保性命。但这一鬼一妖,未曾害人,只想了却心中执念,不好赶尽杀绝。

    紫藤公子,拿出块帕子给我,就是如今我手里这块。这是捂死霁芳的手帕。若去张大户家时,也算得是一个证物。

    苏某应了此事,本是想找刑二公子问问度化之事,没想到诸位倒是一起来了。这倒省去很多麻烦。

    即应了此事,苏某准备立即回四象宗,紫藤公子便取得一柄折扇,在上提了一首诗,说是下次再入花圃时,便不会有迷障。”苏宗主讲完了冗长的一个故事,虽是民间话本中常用的段子,但真真发生在身旁时,又是另一种感觉。

    姜仙凝看着师尊,道:“师尊,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姜问曦道:“去看看吧。”

    苏宗主打开折扇,给众人观看,道:“诸位看看这位作的诗,可还入眼?若要入得画阵,还需有这好文采。”

    刑岳道:“要背诗,刑岳便是信手拈来。若要作诗,却是不通。到时苏宗主把扇子给我拿着吧。”

    苏宗主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道:“这扇子只认我一人,别人进去却不好使。”

    姜若清道:“诗词歌赋我缥缈最是不怕,若论诗词谁写的最好,缥缈一门也无一人比得过我家师祖,再排下来就是小师叔。”

    刑岳道:“你们山上还学这些?”

    姜若清道:“青云峰之人,音律,诗画,剑法,炼丹,无一样不精通。我们嘛……”姜若清偷眼看看师尊,“诗词这些,若是想学,师尊也是不管的。”

    刑岳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心道:“这怕不是不管,是怕露怯不敢去管吧。”

    姜仙凝拿折扇给姜问曦看:“师尊,这花妖到真的是文采斐然呢。师尊可要去?”

    姜问曦脸上无甚表情,也不在意,道:“凝儿若想去,便去。”

    济云仙姑听说要去乱坟岗,便道:“此时,若是要报仇,吾等便去张家问罪,若是要度化女孩灵魂,还要有劳洪息大师。”

    洪息大师闻言,道:“若需得老僧度化,必不推辞。”

    众人稍作商量,决定入夜便奔乱坟岗。即勿需打斗,便也无需收拾什么,只默默作诗便可。

    姜天云见众人被这传说中的花妖迷昏了头,道:“花妖之事也不算难解,便不处理,他也只是拦下客人作诗。但那黑雾却关系异族。此次吾等前来之目的,还是不要忘记了。”

    苏宗主见姜天云如此说,便接过话来:“姜掌门休要着急,寻找黑雾之事,苏某已经交代给弟子,分散去找,找到禀报。待吾等处理过花妖之事,便可一同找寻黑雾了。那时怕是小弟子们也都回宗里。不会误了正事。”

    姜天云见苏宗主如此说,也不好再做埋怨,只好道声:“这便好。”便又沉默不语。

    姜掌门讲了一天故事,此时已到晚餐时间。弟子们已收拾停当,正准备去膳房领饭。苏宗主道:“此时刚好晚晚饭时间,诸位也吃些饭食,茶点,歇息片刻,待晚上再行动吧。仙师们若是辟谷,便随意在我宗中逛逛也好。只是我宗里机括甚多,但都未启动伤人阵法,诸位若要散步,不要受了惊吓便好。”

    刑岳等人自寒潭出来,便只吃了那些冷烧饼。此时听到有饭吃,顿时脸堆褶皱,嘴里唾液分泌旺盛。当着兄长,刑岳不敢造次,只拿眼示意众人快走,好去吃饭。众人虽心领神会,但各家长辈均在眼前,也只能悄悄挤眼,谁都不敢动弹。

    姜问曦早已瞥见姜仙凝在身后比比划划,眼睛嘴巴左右乱扭,便解围道:“刑少主,你带众小辈前去进餐吧。我等便在此饮些茶。稍后再商量谁人去访那花妖。”

    刑风应声“好”,便起身唤刑川,刑岳和众小辈。众人一听召唤,立时蹦蹦跳跳,跟着刑风奔膳房去了。

    出得大堂,姜若清同姜仙凝并排走着,略有醋意的道:“小师叔,师祖为何如此宠你,平日里师祖惜字如金,半日里也听不到一个字。怎得小师叔你比划几下,师祖便为你开脱。真真是比不得,比不得。我家师尊,偏偏只会拎着判辞打人。”

    姜仙凝咯咯的笑着:“自是不能比。谁叫你师尊不叫寂清真人。偏是‘老古板’。”

    几人嬉笑而去,只待入夜便去会一会那片花海。

    苏宗主吩咐了厨房,给众人单独备饭,自是朴素但丰盛。刑风,刑川怕小辈们拘谨,便避开了。几人边吃边调笑嬉闹,吃的不亦乐乎。

    不多时,几人酒足饭饱,心满意足。便重回到正堂。商量夜晚去花圃之事。

    苏宗主道:“此次前去,必是得要吟诗作赋的。诸位想来,谁去更加合适呢?”

    刑岳道:“我们刑家,若论作诗,自是我家阿姐最好。若是此次阿姐前来,那花妖定要拜倒在阿姐裙下。”

    刑川也点头称是:“那是自然。但此时没有阿姐,若是要去,你平日里不是自称风流倜傥,喜爱诗词吗?你倒是可以去,大不了被扔出来,就在路上睡一觉。”

    刑岳道:“前次苏宗主去时,那花妖不是不用苏宗主作诗便可入去。此次苏宗主搬了救兵来,怎么反倒为难起来?”

    苏宗主道:“前次那花妖是有事相求,便不用我作诗。只是他那花阵是有禁制的,必要作诗才可进入。前次我出来之时,那花妖便说此后不会再破坏禁制,否则会伤了修为。所以才送我一柄扇子,可以自由出入。但扇子上有节制。只我一人用得。所以诸位还是想一想,如何做些诗吧。”

    刑岳道:“这样风流趣事,刑岳自然是想去瞧一瞧的,只是吟诗作对却不是刑岳擅长,若是背上一背,刑岳倒是信手拈来。”

    姜若清道:“你便是背一背别人的诗词,也还可以试上一试,”边说边看看静怀诚三人,几人都似蔫黄瓜一般,“我们几个却是……”

    刑岳偷眼看看姜天云,本想偷偷劝慰姜若清,说是只怪他师尊不懂诗词教不得,山上弟子才没得学,这怪不得姜若清。但见姜天云脸似乌云缠绕,目似斩骨尖刀,微微歪着头,仿佛随时便会爆发。便硬生生把些打趣的话吞了回去。只道:“无碍,随随便便做得一首打油诗想也是可以的。术业有专攻,吟诗作对这种东西,我们武学世家大抵也都不会。今日是作诗,若他日需得论道,想你便是第一个入去的。”

    姜若清想刑岳只是安慰他,便低了头,不愿讲话。

    姜天云忽的在旁道:“师叔,姜蓝此次便不同去,找寻黑雾姜蓝倒是更能尽些微薄之力。”

    姜问曦微微点头。

    苏宗主道:“姜掌门若不去,苏某也安排了客房,姜掌门尽可去歇息歇息。黑雾之事,宗中弟子早已出发,只待消息便可。”

    静怀诚三人也不想去,怕作不出诗,被丢在路上丢人现眼。

    济云仙姑的弟子也嘀嘀咕咕似不想去。济云仙姑便道:“你们若不想去,便不去,下去歇息便好,不必勉强。”几个弟子商量一番,绿问,蓝芷便也不去。

    有人打了退堂鼓,剩下的人也都打点一番。姜问曦师徒必是要去的,刑家兄弟也是要去,济云仙姑带着青檀和橙竹,洪息大师也是必定得去。最后剩下姜若清,一直犹豫不决,左右为难。

    刑岳悄悄靠了过去,道:“若清,你若不去,我便要一个人丢人了。若是那花妖不满意,我两人一起睡在路上,也不算孤单。再说,花妖必定是花妖,万一需得除妖,便是你拿手好戏了。”

    姜若清道:“你玩闹惯了,也不怕被丢到路上。我一向对师弟们管教甚严,若是此次丢了人,被传出去,日后还如何教导他人。”

    刑岳伸手搭在姜若清肩膀:“无碍,你师尊和师弟都不去,其他人都是兄长师尊辈的,谁去嚼舌根,只告诉姜仙凝不要笑你便好。”

    姜若清道:“最不怕的便是小师叔。”说着又点一点头,“想想也是无人会去告状。只是若我被丢出花圃,你可否……可否……”

    刑岳见姜若清支支吾吾,知道他怕丢人,便接话道:“可以,可以,若你被丢出来,我便自己跳出来,何况我也未必进得去,如此,便共进退吧。”

    如此,姜若清便也跳脱脱的,准备奔花圃去了。

    众人也无甚可探讨,清点人数便奔乱坟岗而去。苏宗主备了马匹马车,众人悠哉前行,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乱坟岗。

    这乱坟岗真真是一片五彩缤纷,百花争妍斗艳,各个如曼妙淑女,妖娆多姿。

    众人站在花圃前,若这是普通园林,便当真是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绝妙场所。众人并不停留,相互点点头,便都入了花圃之中。

    一入花丛,便顿感阴气团团袭来,天空顿时朦胧起来,本是皓月当空,星光万里。此时月光却好似蒙着一层纱衣,柔柔软软,旖旎倾泻。

    姜仙凝站在花圃中,看众人均是模模糊糊,如此朦胧之感,到也觉得柔和美丽。此时虽不辨方向,但也无人着急,此阵并非杀戮阵法,只是一片迷障。便胡乱走走,待得花妖发现,就作诗便好。

    姜仙凝正胡乱走着,只听空中一个软糯却有些沙哑的声音道:“何人入我百花园?”

    苏宗主道:“紫藤公子,苏某请了仙山,人界的仙师,长老,来为你主持公道。可否放我们入去?”

    紫藤公子轻轻“哦”了一声,道:“如此,便有劳苏宗主了。但即便是仙师入我阵中,也需得守我规矩。每个人都要作首诗,若说得过去,便都进来,若是匹夫无能之辈,便是仙师也休得污染我这百花净土的高雅之地。若仙师能入得花障,为紫藤做主,使霁芳姑娘伸冤得血,紫藤定奉上精丹,以报仙师之恩。”

    姜若清道:“你这花障,于我师祖而言,翻手便破得。你那妖丹,虽是千年精丹,但如今已被阴气侵蚀,于我等而言也只是斩杀和度化。你就不要故弄玄虚,快快出来相见,若真有冤屈,众人替你出头。总比这人人作诗,耽误时间,要来得好。”

    紫藤公子道:“我这花障若要撤下,必会反噬于我。若仙师偏要硬闯,紫藤也必不会任人欺辱,便是我一人一妖,再被斩一次,又能如何?”

    济云仙姑道:“紫藤公子,这位小仙只是急性子而已。今日我等即来到此地,便是想要帮你,即是不能撤下花障,我等便做一做诗也无妨,只怕到时露怯,贻笑大方。”

    紫藤公子听济云仙姑说众人愿意作诗,顿时高兴起来,声音里带了几分兴奋,道:“那就以‘花’为令吧,诗中有花即可,其他不限,也不必非得做得一首,只说两句也尚可。”

    姜仙凝听不明白,看见刑岳在身后,便转头问刑岳:“什么是以‘花’为令?”

    刑岳道:“姜仙凝,你不是你仙山上最会作诗的小辈?怎得连行令都不懂?”

    姜仙凝道:“我山上作诗,只是随性而发。很是随意,几言几言,韵头韵脚,也都没这些规矩,做出来,可抒发情怀即可。”

    刑岳道:“如此说,这不是和人间打油诗一样嘛,想说什么说什么,也不用押韵。”边说边碰碰身边姜若清,“若清,如此看来,也未必就是我两人被扔出去。你小师叔也有些危险呢。”

    姜若清道:“不然,是你不知。”

    姜仙凝道:“若是只道便快说,讲这许多废话,当心诗还没做,便被扔出去。”

    刑岳笑笑,道:“这道不怕,你也未必进得去,大家一起出去,不亦乐乎。”说完又笑了两声,便解释道:“这令就是题目,就是以花为题作诗,诗中也要带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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