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僵尸不断行走踏位,时而高举双臂,吸纳阴气。众人被围在中间,仿佛笼中困兽,左右不得突破。

    低沉的梵音咒在空气中幽幽飘荡,扰的人心神不宁。

    突然,僵尸们高举的双臂全都指向圈中众人,阴气如弹丸般沿着僵尸们的手指弹射而出。

    众人顾不得许多纷纷拿起武器阻挡阴气,动作慢的小弟子,顾得了身前顾不了身后,被阴气黏到身上便是紫黑一片,刺骨剜髓般疼痛。

    姜仙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站在师尊身后,有些懵的问道:“这是何状况?”

    刑岳答道:“百鬼伏魔阵,如今我们是魔,要被这些僵尸伏了。”

    姜仙凝点点头,打起些精神,祭出凝仙,握在手中。

    众人左冲右突,僵尸圈也跟着左右移动,终归众人逃脱不得,只得在阵中对付阴气。

    姜问曦见众人冲不出这‘百鬼伏魔阵’,便自胸前摸出张金色符篆,用火诀点燃,吞下灰烬,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无极,乾坤正道,金仙归位,万魔聚焚,金仙御魔,急急如律令。”语毕,伸出双指在地上画了一个阵符,姜问曦站在阵中央,一声喝令。一阵旋风自金仙御魔符,阵中平地而起,真气如狂风般吹向僵尸群。

    众人附近的僵尸纷纷倒地,破碎残肢洒满一地。但残肢依然摸摸索索,不知要去向何处。后面僵尸不知恐惧依然继续冲上来,冲过来的僵尸遇御魔符阵的真气,依然被击碎。但后面的僵尸依然源源不断行走过来。

    姜仙凝看懂了,这僵尸傀儡,御的是阴气,怕的是阳气。这有何难。姜仙凝自袖中摸出一把正阳丹。吃了几颗,便把阳气凝结于手指,同僵尸一般弹射而出,被击中的僵尸傀儡同样溃散了。

    姜仙凝喜出望外,道:“这个有用,每人都来点,”说完自袖中又摸出十几颗丹丸,分给众人。众人便也可操作灵丸对付僵尸傀儡了。

    众人合力打了一阵,僵尸虽然还是源源不断走过来,但聚集的阴气少了许多。看来操控僵尸傀儡的妖王,也耗费了太多妖力,支撑有些许困难了。

    姜问曦此时便收了阵法,拉住姜仙凝手腕,奔东面方向,掐个诀,正英一抖,僵尸傀儡纷纷被弹开,一条通道出现在眼前,四面僵尸待要重新聚拢,正英再出手,又是一片僵尸倒在地上。

    众人跟紧姜问曦行得阵外,不再受阴气骚扰,反转身对付僵尸便容易许多。唠唠叨叨的梵音咒此时已听不见,恐怕是妖王也难以妖力维持梵音了。僵尸被众人击杀的一片片倒下,溃不成军。

    突然,所有僵尸全都站立不动,只听一声怪异的呼哨,僵尸全都遁地而逃了,就连地上残肢,只要能动弹的全都倏忽间逃跑不见了。

    刑岳用剑在地上戳了戳,仍是坚硬的土地,并不知僵尸群去向何处。

    刑风道:“这僵尸逃走的术法到像是四象宗的奇门遁甲术中的地遁术。”

    刑岳听到此插言道:“如此说来,这操控僵尸的术法不是也像四象宗的傀儡吗?难不成妖王和四象宗有何关联?”

    刑风道:“姜真人,是否要去四象宗打探一番呢?”

    姜问曦点头,刑风便回转身查看弟子们损伤情况,交待下准备车马,去四象宗。

    刑岳则跑去,左右查看姜仙凝:“姜仙凝,你没事了吧?”

    姜仙凝点头。

    刑岳继续道:“你不知道你刚才多神勇,妖王都被你缠的无力脱身。你可还记得?”

    姜仙凝摇摇头。

    刑岳又道:“你这样子怕是伤了脑子吧?不言不语的倒不像你。怕不是阴尸入体了?”

    姜仙凝瞥着嘴苦笑了一下:“刑三少,不然你来试试接二连三阴气噬体是有多累。我难得想要嘴巴休息一下。你却偏要我讲话。简直居心叵测。”

    姜仙凝没好气,刑岳到笑了:“如此甚好,看来脑袋没坏。哈哈哈……”

    姜仙凝掉转头不理刑岳。刑风则摇摇头,轻声道:“这些孩子。”

    众人准备一起去四象宗探查奇门遁甲术。魑离则抬抬手道:“诸位所谋之事,魑离不便参与,就此别过了。有几句话魑离想讨教姜真人。”

    姜问曦微微摇头,不知此时魑离又要说些什么,但不便当众驳斥,只得道:“请讲!”

    魑离道:“姜真人似是逢魔必诛,今日为何不诛杀魑离呢?”

    姜问曦道:“虽今日与尔并肩为战,若他日作恶,定当诛之。”

    魑离嗤笑一声道:“那姜真人如今也并非逢魔必诛,而是以善恶而分了?”

    姜问曦并不答话。

    魑离继续道:“魑离虽为魔族,但痴迷佛道之法,姜真人若不嫌弃,他日同去泉峰寺洪息大师处听讲佛法,也是受益匪浅。不知姜真人愿否?”

    姜问曦虽未应声也并未拒绝。

    魑离仍是满面妩媚之态,抱一抱拳,对刑风道:“刑风,就此别过。”

    刑风也抱一抱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道:“他日再见,是否就要战一场了?”

    魑离媚笑嫣然:“我怎会与你战。”

    语毕,一闪身,便掩入乌木林中了。

    姜仙凝有些不解,凑到姜问曦身旁问道:“师尊。魑离竟与师尊讲经论道,师尊可要赴约?”

    姜问曦不答反问:“凝儿可想要去?”

    姜仙凝道:“讲经听道凝儿倒是不感兴趣。不过刚才魑离似是提到洪息大师?这洪息大师不是被魑离剜了佛心莲花吗?怎得还让魑离去听经?”

    刑岳接道:“这洪息大师也是五行之外的世外高人。若不是没了佛心莲花如今恐怕已经成佛,留得舍利在人间了。如今依旧参禅打坐,只也是参禅打坐而已。想是这样超脱之人也许对过往就不太挂怀了。”

    姜仙凝暗自摇摇头,心想:“世间真有剜心割肉也不挂怀的人吗?”想着偷眼看了看姜问曦,师尊脸色并无异样,“洪息大师被剜了佛心莲花,好似仙家被剖丹,这也是能忘却的吗?当年师尊被逼剖丹之事,不知师尊是否挂怀,就是凝儿都不能忘却。若洪息大师真能了却剜心之恨,那也真是算得活佛了。”

    姜仙凝想到此,心中顿有一些怜惜之情。便又偷眼望望师尊,恰巧师尊也正看自己。便躲躲闪闪,对刑岳道:“凝儿倒是想去见见洪息大师到底是何等人物。刑三公子,可要同往?”

    刑岳脸上有些为难,“若是陪着你嘛,刑岳倒是想去,只是这讲经论道,枯燥乏味。我可坐不住。”

    姜仙凝瞪了刑岳一眼:“亏你还是修仙之人。哼!”

    刑岳别开脸,不做辩解,刑风接话道:“刑风愿同去。”

    姜问曦点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去往四象宗吧。”

    众人皆不再玩闹一同驾车奔四象宗去了

    刑家弟子准备了马匹,还赶来一辆马车。刑风请姜问曦师徒坐马车。姜问曦也不推辞,进了车内,姜仙凝没坐过马车,更是欢天喜地的跳了进去。

    刑岳见此,也要跟着坐马车。

    刑风道:“岳儿,你去哪里?”

    刑岳半个身子已经探入马车,缩了一缩,转头对刑风道,“大哥,这马匹数量也不多,弟子们没有马匹,就还要跑着,我坐进车里节省一只马匹。”

    刑风一把拽出刑岳,道:“你又不是客人,堂堂七尺男儿,身强体壮的坐什么马车。”

    刑岳不敢忤逆大哥,只得牵了一匹马,撇着嘴翻身上马,暗自再想办法。牵马的小厮,看三公子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被刑岳听在耳中。

    “你为何作笑?”小厮见三公子撇着嘴并不高兴,不敢答话。刑岳继续道:“如今连你也敢来笑话我了吗?”

    小厮闻听此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三公子,是小的无礼了,愿受责罚。”

    刑岳道:“那你过来领罚!”

    小厮慢慢挪步过去,心想:大抵是要挨两下打的。

    小厮走到近前,刑岳在马上弯腰附身,道:“听好了,罚你半个时辰内想出法子,让我坐进马车里。”

    小厮听了,连连摆手,“三公子,你还是打小的几下吧,这少主不让你进去,谁敢帮你。”

    刑岳更加瞥着嘴,鼻子里喷了口气,摆摆手道:“去后边跟着跑步吧,反正马匹不够。”

    小厮缩缩脖子,去马车后面跟着跑步。

    刑岳见小厮真走了,拿起马鞭恨恨的来了一下,跑到前面去了。

    马车里宽敞舒服,姜问曦坐在车边调息,姜仙凝则新奇得很,一会坐起来,一会躺下,一会玩弄车门边的穗子。

    姜仙凝坐在师尊身边,掀开车窗的布帘,对师尊道:“师尊,人间的大小姐出门都是坐马车的吗?”

    姜问曦点头,“亦可坐轿子。”

    姜仙凝满目艳羡,“坐在车里,看窗外的景色真是太美了。凝儿还是第一次坐马车,平日里不是御剑就是走路。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多好玩的事物,也不知轿子是不是更好坐。”

    姜仙凝半张脸塞在车窗里,向外探看。窗外,刑岳早已骑马跑了回来,在窗外把姜仙凝的话听得真真切切。

    “姜仙凝,你若是人间大家闺秀,如此把整张脸探到外面来可是难看死了,一点都不矜持。”

    “那要如何?”姜仙凝也来了兴致。

    “大家小姐嘛,都是挑起一个帘缝,偷偷瞧看几眼的。”

    “为何要偷偷瞧看?只一个缝隙能看到什么?”

    “在人间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女子的容貌大多只给亲戚,知己,和配偶看。外人是不能的见得。就算一些江湖儿女的女子不拘小节,也是大多带着面纱。如此便显神秘高贵。”

    姜仙凝自言自语道:“我是否也要遮块面纱?如此,变更高贵些?”

    刑岳道:“姜仙凝,你可休要作妖,你现在男儿装扮,带个面纱,当心皇帝把你当刺客拿下。”

    姜仙凝气哼哼的把窗帘甩下,坐回车内,来缠姜问曦。

    “师尊,此去人间,多游玩几日可否?”

    姜问曦依旧调息,并未理会。

    姜仙凝叹口气,坐到师尊对面:“师尊,师尊在山上住了百年,凝儿在山上也住了十几年,除了悟道,打坐,习剑,习琴,习画。别的都不知晓。若不是凝儿自己育育花,做做饭,这十几年都要憋死了。师尊这百年在山上到底是怎么过的?”

    姜问曦睁开眼,看着姜仙凝:“凝儿修仙之人,应摒弃杂念,莫要使红尘中贪念羁绊其身。如今凝儿已入了地仙之境,若成真仙怕是也不久远了。凝儿也该辟谷修心,多多研习道法了。”

    姜仙凝一听,师尊恐怕又要教导她辟谷,打坐,论道……赶忙截装头,“师尊,凝儿才不要辟谷,什么真仙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晓,却偏要挤破头排着队登上去。凝儿却不愿意不吃不喝不睡,当个什么劳什子真仙。凝儿只要跟着师尊就好,师尊百年来也还未登仙境,凝儿定是不会独自去的。况且做个地仙就很好,平日里在山上修行,时而下山除个邪祟,陪师尊在人间游历几日。这比真仙令人向往多了,人生就如此便好。”

    姜问曦摇摇头,也不愿强求徒儿,便又闭眼调息了。

    姜仙凝见师尊调息,也闭上眼,运行真气,调息起来,谁知调着调着竟然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刑风等人正在商量投宿的事情。

    “客人,你这个时辰还没在城内安顿好,就不要进去了,在城外随便将就一晚,天亮再进去吧。”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老伯,为何不能进城,还请老伯明示。”这是刑风的声音。

    只听那老伯微微叹了口气,道:“唉,客官有所不知,前面镇子本叫粼城,因得里面大多是做金玉之器的手艺人,取个波光粼粼的意思。本来这城里兴旺繁荣,一派珠光宝气配得上这粼城的称号。众多外地商人漂洋过海来粼城选购金玉之器。就连皇家内务府也都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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