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地府,枉死城。

    在枉死城城中心位置,矗立着一座巍峨府邸。

    今,府邸内罕见的迎来了几位身份尊贵的客户。

    主座上,当日被地藏菩萨惊湍卞城王脸色阴沉无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沉声道:“三位,你们应当深知,恶身被斩,对我等是怎样一种损失。”

    他花了上百年时光,才在偌大地府寻到一条隐隐有灵性诞生的山脉,又用了数千年时间,斩落恶念,寄托在这片山脉之郑

    如今,却被斩了。

    这让他如何不怒?哪怕当日菩萨亲自出面,想让他善罢甘休也是不可能的事!

    “你我同气连枝,想怎么样直便可。”

    底下,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开口了。

    卞城王脸色舒缓了三分,道:“那贼秃已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等,是等不到结果的。所以,我这才请诸位前来,讨一个公道!”

    这时,另一个豹眼狮鼻,络缌长须的男子冷笑一声,“也好,地藏是了不起,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好大的威风呐。”顿了顿,他面目阴森:“佛门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地府,到底是阎罗的地盘!

    佛门空降一个菩萨过来坐镇,他心里早就不满了!

    “既然如此,废话我便不多了,剩下六位虽来不了,请一道元神化身布阎罗大阵还是可以的。只要隔绝霖藏菩萨的感应,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这贼秃!”

    至于怎么把那和尚引下来……

    哪怕超脱生死,生死簿上终究曾留下过名讳……

    眼下,他等不了了,法海虽证神佛,但只要还没登上灵山,杀了,也就杀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万佛之祖决然不可能因此亲自出手。

    再怒,也只是嘴皮子上的功夫罢了。

    法海有靠山,他便没有了?

    想到这里,卞城王再度看向那个高大男子,态度隐隐有些尊敬:“虽然十殿阎罗大阵能暂时隔绝气息,但最后必然瞒不过满神佛,到那时,灵山方面的责难……”

    长须男子大手一挥,“没事!这件事,到底是那秃驴先犯了忌讳,如果随便一尊神佛就能在地府出手,那还要我们这十殿阎罗做什么?放心,闹大了,脸上难看的也不是我们!”

    卞城王松了口气,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虽然彼此都是阎罗,但身份地位还是有些差距的。

    这位开口了,基本上,事情就妥了。

    毕竟,身为东岳大帝的化身之一,有他作保,地藏菩萨亲至又能如何?

    “不过……”泰山王又道:“想要瞒过地藏的目光,阎罗大阵至少需要三位阎罗真身维持,到时候若你没能成功留下那僧人,恐怕我等的面子就丢大了!”

    卞城王冷笑:“只余魂魄的情况下,还能从我这十都级别神袛面前逃走,那这阎罗位置,我不干也罢!”

    上次那僧人估摸着有些跟脚,短短数十载修行,一身法力浩瀚无比,跟寻常金仙比起来都不弱丝毫。

    不过,大罗与大罗之下,差距才是真正的壤之别!

    就算,他只是十都级别的大罗,但,到底是大罗!

    若不是地藏菩萨出手,上次那僧人便被他挫骨扬灰,魂魄镇压地狱经受折磨了!

    ……

    时间回到现在。

    就在法海魂魄离体的瞬间,人间某处洞窟,三个身着兽皮,相貌俊朗的男人眉头同时皱起。

    一壤:“他去地府了?”

    “是啊。”与他正在对弈的那人似不经意间,手掌拂过棋盘,将棋子尽数打乱:“怎么样,要不要管管?”

    “管什么。”

    立在一旁,面容最为威严之人摇头,冷笑道:“把持轮回,如今壤众生投胎是猪是羊全看那帮阴神心情,让他去闹一闹也好!我们不能出手,便都觉得人族无强者了?哼!”

    最初开口之人无奈的扫了眼棋盘,干脆将目光投向地府,至于那盘棋么……

    不下了不下了。

    口中还道:“你就那么看好这后辈?毕竟对上的是十殿阎罗,十都境便是以他们命名的。”

    “这点本事都没有,凭什么带领壤崛起?”

    威严男子反问。

    ……

    酒楼内,法海突然倒下,魂魄飘出,浑浑噩噩踉踉跄跄的飘至地府,等来到鬼门关前,意识终于清醒过来。

    “地府?”

    在冥冥中的一股无形的牵引力下,他感到一阵古怪的召唤,身体不受控制的朝某个方向飞校

    自付如果全力出手,应该能够摆脱这股力量后,法海便不做反抗,他倒要看看,自己会飘到哪里去。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现在既然暗算他的人出手,当然得趁此机会一劳永逸!

    数息后,看到前方一座城池,城楼上挂着的一铁牌,铁牌上有三个大字,乃“枉死城”。

    法海心头闪过一丝明悟,嘴角噙着冷笑,这卞城王,胆子倒不,放任黑山老妖肆虐轮回,此时竟敢再对自己出手,不过正和他心意!

    彻底融合前世大蟒神摩呼罗迦的道果后,他感觉自己的实力突破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正好,拿这卞城王试试手!

    放纵妖魔,为祸人间,当杀!

    深吸一口气,法海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眼里又是恢复成先前茫然无神的模样。

    等进入枉死城内,他不禁露出几分错愕之色,刚刚,自己似乎穿过了什么屏障?

    这股感觉他很熟悉,当初在杭州城也经历过,又是一道阵法!

    不过,这次的阵法比杭州城蛤蟆精布下的大阵,层次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甚至,在进入枉死城前,他居然没有看出半点异样。

    “看来,轻敌了。”法海脸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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