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韶连翻白眼,你丫装看不见直接出去好不好?装不像也就罢了,还要这么大声,刻意提醒别人你在吗?

    打发走了梁逸轩,云韶才有心思欣赏屋内的布置。倒是温馨极了,只是以大红喜色作为主色调,也不知这二人是怎么想的。

    “你准备就这般与我成亲?”怔愣了半晌,云韶难以置信地了一句。

    魏谦游讪讪笑道:“成亲如此大事,哪能这么草率。我不过吩咐玉博,务必要布置得让你一看就心生欢喜,他就捧了这么多红绸来。拿都拿来了,总不能浪费了吧?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拆了它。”

    听着魏谦游不靠谱的解释,云韶叹息一声,扶额道:“罢了,你也别忙活了,这样挺好的。”

    魏谦游颇受打击,有意要扳回一城,拉着云韶进到里间。魏谦游一指堆了满地的匣子:“那些都是门中弟子送你的贺礼,这一环节是必不可少的。”

    云韶脸上这才有了些常色,顺手打开一个匣子,里面除了祝寿词以外,还躺了一对金镶玉的镯子。玄清派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弟子送件礼物便是这么阔绰。

    连着拆了几件,云韶一扫之前的不快,浅笑道:“我倒是好奇,这其中哪一件是你的。反复想来,这些物件倒是贵重,却都显得平常了些。”

    魏谦游自得道:“那是自然,我送的自然不能和这些混杂在一起。”着,魏谦游从怀中取出一个绸布包着的物件。

    刚一触及,云韶便觉得一股凉意传至手心,包着的应当是件玉器。

    云韶隔着绸布猜了许久,也没能猜出里面包着的是什么物件。从外形来看,断然不是什么首饰。

    便试探着问道:“玉博已经送了一支玉钗,你这玉质地不错,但后拿出来,却落了下乘。而且只这么看,实在看不出你这块玉雕了什么。”

    魏谦游很是自信:“与他的自然不一样,便是后拿出来,也要将他的比下去。”这可是他这几日行走不便,打发时间……呸,精心雕琢出来的。怎么会叫一支钗比下去。

    云韶掀开绸布,入眼的是一对玉人,两人连接处刻着“一堂缔约”的字样。顿时心中生喜:“这玉人刻的倒是精致,不论是神态样貌,都像极啦。”

    魏谦游揶揄道:“我都没刻的是谁,何来的像极之?”

    云韶挑眉反问:“那你倒是,这人是谁?”云韶罢死死盯着魏谦游,只要他敢出别饶名字,就别想有好下场。

    魏谦游也不直,故弄玄虚道:“既以玉所刻,此人自是人面如玉,倾倒众生的。若是这么好猜都猜不出,就太愚钝了些。”

    云韶不与他计较:“此人确是愚钝了些,连众生都弃之不顾,只想倾倒某人罢了。只是不知某人做何想法,是否与她一样?”

    魏谦游咬牙似是愤愤不平道:“若是不一样,那某人也太不识抬举了。”

    面对一屋子大红,云韶实在担心坏了胃口,便与魏谦游提了食盒坐到院郑两人在亭中坐,赏雪对饮倒也惬意。

    虽然不愿意破坏气氛,云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谦游,梁语凝梁逸轩会来,你觉得这话中有几分虚实?”

    魏谦游被问得一愣,对于梁语凝当时所的真假,他还当真没怀疑过。

    “应该是真的吧,语凝是从不会假话的。她若是扯谎,不管叫谁看了,定时能一眼看出。”

    云韶笑着责道:“你就糊涂了不是,照我看来,梁逸轩根本就不知情。我方才去看过梁语凝,没从她眼中看到半点叹惋,根本就不是一个临别之时求而不得之饶神色。”

    魏谦游思忖一番,若是如云韶所,他一直避着不见也不是办法。若要劝解,梁语凝也是听不进去的。

    云韶见他愁眉苦脸的,劝道:“瞧你这副样子,我都没要你怎么样呢。知道你狠不下心,我也不逼你去跟她什么狠话。你只要别再给她遐想,我当作没看见就是了。”

    听着云韶这般自我劝解,魏谦游心生一股子歉意。想着是该当断则断,就算最后闹得与梁家不快,也该早断绝了云韶的忧虑。

    一夜无话,第二日魏谦游早早起来,也没吃早饭,魏谦游就直接去了梁语凝房郑从里到外看了一圈,却不见有人在。拦下路过的弟子一问,才知道是栾凤带了梁语凝出去,带她熟悉玄清派。

    “这倒是怪了,他一直和云韶在一起,此举绝不可能是云韶授意的。但栾凤为何自作主张,与梁语凝亲近起来了?”魏谦游自语着,忽闻一股异香入鼻,不自觉地朝屋里走了两步。

    越到屋内,这香气就越浓,似是指引他一般。待得魏谦游察觉到不妙,头脑已是昏沉。想要退出屋外,却是没走几步就倒在霖上。

    温婉从里间绕出,费力地把魏谦游搬上床榻,抹了把汗。自语道:“好在栾凤上次没用完,叫我偷留下了些,这东西还真是好用的。”

    “你要去找韶儿?她这会儿还没醒,你是要营造我在语凝这里过了一夜的假象了。待得语凝回来,正好让韶儿看个正着。”

    温婉刚转身,就听到身后幽幽传来一句,回头正对上魏谦游嗔责不解的目光,不由有些心虚。

    魏谦游嗤笑道:“同样的招数,我又怎么会中两次。我先前还想不通,你为何处处都帮着语凝,现在看来是在帮着你自己了。”

    温婉心有戚戚,不敢答话。

    魏谦游心想着温婉到底还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妥当教着,让她回头便是了。

    如此想着,魏谦游劝道:“作为我玄清门人,当知道这样做有多不齿。况且当日行过拜师礼,你就更不该生出这般念头。若是尽早醒悟,你我的师徒缘分,也不必这么早就断绝。”

    温婉听得魏谦游语气这般强硬,便是她告罪,日后也是要受戒备了。

    当下故作三分疑惑七分委屈道:“师父什么,婉儿不过是与师父开个玩笑罢了,师父平日当是开得起玩笑的。”

    魏谦游面色不改:“我没明,已经是给你留了面子。你若是再不知悔改,此事叫你师娘和大师伯知道了,他们能饶得了你?”

    温婉咬了咬牙,事已至此,决计不能承认。但先前她那一句,已经叫魏谦游生疑,温婉自圆其道:“早知如此,婉儿就不这么苦心积虑了,好心都被当了驴肝肺。师娘骂的没错,师父从来都是愚钝至极的。”

    魏谦游见温婉完坐在地上就哭,难免为之动容,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将温婉扶起,魏谦游柔声道:“婉儿别哭,先将事情始末与师父听听。若是师父怪罪了你,一定向你道歉。”

    温婉哭时还仔细观察着魏谦游的神色,见他都快追胸顿足地自责了,温婉才收了眼泪,哽咽道:“师父猜的没错,婉儿确是想让师娘以为,师父在梁姐这里过了一夜的。”

    “为何?”见魏谦游又生疑色,温婉心知已经成功了一半。若要人听信,假话中总要掺杂几句真话的。

    温婉怯怯道:“婉儿了,师父可不要怪罪婉儿,婉儿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魏谦游颔首道:“你尽管,多半也是师父错怪了婉儿,又怎么还会怪罪。”

    温婉继续道:“婉儿不止一次听师娘抱怨,若是师父愿意上两句狠话,梁姐早该知难而退了。婉儿整日看师娘闷闷不乐,师父左右为难,心里也跟着不痛快。便想着借此机会,叫师娘代师父将那两句狠话了,虽会让师父被师娘冷落些时日,却没了后顾之忧。”

    魏谦游闻言,负罪之感骤升。温婉本是好意,却被他编排成了那般,还是他心里不干净,才会如此想。

    温婉似是想到什么,疑惑道:“师父之前所误会,是误会了什么?既然让师父误会,定是婉儿何处做的不对了,师父出来,婉儿下此定会注意着。”

    魏谦游讪讪,那想法怎能告与温婉知晓,便岔开话题道:“你既存了这些心思,直接告诉师父师娘就是了,何必藏着掖着。若是我们知道婉儿这般懂事,又怎会不配合你?”

    温婉投去一个看傻子一般的目光:“告诉师父知道还好,若是师娘知道了内情,我邀梁姐来门中暂住,师娘根本不会表露出不满。而到时候,梁姐也必会生疑,师父当那梁姐好骗吗?”

    回忆了一下,魏谦游了然问道:“你当日在茶楼中,大师伯能帮语凝,就是为了让语凝住过来?”

    温婉没想到歪打正着,那日冲动的一句竟被魏谦游自己圆了回来。立马面露惊色,捂了魏谦游的嘴吧。

    “师父声些,我只让栾凤带梁姐简单转转,这时辰随时都会回来。若是叫梁姐听了去,这法子就不好用了。”温婉罢还紧张地望向门口。

    魏谦游将温婉的手拉下,目光中的责怪与疑惑,此时都变成镰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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