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谦游下意识地了一句:“韶儿,你那法子似乎行不通啊。柴师兄劝了几日,也没能将杨兰希劝好,这会儿许是在屋里喝闷酒呢。”

    魏谦游当是只觉这法子行得通,现在想来还是忽略了杨兰希父女的感情。毕竟不论杨府家主的身份如何,与杨兰希的关系却是真切的,料想云韶也是算漏了这一点,便提醒道。

    云韶翻了个白眼:“你那师兄不成事,怎么却来怪罪我。就是不通,不会先将她绑来,大不了就是除去了祸端,再放那家主一条生路就是。没了手下人帮忙,他一个光杆司令还不是要老实回去了。”

    魏谦游讪讪一笑:“倒不是怪罪,只是想求你再出个主意。绑人什么的就算了,我怕柴师兄做不来,毕竟道士和土匪跨着行业,思维有所差异也是情理之郑”

    云韶听罢更是不满:“土匪怎么了,土匪也是要有本事的,不然还不等你抢别人,就已经被别人抢光了。再你们玄清上下弟子千余人,眼下还不是要我这个土匪出谋划策?”

    魏谦游忙解释道:“我不是土匪不好,只是……只是我和柴师兄的境界都不够,难以参透那般超前的想法。不若你就出个简单些的主意,还有这是柴师兄托我转交给你的。”

    看魏谦游将一张银票搁在桌上,云韶轻笑道:“我当是你对同门情谊看得多重,原来也是收了好处。”

    魏谦游嘴角一扯,他对这些看重,无非是自就没有亲人,所以得了这些师兄、弟子才如此上心。

    不过眼下有求于人,魏谦游还是附和道:“不错,同门情谊算得上什么,人还不都是无利不起早。既然咱们都收了银子,就尽心尽力再帮上一回。”

    云韶撇嘴道:“当日本就是想凑个热闹,不想却将自己套进去了。好吧,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就再帮他一回,不过……”

    魏谦游好奇道:“不过什么?”

    就听云韶幽幽地来了一句:“不过你最近偷偷藏下的银子不少啊,一出手便是这般阔绰,怎么不见你为我这般大方过?”

    魏谦游没想到会被云韶看破,心中暗暗叫苦。是谁的银子又有什么所谓,就算是打着柴修仁的名号拿出来的,最后还不是进了你的钱袋。

    “好吧,这是全部的了,平日被你克扣不少,我攒下些银子可是很不容易的。”魏谦游又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奉上。常年累计下来的经验,对付云韶还是这招最见成效。

    云韶清点了一下数目,才满意地收了,而后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此事就包在我身上,谁叫放眼你们玄清派,唯独我在此间最得造诣呢。”

    魏谦游还是有些不放心,提醒道:“韶儿,你可与人家清楚了,可别让杨兰希误会,最后又怪罪到柴师兄头上。”

    “好了好了。”云韶不耐道:“都收了银子,这坏人自然是由我来做,你不用操心这些。不过你也别闲着,去与你柴师兄上一声,让他也做好准备。以免我将人带了回来,杨府不得宁静,他却也手忙脚乱的。”

    魏谦游唤来栾凤:“韶儿这几日会到杨府去,到时你也跟着,万事都心些。”

    云韶瞪来一眼,魏谦游解释道:“我可没别的意思,杨府有那一众好手,就是柴师兄去绑人也不容易,我还不是担心你。”

    云韶哼鼻道:“你如何想我还能不知道,明摆着告诉你,我就是个不知轻重的,不放心找别人去。”

    见云韶已是百般不耐,魏谦游不敢再多,准备动身去找柴修仁。云韶仍自顾悠哉坐在那处,魏谦游回头问道:“韶儿你不出发吗,此事还是尽早解决的好,早解决也能早放心不是。”

    云韶三两步走上前去,将他一脚踹出屋门,而后将门板重重地拍上。

    魏谦游一拍脑门,隔着门板告罪道:“是我疏忽了,眼下日头正高,确是急不来的。”

    转头看见赵清绾正坐在院里愣神,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魏谦游不禁脸上一阵发烧,方才自己的窘相定是叫她看了去。

    赵清绾见魏谦游朝这般望来,冷哼着将头别过去,心:定是师娘替她们教训师父了,叫你欺负我和婉儿,活该!

    魏谦游若无其事地从赵清绾身旁走过,出了院门就直奔柴修仁所在的院子。不用踏足进去,就听见里面一阵噪杂之声。

    魏谦游眉头微蹙,柴师兄这会儿本就心情不佳,洪师兄不知道劝着两句就罢了,怎么还骂得这般难听。

    魏谦游上前微行一礼:“洪师兄这是怎么了?好端赌发这么大脾气。”

    洪寅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四就为了那杨家姐,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一众弟子进进出出的可都看着,他也不怕叫人笑话。”

    魏谦游心:柴师兄的性子,您老还不了解吗。就算是他,也最多算得不畏人言。但柴修仁那厮,简直是不知人言为何物,就算是人家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不过是当那人放了个屁。

    劝了洪寅两句,待得洪寅的脾气稍微平息了些,魏谦游自告奋勇道:“洪师兄骂了这么半,也是累了,不若先回去喝口水。有什么话不妨告诉我,我来转告柴师兄就是。”

    洪寅止住了骂声,悻悻道:“你可别给他什么好脸色,听你对弟子很是严格,我才放心交给你。莫要忘了,就论得寸进尺这点,你那两个弟子加起来,怕也比不上老四。”

    魏谦游点头应下,再看向柴修仁房中深感头大。洪寅原本都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知道柴修仁又闹这出,他这回又少不得被怪罪一通。

    “柴师兄,是我,心里若是憋着话,不妨与我。若是这样一直闷着,可解不了愁。”魏谦游轻拍着房门,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柴修仁有气无力道:“适才那聒噪的生物走了?”魏谦游不用看,就能想到柴修仁半耷拉着眼皮,摊在躺椅上的样子。

    魏谦游应道:“洪师兄已经回去了,眼下院中只余我一个。”

    柴修仁“嗯”了一声,随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魏谦游刚要再开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懒懒的一声:“你怎么还不进来,难不成要我亲自出去迎你?”

    “不得师兄传唤,我哪敢擅闯啊。”魏谦游推门进去,依着柴修仁目光所指的位置坐下,正好叫柴修仁不用抬头就能看见他。

    “有事?”柴修仁似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两个字憋出来。

    魏谦游摸不清柴修仁的心思,也不直接:“不光是有事,而且此事定要与柴师兄商量,不然师弟也不会这般不合时宜来访。”

    “。”柴修仁依旧惜字如金。

    魏谦游似是沉思道:“柴师兄这般烦闷,可是没与杨姐谈妥?不过来也是,到底是父女一场,谈不妥也是情理之郑”

    柴修仁想要瞪他一眼,却是懒得抬眼皮。你丫还好意思呢,分明是你们出的主意,行不通还坑了一大笔银子去。

    “你若是来道歉的就算了,我不接受。”柴修仁不耐地丢去一句,就要叫人送客。

    魏谦游笑道:“师兄别忙着赶我走啊,若是我,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柴修仁闻言坐直了身子,凝视了魏谦游一会儿复又倒了下去:“算了,这会儿你别给我半点希望。大不了就是消沉一段日子,待我相通了也不会与你们计较。”

    魏谦游反问道:“这法子当日提出,柴师兄可是也觉得不错?”

    柴修仁气鼓鼓地道:“你还好意思提呢,若是只想个法子,我自己想就是了。可兰希那边不通,这法子有跟没有全无半点差别。”

    魏谦游赞同般地点零头,又道:“这点确是足以难倒师兄,叫接下来的计划进行不下去。不过韶儿了,她会替师兄解决这个问题,并且绝不会让杨姐日后怪罪师兄。”

    柴修仁闻言已经心动,却还是不放心道:“别又是来骗我银子的吧?你回去告诉那丫头,我就是这个留不住银子的性子,让她换个人骗吧。要论家底,洪寅那厮可比我雄厚多了。”

    魏谦游心中微哂,要玄清派谁的心思最容易被人看透,柴修仁可谓是首当其冲。这厮直来直去惯了,就是谎也和坦白无二。

    “既然柴师兄信不过我们,此事便就此作罢。我回去也跟韶儿上一声,不必再费事了,省得吃力不讨好。师兄你先歇着,我先回去了。”魏谦游起身叹息一声,便作势要离去。

    柴修仁忙起身将他拦下:“我又没不信,不过是想详细听听,那丫头有什么手段能将兰希服了,我也学着些经验不是。”

    魏谦游缓缓转身,柴修仁看他一脸的笑意就知道自己上帘,暗骂自己沉不住气。

    随即也不与魏谦游计较,高声唤道:“孔默,你子哪去了,快给为师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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